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簡大最近鬧心。
李文遜別看總是一張笑面,但是人可並不好說話,無論他怎麼態度惡劣地對他的決議表示不滿,也避免不了他要和李玉坐到同一張會議桌上。
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全北京城的商家都甩膀子擼袖子,要趁著人節這天大撈一筆鴛鴦財。每到過節的時候,簡隋英都跟大部分人一樣,很討厭出門。路上塞個倆小時都是輕的。
就是這麼個倒霉日子,李文遜約他一起去看辦公地點。
李文遜之前挑了三個供他參考,這回倆人就打算一一看看,左右都在西直門附近,一天就能看完,看好了當場付定金,第二天就能開始往裡進東西進人。
簡隋英最近忙著工作,兒忘了二月十四號還有這麼個節日,出行困難之後才反應過來,要反悔已經來不及。
他遲到了半小時趕到第一個地點,就見著倆姓李的滿屋子轉悠,李文遜似乎是在用步子丈量辦公室的尺寸,李玉跟中介討論著什麼。
他一出現在門口,三個人齊回頭看他。
簡隋英的目跟李玉的一下子撞在了一起,他皺了皺眉頭,轉就往電梯口走。
“隋英!”李文遜了一聲,追了上來,李玉也隨其後。
簡隋英啪啪按著電梯鍵,心裡直罵哪個傻在他進屋的三四秒鍾就把電梯走了。
李文遜按著他的肩膀,笑道:“別走啊,進去看看這個怎麼樣。”
簡隋英瞪了他一眼。
李玉也走了過來,停在了十步以外,一雙黑亮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那天酒後的喪態已經從他邊離了,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只是安靜地站著,保持著一個不至於讓簡隋英跳腳的距離,就那麼看著他,雖然抱著無限,卻不敢貿然前進半步。
李文遜拍了下他的背,“哎喲,隋英你能不這樣嗎?能表現的專業點兒嗎?咱們今天來,是給辦公室選址的,選完了你走你的,他走他的。你不這麼矯嗎。”
簡隋英氣得想揍他,合著他要是這麼走了,就是他矯了。
李文遜把他拉了回來,“走走走,看辦公室。”
簡隋英黑著一張臉從李玉邊走過,進了屋。
下午看得那三個寫字樓,中介全都是一個人,他們把三個地方看完,就找了個咖啡廳歇腳,順便跟中介談價錢。
簡隋英口,一上茶就喝了一口,結果被燙了一下,臉微微皺了起來。
李玉一直看他,這時趕拿起一杯檸檬水遞給他,輕聲道:“喝點涼的。”
簡隋英沒看他,而是端起另一杯檸檬水,抿了一口。
李玉的手停在半空中,頗為尷尬,他慢慢放下,順手又給簡隋英倒上茶。
談價的時候李玉幾乎不說話,簡隋英黑著臉裝老大,李文遜在旁邊兒笑著砍價,三個人各司其職,配合得非常好,把中介說的臉上直冒汗,最後用一個滿意的價格簽了一年的租約。
簽了合同,天也黑了。
李文遜提議去吃飯。
簡隋英看了看咖啡廳裡不知何時冒出來的一對對小,道:“你可拉倒吧,保證沒地方。”
李文遜道:“拉倒什麼,咱們三個大,既然湊一塊了,就一起過節唄。”
簡隋英哼了一聲,“你是,我可不是。”他掏出手機給小朱發短信。
李玉臉變得蒼白,拳頭在桌子底下握得死。
李文遜撇了撇,“行,你找你小兒去吧,服務員,結賬!”
