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目追憶“十幾年前,太後認回了一個兒,羲和公主。”
“義?”
“對外聲稱的確是義,但實際上那是太後的親生兒。”
這事是南楚皇室的聞,見不得人的。
當年先帝染病,太後假稱為他去廟裡燒香祈福,幾次之後甚至乾脆住進廟裡,對外聲稱是齋戒,幾個月之後方纔回宮。
而那期間,誕下了一名嬰。
那孩子自出生起便被養在了一庵裡,後來庵裡起了一場大火,就下落不明瞭。
十幾年前,朝臣提及立儲一事,那時太後還是皇後,將如今的楚帝收為嫡子,力保他坐上了太子之位。
楚帝登基後不久,太後便從外麵認回了羲和。
幽冥回來有調查過,發現羲和是由楚帝的人找回來的,如此一來他便有理由相信,是楚帝利用太後尋之心與達了易。
他於皇位無意,也懶得理會他們之間的那些蠅營狗茍,是以便沒再繼續往下追查。
傅雲墨著指腹的作一頓“後來呢?”
“後來太後殯天,沒過多久羲和公主也染病去了。”
“羲和公主的夫家是何人?”
“不曾出嫁。”
“也就是說,太後認回宮之後還未來得及給議親,母二人便雙雙去了?”
“親事倒是議了,也定下了,隻是還未等到出嫁人便沒了。”
聞言,傅雲墨的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總覺得這事有些巧。
羲和公主方纔要出閣,太後便死了。
這況怎麼想怎麼像之前金子釗要娶妻時那府上的老爺子的遭遇。
太後一死,羲和公主的婚事便被耽擱了下來,倒像是有人故意不想出嫁似的。
可喪期總有結束的時候,待喪期一過,還是要出嫁。
傅雲墨易地而,倘或他不想阿離出嫁,瘋子似的害死了的家人之後那他大抵會把藏起來,讓所有人都找不到。
比如說,對外假稱已死,實則金屋藏。
思及此,傅雲墨眸深深的回頭看了一眼皇宮的方向。
幽幽烈火像張牙舞爪的鬼怪,劃破了漆黑的夜空,映亮了某些暗的角落。
傅雲墨嗤笑一聲,心道真巧,冷宮裡似乎就關著一個人,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印證著他的猜測。
幽冥向來聰明,同傅雲墨聊起這些的同時也在想,這會兒便與他不謀而合。
而且他們不謀而合的想法不止這一點。
回到館驛臨進門之前,幽冥叮囑道“此事先不要告訴阿離,還須進一步確定一下。”
傅雲墨點頭“我正有此意。”
“接下來的事便給我,你們不日便回北燕吧,此地不宜久留。”
“過兩日再看。”
傅雲墨原本想趁著自己在這兒,和幽冥再一起去冷宮那探一探,可惜去了幾次都沒能尋到機會進去,那一的高手裡三層外三層,稍有不慎便會打草驚蛇。
不過倒也不是全無發現。
傅雲墨幾次過去,都未見到楚帝踏足此地。
他心下覺得奇怪,有一夜便去盯著楚帝。
結果發現他不寵幸宮妃,而是在書房批閱奏章到深夜,等到該歇息的時候不上榻,轉而進了書架後的一間室,許久未出。
如此一來,他心裡便愈發確定冷宮之中藏著的是羲和公主了。
不管羲和公主真的是太後的兒,還是隻是楚帝拉來欺騙太後的棋子,在世人眼中都是他的妹妹,若說是迫於這層關係楚帝才將人藏了起來,傅雲墨覺得也說得過去。
最後一次進宮之後,傅雲墨便準備在翌日離開南城了。
再逗留下去,恐惹人懷疑。
南楚的人自是不必說了,怕是最後連他家阿離都要追問他這幾夜乾嘛去了。
他命十五留在此地。
確定臘七臘八已經將容清曼護送到長安之後,他又命他們二人來此,以備隨時接應幽冥。
次日一早,一行人回北燕。
也是在這一日,段音離見到了傳說中的北燕質子,睿王傅雲竹。
他的樣貌雖不似傅雲墨那般緻,卻也算是繼承了傅家男人該有的英俊。
主要是氣質好。
文質彬彬的,極其清秀。
隻是材過於瘦弱,裳看起來有些晃,一陣風都能把人吹跑似的。
段音離見狀,估著他在南楚的日子怕是比賀君憶在北燕要難過的多。
傅雲墨與他無甚可言,也沒什麼寒暄的話可講,拉著段音離便上了馬車。
傅雲竹也不曾麵不悅,隻看了他們的背影一眼便神平靜的上了另一輛馬車,全程都安安靜靜的,彷彿不存在一樣。
不過,這樣平靜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
起因是有一日,傅雲墨忽然不在跟段音離一起坐在馬車裡,而是自己騎馬去了。
初時段音離還沒太在意,隻當他是坐的累了下去活活筋骨。
可是漸漸地,就發現了問題的嚴重。
傅雲墨不理了!
往日三餐,他總是黏黏糊糊的跟一起吃,偶爾興致來了還抱著又親又啃。
如今卻坐在一邊,安靜的用膳,全程連句話都沒有。
夜裡安寢的時候就更是了。
從前都摟著睡,恨不得將進裡。
現在倒好,一人一個被子,中間隔著的距離都能再躺一個人了。
什麼人、睡得沉的病通通都沒了,規規矩矩的躺在那一晚上都不帶翻的,而且一靠近他就會醒,聲音冷靜的說“別過來。”
段音離抿,隻能委屈再乖乖回去,揪著被角皺眉看著他,不懂他忽然是怎麼了。
不如此,還有其他許多大大小小的細節,都在昭示著傅雲墨的異樣。
到最後,就連初一和涼月都發現了。
因為傅雲墨不再像從前那樣喊“阿離”了,而是冷冷淡淡的一聲“王妃”,了該有的親昵。
段音離那個小腦瓜向來轉的極快,不可能傅雲墨這麼大的變化還隻當他是心氣兒不順,總覺得他像是中蠱了。
可給他把過脈,沒有任何異常。
如此,心裡卻愈發沒底。
眼看著傅雲墨的表現一日比一日冷漠,段音離莫名想起了之前蘇羽清提到過的厭蠱。
之前北燕國師用的那隻是未煉化功的,是以效用不佳。
但蘇羽清說,煉化功的厭蠱斷的可不僅僅是男之,它意在讓人斷親絕友,孤老一生。
越想越覺得傅雲墨就是中了這蠱了。
多半就是那日在傅雲黎的別院中。
可想不通,若是那日中的蠱,怎麼到今兒才發作?
段音離自然不會知道,這都是給傅雲墨做的那個小棒槌和桃木劍的作用,當日險些讓那蠱蟲沒能順利進傅雲墨的。
也是因為到那藥影響,蠱蟲沒有立即發,至今方纔顯出問題。
由於傅雲墨脈象無異,段音離恐這蠱蟲不簡單,是以沒敢貿然行,單等著和傅雲笙匯合拿到麒麟蠱之後再說。
這日,天降大雪。
涼月見自家小姐這幾日都不大開心,便想哄哄,於是難得提出說陪打雪仗。
初一也趕忙跟上。
他琢磨也不知自家主子發的哪門子邪風,忽然就冷著王妃了,他可得幫忙哄著點,否則日後主子恢復正常了還不得把腸子都悔青了。
打了雪仗,又堆了雪人,段音離的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笑模樣。
剛好傅雲墨從屋裡出來,沒多想,下意識便將手裡的雪團丟到了他上。
他單手接住,轉頭看過來時眸有些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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