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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東京教劍道》 176 看得見的柴生田久

“嘖,不是說那傢伙賦閒在家嗎……”

重弘元司發出不快的嘖聲,缺乏表的臉上亦出悻悻神

凡俗人等求的權勢財富等在神側均派不上用場,想神側通行的唯一規則便是實力。

和既無法力亦無武力的柴生田久不同,桐生和馬可是能與大妖互角的罕世劍豪,並且還得到妖狐玉藻前的相助。就算重弘元司自己也曾與桐生和馬有過短暫衝突,並留下屈辱敗退的記憶。甚至前陣子還有桐生和馬孤踏破某常黯之地的傳聞,據說還重創了當地妖主——

對於活躍如斯的強者,重弘元司就算再怎麼不願,也必須承認其威脅。在食夢貘度過的漫長中,實際有好幾次敗於這類稀世強者的經歷。

經驗告訴他,這類豪傑往往都有異乎尋常的天命加持,其行幾乎不能用俗世常識來判斷。倘若桐生和馬真的開始調查夢遊者的,那就如合川法隆所言,找到這裡大概只是時間問題。

重弘元司並不熱切期盼跟桐生和馬開戰,至目前還不行。要推進建設需要時間,而從拖延時間的價值來說,現在跟福址科技離可能還不是最好的時候……重弘元司因思考而沉默下去,與此同時,下方僵坐的柴生則像吐盡肺裡空氣般的長長出了口氣。

“撿回一條命嗎……”

這是柴生田久未說出口的真實想。這些神側的非人多的是殺人不見的手段,在凡俗認知上建立起來的法律跟秩序對他們毫無意義。

柴生以合川法隆的信使份跟神側打道,實際也就跟綁著眼睛在刀山上跳舞無異。柴生努力平復著因險死生還而激烈跳的心臟,爲分散注意把目投向偏離重弘元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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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柴生冷不防發出驚訝呼聲。

在重弘元司後方一巨人石像的腳下,他突然看到一著和服的小孩冒出頭來。小孩莫約七八歲,有著新雪般的跟月編織的銀髮,著白底紅袖的和服,雕玉琢的模樣,看上去得幾乎不像是世間之

孩從巨人腳邊怯生生地探出頭來,好奇般的遠遠向這裡,然而柴生卻幾乎下意識地移開視線。柴生不敢肯定那小孩是否人類,畢竟非人中多的是魅男子的怪。

而答案若肯定的話,那他也不太敢去細想小孩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大概只能爲重弘元司的興趣而作嘔。

當他把目移向臥榻時,卻發現重弘元司不知何時盯著他,眼中有著此前未有的狠厲。柴生幾乎可以肯定,倘若自己問出任何有關小孩的問題,又或者表現出一丁點的興趣,那他今天大概率是走不出這間屋子了。

“您考慮得如何了?”柴生低下頭,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哼。”重弘元司冷哼了聲,眼中兇漸漸收斂,口氣也稍稍放了點,“總之我已經替合川先生完了他想做的事,對我想做的他也沒立場來指手劃腳。不過嘛,他說得也有道理。這時候被桐生和馬找上門對我也確實相當麻煩,所以我會派人去清除證據,確保桐生和馬不會找福址科技的麻煩。你就這樣回去轉告合川先生好了。”

“……激不盡。”柴生鬆口氣地低下頭。

“好了,沒事就退下吧。”重弘元司就像趕蒼蠅般的擺擺手,下了逐客令。

被勒令退下的柴生田久雖然從沙發上起,但卻並未挪腳步。柴生面帶尷尬地向大屋主人,臉上浮現出努力抑止的屈辱神。“抱歉,我找不到出去的路,能不能……人送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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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幢宛如迷宮般的大屋是超乎柴生理解的空間,就算他記憶力再好也沒可能依原路出去。當然這點大屋主人的重弘元司也是心知肚明,之所以不提出來,大約就是想看看他出醜求助的屈辱模樣。

“那還真是失禮了,平八郎,去送送客人吧。”重弘元司角牽出弧線,彈指出手下的名字。

平八郎的是一材魁梧的頭壯漢,從出背後的鬼樣紋,兩胳膊亦有著相當駭人的二頭,一看就是相當能打的類型。

雖然好奇著重弘元司是何時把這類猛者收麾下的,但這時柴生也只能低頭乖乖跟他往門口走去。

離開大屋前,柴生努力抑制著朝石像腳邊去的念頭。

**

東京街頭頻頻出現白日夢遊者的時期,和桐生道場化爲常黯地的時刻高度吻合,因而玉藻推測前者乃是在後者刺激下引發。

倘而若再往前追溯的話,會發現那些白日夢遊者似乎大多都跟長谷川琴相類,在兩三年前的某時段有過一段神恍惚、頻頻怪夢的經歷。由此推定,夢遊者背後必定有來自神側的黑手,而且從那誇張規模來看大概率是食夢貘下的手。