李玉站起道:“我去下洗手間。”
今天咖啡廳真是忙壞了,了買單之後,只見服務員在他們邊來回穿梭,卻半天沒人搭理他們。
李玉回來之後,賬也結好了,仨人齊齊往外走去。
來的時候人已經不,他們的車停得特別分散,李文遜的車停得最近,打完招呼他就開走了。
簡隋英找車位的時候,李玉一直跟著他,非得停在了他旁邊,於是倆人一前一後地往車那兒走。
簡隋英雖然裝作漫不經心地走在前面,其實時時提防著後的李玉,就怕他干什麼。
好不容易走到了車旁邊兒,簡隋英接著燈看了一眼癟得跟氣的皮球一樣的胎,腦門上青筋突突直跳。
他轉瞪著李玉,“你干的?”
李玉看了眼胎,無辜地搖搖頭。
簡隋英苦無證據,恨得直咬牙。他狠狠踹了腳胎,掏出了電話。
李玉上前一步,“我送你回去吧。”
簡隋英側過,沒搭理他,“喂,我胎氣了,你們來個人,想想辦法,我在……”
掛上電話,簡隋英拉開車門,打算在車裡等。
他這頭剛關上,李玉就坐進了副駕駛。
簡隋英怒道:“你有完沒完。”
李玉淡道:“你就厭惡我到這種程度?連跟我單獨相都不行。”
簡隋英顧不上車廂狹窄,煩躁地點上了煙,“對,我見你就煩,我希這輩子都不再見你。”
李玉深深地進他的眼底,聲道:“簡哥,我以前覺得自己很,直到我做了很多錯事,我才意識到自己還太。但是我會長的,你給我一點時間,我要變一個配得上你的人,一個能讓你依靠的人。小朱不適合你,你邊那些來來往往的人,都不適合你,他們只會讓你越來越累,你只能獨自面對困境。可我不一樣,你聽著,我要變得比你強大,我要為那個能給你遮風擋雨的人,即使所有人都要依靠你,你也還能依靠我。”
簡隋英把抖的指尖放進兜裡,冷笑道:“吹牛可真不用上稅,這些酸唧唧的東西,你說得倒順口。別說我需不需要靠別人,你拿什麼證明你能比我強。”
李玉道:“你希我怎麼證明?”
簡隋英瞇著眼睛看著他,“你從我這兒弄去不錢,做什麼都有資本了,這次,拿那麼大筆錢,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要真這麼能耐,天把要補償我掛在邊兒上,你去掙錢吧,把我的損失十倍補償給我,我就承認你有能耐。”
簡隋英確實是存心為難他,別說世界上有幾個人能賺到那麼多錢,就算能,誰能拱手讓給別人。
沒想到李玉卻激了起來,“我補償給你,你會原諒我嗎。”
簡隋英嗤笑道:“你要白給我送錢,我可以考慮一下。”他兒就不相信李玉能做到。
李玉也知道簡隋英在故意刁難他,十倍的補償,絕對是個天文數字,也許他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才能賺夠那麼一筆錢,可是至他有一個希。比起漫無邊際的等待、無法抑制的思念和那麼多輾轉反側的夜晚,即使是再遙不可及的目標,至他有一個盼頭。
李玉啞聲道:“簡哥,我一定會做到。”
簡隋英扭過了頭,“現在滾吧。”
李玉非但沒滾,反而關上了車門,“你今天打算跟小朱過人節嗎?我不會讓你跟他過的。”李玉這句話說得特別堅定。
簡隋英瞪了他一眼,“你憑什麼呀?憑?”
李玉輕輕笑了一下,“你不但不會跟他過,而且今天你要跟我呆在一起。”
簡隋英怒道:“你腦子給驢踢了吧。”
李玉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簡老爺子快到你家了。”
簡隋英詫異道:“什麼?”
李玉越過手柄,靠近簡隋英,近到簡隋英可以聞到他上悉的剃須水的味道。
他拔下了簡隋英的車鑰匙,“我把老爺子從秦皇島接來了。”
簡隋英領起他的脖領子,瞇著眼睛寒聲道:“你再說一遍。”
李玉輕輕握住他的手,“你爺爺,現在就在我們倆曾經住過的公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