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珠子是空的,裡麵裝著幾顆很小的小藥丸。
有黑的,有白的,還有土的。
拿出一顆白的在指間碾碎,隨即掀開帳子的一角輕聲喚道“小紅。”
外間很快就有了靜。
小紅走了進來,遲疑的問“姑娘在喚奴婢?”
“對呀。”
“……可是奴婢不小紅,奴婢榴花。”
“好的,小紅。”
在心裡嘆了口氣,小紅認命道“姑娘喚奴婢有何事?”
“我口了,你倒杯水給我。”
“是,您稍等。”小紅說著,走到外間去給倒水。
回來將茶杯遞給段音離,接過卻沒有立刻喝,指腹輕輕著杯壁,忽然來了句“你該不會在水裡給我下毒吧?”
小紅一怔“姑娘您說什麼呢,這怎麼會呢。”
“白日裡我才見了你們家公子,他似乎對我印象還不錯,你們擔心我日後會向他求助,是以要確定我一定會聽你們的話,便尋機下毒控製我。
可我這人怕死極了,你們讓我做什麼我都會盡力配合,是以不必費心給我下毒。”
“姑娘多慮了。”
“那你喝一口我看看。”段音離說著,將茶杯塞回了小紅手裡。
小紅當然不會乖乖照做。
見狀,段音離失笑“怎麼?難不你還擔心我也會給你下毒?”
小紅的確是有這個擔憂。
接到吩咐來看管段音離之前,小紅便知道醫了得,是以白日裡才會和小綠一唱一和的拿走了的隨之。
上麵有待,一樣要仔細伺候,不能讓出半點差錯。
否則的話,們也不必對一個階下囚這般客氣。
而段音離顯然是看出了這一點,是以才反客為主。
輕鬆道“且不說我的東西都被你們拿走了,即便我有辦法給你下毒,這裡到都是你們的人,我又不會武功,放倒一個你本沒什麼用啊。”
小紅一琢磨也是啊,於是便抬手準備喝給看。
結果中途卻被段音離給攔住了。
小紅愣住“誒?”
“不必了,我信你便是。”說完,拿過茶杯一飲而盡。
將茶杯遞回給小紅,段音離又道“這水略有些熱,你再幫我倒一杯晾著,若過會兒我還沒睡著可能還要喝。”
“是。”
小紅拿著茶杯走到外間,將水杯填滿。
就坐在桌邊,靜靜的盯著裡間,一旁杯中的熱水散著裊裊的氣。
段音離一直沒再要水喝,像是已經睡著了。
小紅估著大抵是那安神香起了作用,心頭便放鬆,不多時也打起了瞌睡。
而就在倒在桌上不久,一道黑影便自窗戶中一躍而進。
來人目標明確,直奔裡間。
段音離不知是聽到了靜還是有所覺察,悄然起帳幔,果然見有人站在的榻邊。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白日裡跟在黎雲賦邊的那名素子。
玄月!
“小姐,您不是丟了嗎?就丟到這兒來啦?!”玄月坐在榻邊,隻用氣音問“白日裡見到您,奴婢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呢。”
“我是被傅城抓來的。”
“傅城……是何人?”
“你不知道?!”
玄月想了想,恍然道“就是他們口中的傅爺?”
“對。”
“他抓您做什麼?”
“你跟黎雲賦邊,竟不知傅城在謀劃什麼嗎?”
玄月搖頭“奴婢隻負責照料公子,以此來賺銀子,旁的事並不理會。”
當年為了賺錢養小姐,離開藥王穀出去謀差事。
一開始是跟著三爺當殺手的。
有一次接了一單要去殺黎雲賦,結果到了那之後黎雲賦二話不說砸了更多的錢,他還告訴說若能反過來幫他把雇主殺了,他還會給更多的銀子。
於是就果斷反水了。
後來發現,要殺黎雲賦的人不,與其累死累活的在外麵趴活,不如就跟著他幫他解決敵人,這樣方便不說,賺的銀子也多。
就這樣到瞭如今。
算起來,也有兩年景了。
聽玄月說起的經歷,段音離若有所思“也就是說,黎雲賦隻負責經營生意,旁的一概不管?”
玄月點頭“奴婢與他幾乎形影不離,他又沒有武功傍,若有何舉絕逃不過奴婢的眼睛。”
“這倒是有意思……”
段音離原本以為,傅城擄走了景文帝和皇後的親生兒子,必會對他進行十分扭曲病態的教導,爭取讓他長大以後變的六親不認,弒父殺兄。
結果這黎雲賦事事都不沾手,委實讓人想不通。
玄月在一旁提醒道“小姐,奴婢曾聽黎雲賦說起,他兒時傅城待他還很親近的,可越大就越不理他。”
“哦?怎麼個親近法?”
“據他說,是親自教導他做人的道理,雖然那些觀點基本上都毫無道理可言。
因此黎雲賦總不聽他的話,後來傅城就不怎麼管他了,二人見麵都很。
奴婢跟在公子邊這麼久,也就隻見過傅城一兩次,不過他好像易容了,相貌平平,和公子半點相像之也沒有。”
“你觀黎雲賦為人如何?”
“嗯……”玄月點了點下,斟酌道“奴婢記得您從前給我們講故事,提到過一個‘傻白甜’的詞,跟黎雲賦很像。”
“……”哦吼,好像明白傅城放棄黎雲賦的原因了。
那邊玄月還在說“倒也不是說他真的傻,但多沾點天真。
旁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為此做生意沒賠錢。
自己沒有賺錢的能力吧,偏偏還花錢,奴婢費心費力幫他賺的銀子都快被他給敗霍了。
平日裡發起善心來,恨不得都給樹下的螞蟻搭個金窩,蠢的都沒聽去。”
“聽起來是不怎麼聰明。”
“嗯。”
“可這麼一個愚鈍純良的人,當初怎麼會在臨死之際想出那麼個主意來策反你呢?”
“所以奴婢就覺得,他不是真傻,而是大智若愚。”
“有點意思。”
玄月往外間掃了一眼,問“小姐,奴婢幾時救您出去?”
“不急,你先給涼月他們傳個信兒,讓他們不要輕舉妄,我既被抓來一回,不能連傅城的麵兒都沒見著就走。”
“是。”
“日後若有何事,一定要保護好黎雲賦。”
“為何?”
“他多半不是傅城的孩子,而是北燕陛下和皇後所生。”
“這……”
“此事說來話長,日後再給你解釋,眼下你隻須記得這一點便是。”
“奴婢明白了。”
簡單瞭解了彼此的況之後,玄月便又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了。
段音離躺回榻上,摟著的被子不想起了小。
唉……忽然覺得被他著睡的日子很幸福。
段音離在黎雲賦的別院中待了兩日,期間傅城一直沒有現。
直到第三日的傍晚。
他終於來了。
段音離隻消看一眼便知道,他易了容。
那張臉並不難看,但毫不起眼,丟到人堆裡便會消失其中,讓人再難捕捉到。
他們坐在亭中,一側的珠簾後麵影影綽綽的似乎有人。
俗話說,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本該是劍拔弩張的氣氛,卻隨著傅城的開口而變了些味道。
“阿離啊。”他語氣稔,輕鬆道“你可想知道你親生爹孃的下落嗎?”
這話一出,段音離搭在桌案上的手便不一頓。
傅城得意的勾“我暗中觀察你許久,可是相當滿意你這個小娃,可惜你識人不明跟了傅雲墨,不過沒關係,及時回頭還來得及。
隻要你跟了我兒,那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你爹孃的下落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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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謀之錦繡醫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