☆、80

顧青裴掛了電話之後，終於一狠心，把自己的手機打開了。

跳出來的未接電話提醒和短信息響了足足兩分鐘，他嘆了口氣，先給自己的父母回了個電話。

幸好，他父母似乎還不知，只是見他很多天沒給家裡會電話，有些擔心，他安了幾句，就匆匆掛了電話，然後他打給了王晉。

王晉隔了很久才接了電話，“喂？青裴，你終於開手機了。”

顧青裴單刀直地問：“你把我們的照片發給了原煬？”

王晉呵呵笑了兩聲，坦然地說：“是啊，你生氣了？”

顧青裴深深皺起眉，心裡有些不舒服，“王哥，你不是這麼稚的人，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我為什麼不能稚一把呢？青裴，不需要我強調吧？我現在可是在追求你，原煬是我的敵，我當然會利用一切機會打擊他，這不是每個男人都會做的嗎？如果你生氣了，我很抱歉。”

面對如此從容不迫的態度，就連顧青裴也啞口無言，他沉默了半晌，才道：“王哥，我和原煬的事，就是我和他的事，希你不要攙和。之前我沒說，你所作所為我也無可奈何，但我現在說了，你能尊重我嗎”

王晉笑道：“我當然會尊重你，我以後再也不會這麼做了，青裴，對不起。”

這毫無誠意的道歉，當然不會讓顧青裴舒心半分。

儘管如果他去了王晉的公司，早晚都要面對原煬的怒火，可他還是不想以這種方式讓原煬知曉，原煬行事太過衝，今天在電話裡那咬牙切齒撂下的狠話，讓他多有些擔心。

他已經心力憔悴，是回北京恐怕就會消耗掉他大部分的意志力，實在不想再去應付來自原煬的責難，尤其是當原煬是整件事的罪魁禍首的時候。

他不認為自己欠原煬半點解釋。

接下來的路怎麼走，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了決定。除了王晉那裡，他已經沒有別的去路，他實在沒有理由放棄唯一能讓他翻、重生的機會。接下來需要思考的，就是聘任合同的細節。聽王晉的意思，是讓他去公司做兼管資產置工作的副總裁，實際上就是做項目的。王晉的地產集團涉及到很多土地、產權方面的糾紛，沒置功一件都能獲得非常可觀的利潤，相對的，高利潤必然有高風險，王晉從各大資產公司買來的資產包，基本都是相當難啃的骨頭，但顧青裴喜歡這樣有挑戰的工作。

王晉確實對他足夠重視，讓他挑這麼大一個擔子，顧青裴在心裡激王晉的同時，對倆人之間曖昧關係的顧忌也越來越深。看來職以後，工作未必是最頭疼的事，最頭疼的該是來自老闆的慕，這還真是他從前沒有經歷過的挑戰。

至於原煬……

顧青裴現在一想到他，就止不住地頭疼。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他已經被到了這份兒上，不著頭皮往前走，還能如何？

在王晉沒回來之前，顧青裴提前結束假期，回了北京。

他離開這裡剛好兩個星期，僅僅是短短地兩個星期，再回來時，心境已然大不相同。他走的時候灰頭土臉，猶如喪家之犬，此次回來，心裡卻多有了點底。

他已經給王晉回覆了郵件，就等王晉回國，詳談合同細節。

他沒有回都，當然也沒告訴任何人他回了北京，只是一個人呆在家裡，東挪挪西蹭蹭，打發著時間。

他沒有想到，在自己的前途問題得到了救贖之後，他的心依然無法平靜。因為他跟離開時沒有任何差別，腦子裡不是那些照片，就是原煬。

現在，他已經儘量不去想那些照片，因為有了退路，糟糕的影響對他的打擊也就不那麼可怕，可他還是在想原煬。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他所恐慌的、痛心的、難的，不僅僅是失敗的事業，還有他失敗的。這兩點究竟哪一個更讓他痛苦，他本無法衡量。他只知道現在事業有救了，錯付的卻沒救。

他常常想不通像他這樣一個聰明又功利的人，怎麼就會讓自己陷私的困境，他明明什麼道理都知道，他明明一直都明白原煬不是合適的伴，可他一直沒能功阻止自己。

走到今天這步殘局，他自己也有責任，他的責任就是沒有為自己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顧青裴在這無所事事的半個月裡，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思考，不斷地思考，然而無論他怎麼用儒釋道的各種智慧來開解自己，他都走不出名為“原煬”的影。

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回到家的第二天下午，他正在聽著音樂看書，門鎖毫無預兆地被打開了。

顧青裴心臟狂跳，猛地從沙發上躥了起來。

不出意外地，原煬帶著一寒氣進屋了，看到他的時候沒有任何意外，就像早知道他在家。

倆人隔著幾米的距離互相凝視，明明幾步就能到對方，卻彷彿有一道無形地壑橫亙在他們之間。

顧青裴抖，輕聲道：“把我的鑰匙給我吧。”

