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遇到討厭的人，段姑娘向來重拳出擊。

一邊吃一邊講，莫說小孩子，就連秦老夫人都忍不住嚥了兩下口水。

這眼睛看著、鼻子聞著，耳朵還得聽著，這誰得了啊！

段老夫人雖也覺得把秦浩渺一個小孩子饞的“哇哇”哭不大好，但也實在是管不了段音離這個孫，隻得將視線移向了別，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

段姑娘雖然能吃，但這麼多東西一個人肯定是吃不完的，於是就招呼拾月一起吃。

知道秦家人的思維方式。

在他們那群人的眼裡，拾月隻是個下人，莫說上桌，就是在旁邊吃都是奢，主子賞了也隻能端著東西到角落裡去吃。

正是因為猜到了，是以才故意如此，就是要讓他們認為，他們在這，連下人都比不上。

當然，心裡並不會將拾月當下人。

小的時候初見拾月，便“奴婢長”、“奴婢短”的自稱，段音離從來也沒去糾正過，不想費工夫去扭轉古人深固的想法和認知。

不過曾和拾月他們說過一段話。

說：“日後我找你們乾活，是讓你們幫忙，不是命令你們。”

拾月他們麵麵相覷，問：“既是幫忙……那可以拒絕嗎？”

“哦，那不可以。”

“……”那不還是命令嘛！

段音離那時表達什麼還不像現在這樣能夠一針見，於是想了想才進一步補充道：“有些人的吩咐是為了現他們的高高在上。”

拾月他們又問：“那小姐您呢？”

段姑娘乾脆道：“因為懶。”

拾月他們當時不在心裡想，這個小姐，不僅懶，而且假。

但他們不知道，其實還饞。

可後來慢慢的卻發現，除了懶和饞，這個小姐很好伺候，好伺候到他們這群人經常忘了自己是個下人，而像哥哥姐姐一樣對著管東管西。

小姐大部分時間都很聽話。

除了偶爾給他們下毒。

這麼多年吵吵鬧鬧，拾月他們和段音離之間的羈絆外人是不會明白的。

是以秦老夫人他們眼瞧著拾月與段音離同桌而食，臉都綠了，一怒之下強行抱走了熊孩子秦浩渺。

他們前腳走，後腳段音離就撂下筷子不吃了。

正好，那邊段昭給步濤的畫像也畫好了。

段音離將步泓的那幅給他，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同他嘀咕了一陣。

段老夫人遠遠瞧著，心說這倆孩子在那忙活什麼呢？

*

段昭拿了畫便走，特意在客院和出府的路上等著，待秦興被小廝引出府去，他便裝作不經意的將畫軸掉到了地上。

不偏不倚，正好出了畫中景象。

秦興盯著其中一幅當時就看直了眼兒。

段昭順勢去，發現他看的是繪有步泓的那幅畫。

段昭故作不覺，將畫軸一一拾起。

秦興忙問：“阿昭還會畫畫？”

“嗯，補補家用。”

“不知……這畫中的是何人啊？”

“是武安侯府的二老爺和三老爺。”頓了一下，段昭狀似好心的說：“量壯碩些的那個是三老爺，表舅日後也要在朝中走，如今先將人認下了免得日後無意間得罪了貴人。”

“是這話呢……”

隨意應了一聲，秦興便匆匆回了客院。

段昭盯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然後纔回畫錦堂去找段音離。

魚餌已經拋下了，接下來他們要做的就是等魚上鉤，是以便準備打道回府了。

臨走之前，依言留下了拾月。

一來是守著金屋，二來是盯著秦家那一家子。

“你在府，大壯在府外，若秦興有何舉先暗中跟著，隨時傳信給我。”

“奴婢明白。”拾月點頭，隨即卻問：“可奴婢留下來，那誰在宮中照顧您啊？”

“涼月之前來給我送嫁妝在長安城玩了幾日還沒走呢，我讓隨我進宮。”