換句話說,夢遊者們先在神上被神側所擾,然後才常黯道場的刺激而出現白日夢遊的癥狀。這樣的推理在邏輯上並無問題,但在推進調查時卻遇到障礙。

長谷川後和馬又陸續詢問過好些夢遊者,他們沒人想得起那段異常時期之前的經歷,而且稍稍回憶夢的容便會立即被夢境俘虜,無一例外。

對手顯然非常狡猾,在保上做得幾乎滴水不。雖然家裡狐貍很不服氣地表示要願意的話,也能強行撬開夢境窺探其中究竟,但那樣做會對夢遊者神造相當大的傷害,因此被和馬給當場否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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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既然無法用正攻法從害者那裡直接取得突破,那就只有想辦法從側面找到偵破點了。

到目前爲止出現的白日夢遊者己接近三百人之多,這般大規模的干涉現世,以當前衰弱的神側來說堪稱史無前例了。如此規模的干涉活不可能在私底下推進,而放到社會上的話則必定會留下痕跡,和馬便打算從這方面著手來調察。

於是和馬從警署調來夢遊者的名錄,然後再託南條家調查夢遊者近兩三年的生活軌跡,再將其進行橫向對比以期能發現他們共同的集。

這當然是一項費時費力的活計,不知道神側存在的人甚至都無法理解他在幹啥的。不過和馬卻不餘力地推進行調查,因爲他始終有一種相當糟糕的預——

對方悄悄咪咪佈下這麼大的局,又花費心思將其掩藏起來,其謀圖的當然不可能是與和平。今次道場常黯化令幕後棋局一角偶然暴,也或多或了其佈局,不過和馬要想追上這場己遙遙落後的博奕,那當然得拿出十二分的神來。

“唉唉,這可不是憑幹勁就能搞定的活啊……”

和馬著發酸的眼睛,從案桌上推積如山的資料中擡起頭來。極短時間便調來如此詳實的報,足見保奈師匠的熱切心意,問題在於理端的速度並沒那麼快。

當然這並不是說和馬的腦袋差,畢竟能考上東大的智商絕對低不了,論反應力論記憶力和馬也要遠遠高出一般人的平均值,唯獨格上並不適合宅在室查資料。相比眼前浩如煙海的報苦旅來,他倒更寧願提著刀去鎮極道。

“嘖,要是麻野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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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馬不自想起住院的搭檔來。以文系首席畢業的麻野,可謂名符其實的秀才僚,在理文書資料上有相當高的效率。要是他在的話和馬就能毫無顧慮地把這堆活計丟給他理,可惜眼下也只能想想。當前他雖賦閒宅家,但早晚也要回到機隊去任職,那時候也該組建自己的班底了。

文系的麻野跟武系的吉川,兩人在人格和能力上都得到和馬的信賴,應該能撐起和馬組文武兩道的底盤。

不過秀才沒法跟兇惡極道對打,而空手道達人大概也理不了大複雜的局勢。要是指和馬每次遇到麻煩都親歷親爲那會累死,所以要是再加上備優秀臨場判斷和執行力的黑崎長秀,那和馬組的組織架構便會更加趨於理想了。

“果然還是想把他招攬過來啊……”

和馬搖頭嘆息著。這番對未來警視總監班底的暢想,幫他從快要溺死的報海中爬出來了口氣,也算是某種形式的逃避現實了。

稍稍歇了會兒,和馬重新把目移到案桌上那一堆堆的資料冊上。保奈送來二百八十名夢遊者的調查報告,而到目前爲止和馬只勉強看完其中五分之一不到。

這五十多名夢遊者的生活軌跡中他尚未發現可疑集的存在,若是再擴大樣本數量或許會得到更清晰的廊,不過是想象那工作量和馬就生出近乎胃痛的覺。

對上妖魔鬼怪也毫無懼的當世劍豪,生平頭一次了臨陣逃的念頭。

“唔,去道場稍稍活下,勞逸結合說不定效率還更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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