原煬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地鞋進屋，就好像以往無數次那樣，如同進出自己家。

然後，他朝顧青裴走了過來。

顧青裴後退了一步，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慌。

原煬面無表地走到他面前，手著他的下，“昨天有些事耽擱了，不然我應該去機場接你的。”

顧青裴沒有說話，就那麼看著他。

“度假愉快嗎？和王總？”

“我沒有和他度假，是他自己去了塞班。”

“那麼照片是假的？”原煬用指腹著顧青裴的，作很，眼神卻一片冰冷，讓人不寒而慄。

“我說了，我沒義務向你解釋，把我家的鑰匙留下，然後你走吧。”

原煬一手攬住他的腰，把他固定在自己懷裡，低頭嗅著他的頭髮、臉龐，“我查了下，你跟他一共在同一家酒店呆了五天，你跟他上床了嗎？”

顧青裴只覺得渾直冒冷汗，原煬看上去很不尋常，遇到事會暴躁狂怒的原煬反而讓他比較悉。他低聲道：“原煬，你夠了，把鑰匙留下，然後離開。”

“離開？我一直把這裡當自己家，當我們的家。”原煬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頭髮，他抬頭看著自己，“我再問你一遍，你跟他睡了嗎。”

顧青裴怒從心生，恨聲道：“放開我，你沒資格質問我。”

“有，還是沒有。”

“放開我！”顧青裴揮起一拳砸向原煬的臉。

原煬一把抓著他的手腕，用力一擰，顧青裴痛一聲，整個被翻轉了過來，接著膝蓋彎一痛，他單膝跪在了地上。原煬一手把他按倒在地，坐在了他上，手就去他的服，作一氣呵，讓他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原煬！”顧青裴瞠目裂。

原煬臉上沒有一表，眼神更是深不見底，那裡面不知道蘊藏著多怒火和戾氣，讓人背脊發涼。

原煬幾下就下了顧青裴的上，目落在他的每一，細細檢查著。

顧青裴扭頭瞪著他，目又驚又怒，同時心如刀絞。

他真不知道自己在執著什麼。從頭到尾，給予他最深辱的，總是這個原煬。

原煬檢查完上，居然還不肯停手，蠻橫地下了顧青裴的子。顧青裴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就像個小孩子一樣被他在客廳了個乾淨，顧青裴面赤紅，膛不斷起伏著，此時恨不得一口咬斷原煬的嚨。

直到原煬確定顧青裴上沒有一不該有的痕跡，他才從那種臨近崩壞的緒中找回一點自己，他稍稍鬆開了手。

顧青裴從地上坐了起來，狠狠扇了原煬兩個響亮的耳，力氣之大，扇得原煬腦子嗡嗡直響，耳邊也傳來嗡鳴。這要是個質弱的，能直接打懵了。

原煬抬眼看了顧青裴一眼，眼圈突然發紅，“你要是敢跟他睡覺，我不會放過他，也不會放過你。”

顧青裴差點兒咬碎牙齒，“你給我滾！”

原煬心痛難當，“你現在對我除了說滾，還有別的嗎？”

顧青裴冷冷看著他，“沒有了。”他早知道原煬不是個相伴的良人，卻沒想過原煬究竟能混蛋到何種地步。

原煬看著顧青裴，雙眼有些模糊，“我沒法保護你，是我的錯，但你不能等等我嗎，我會很快跟上來，很快就會跟上來。你不要找別人，不要看別人，我不了，我真的不了。我這些天已經快瘋了，你知道我每分每秒是怎麼過的嗎，你不能跟別人好，我真的不了。”

顧青裴寒心地看著他，“原煬，你別說保護之類搞笑的話了，你不給我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和辱，我已經要謝天謝地，你愚弄我還不夠？我已經幾乎敗名裂，你還要怎麼樣？我跟你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我現在終於清醒了，你也快點醒醒吧，你出了個門，不要再來找我，從今往後我顧青裴的一切跟你再沒有半點關係，算我求你怎麼樣？我顧青裴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時候都從不求人，但我現在求你，給我留點餘地吧。”

原煬明亮的雙眸彷彿被蒙上了一層厚重地塵埃，那眼神再沒有彩，有的只是一片死灰之，他已經無法形容自己的心究竟有多痛，顧青裴的每一句話，都一刀又一刀地砍在他心上，他痛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從小到大闖過不禍，幹過不壞事兒，他過教訓也挨過懲罰，但他從來沒後悔過。唯獨他對顧青裴做過的事，他悔不當初。

顧青裴眼中的冷意讓他不知所措。他搖了搖頭，卻說不出話來。

顧青裴力推開他，狼狽地拖著半著的回了臥室，砰地關上了門。

原煬留在客廳，很久很久，才跟丟了魂兒一樣，晃晃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幾乎開了一天的會，太累了，只寫了一章，希明天能稍微閒一點（年終了幾乎不會閒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