“那您怎麼不讓留在這看家呢？”

“對這府裡沒有你悉。”

“哦……那好吧。”拾月看似答應的委屈，但其實心裡一點也不想待在宮裡，若不是家小姐太不省事早就溜了。

而其實段音離也一點都不想讓拾月留在宮裡，若不是怕不能一次把弄出宮早就出手了。

這下好，連同大壯一起，都被打包丟在了宮門外。

主仆倆都心滿意足了。

回宮之前，段音離去了一趟暢音閣，把跟

在清音邊的涼月帶走了。

和拾月聒噪的子不同，涼月很悶。

冷冰冰的一張小臉，一看就不是什麼善男信。

總而言之就是屬於“人狠話不多”的型別。

就是有一點不好，見著茸茸就走不道。

瞧著自打隨回到東宮後就抱著梨花不撒手的涼月，段音離不開始琢磨如今還有誰留在長安城沒走。

涼月渾然不知自己方纔上崗就要下崗了，還在那瘋狂擼貂兒，口中一直碎碎念：“好可啊好可啊……渾上下都是茸茸的……

你要不要洗澡澡、吃飯飯呀？待會兒娘給你洗澡澡、喂飯飯呀？

呀，你怎麼著子呀？要不要給你做兩裳穿啊？”

段音離：“……”

真的，忽然有點想拾月了。

“涼月，如今除了你和拾月他們幾人，還有誰在長安城？”

一離茸茸的話題，涼月言簡意賅：“孟、南呂、仲冬。”

段音離“哦”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都是男的，沒法當的丫鬟。

不過想到什麼，又說：“你給他們傳信兒，讓他們誰閑時留意一下我二哥，免得他日後再被別人給欺負了，就南呂……”

“南呂不行。”

“嗯？”

“他忙著參加科考呢。”

“……”這麼勵誌啊。

這個沒空，那就找下一個唄：“那就讓孟……”

“孟也不行。”

“他也要參加科考？”

“他要忙著回六爺開的南風館去攬客。”

“……”就……也算勵誌。

到最後，就隻剩下一個仲冬。

在讓仲冬去保護段昭和保護段朗之間，段音離最終選擇了讓段昭。

梨花趁著們說話的工夫離了魔爪，涼月的理智便紛紛回籠：“太子妃，那二公子呢？不怕他被別人給欺負了嗎？”

“習慣就好。”

“您為何不直接讓南呂保護大公子呢，這樣就可以騰出仲冬去保護二公子了。”

“……一時沒想到。”

涼月低下頭去，沒再說什麼。

原本小姐一出閣，他們這群人不用再忙著給攢嫁妝錢，正發愁不知該做些什麼呢。

正好，又有事乾、又有架打了。

涼月原本以為進宮是幫自家小姐對付太子後院那些小浪蹄子的，連怎麼對付們都想好了，結果到了東宮才發現，這裡沒有後院。

而太子殿下也沒有小浪蹄子。

涼月頓覺無趣，也就隻能擼擼貂兒聊以**。

*

晚些時候傅雲墨回到東宮，見段音離邊的小丫鬟換了人也沒問。

隻說了句：“我聽說段朗被人欺負了？要不要欺負回去？”

屋及烏這一點，他向來做的不錯。

段音離閑著沒事兒，拿把小刀在那削削削：“先不用，小王爺已經人把他們扔水裡去了。”

聞言，傅雲墨洗手的作一頓。

被人搶先了！

這怎麼行呢！

將帕子往水盆裡一丟，他走過去挨著段音離坐，問：“阿離，不然我提一提你三叔的份吧，讓他當禮部尚書好不好？”

段姑娘削木頭的作一頓：“還能這樣？”

他笑：“當然能！”

他心說，隻要小媳婦開心，皇後的位置他都能現在搶來給坐。

江山謀之錦繡醫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