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墨想，他這或許就因禍得福吧。

而段姑娘心裡想的則是，我都乖乖讓你親了，你能不能就也隻是乖乖的親，兩隻手安分點，別再搜搜的了。

裳都被他扯了。

數不清第幾次按住傅雲墨在上遊走的手，段音離氣息不穩：「你……你要是洗完了就出來吧，別在裡麵賴著了。」

聞言，傅雲墨眸一亮：「好！」

話音方落，他毫無預兆的站起，帶起水花陣陣。

段音離忙背過去，從頰邊漫到了頸間。

抬腳要跑，卻被傅雲墨從後麵環住腰拖進了懷裡，裳都被弄了。

帶水的下顎抵在的肩上，他湊近耳邊輕言道：「阿離，你跑什麼？」

「你你你你不知！」

「嗯？」

「你不穿裳！」

「沐浴怎麼穿裳啊？」他總是有話對付：「而且我這不是正要穿嘛，剛想讓你把裳遞給我你就跑，其實是你不想我穿裳吧。」

「……」就不承認！

傅雲墨見脖子都紅了，心想這會兒肯定張的都拿腳趾頭抓地了，於是難得好心的不再逗，總算是鬆了手。

段音離一溜煙兒的跑了出去。

許是恐他沒事兒又往歪想，沒話找話：「你說假冒你的那個人是不是就是設陣困住你的人派來的？」

「是。」

「那也是他要設計陷害我和傅雲蘇？」

「不是。」

段音離想也沒想便問：「那就還是慧敏貴妃？他們倆不是一夥的嗎？」

這要是沒有傅雲墨嘛，自己腦筋也就想出來了。

但既然有他在，就懶得腦子想。

傅雲墨也慣著，耐心十足的說給聽：「這一局看似是在算計你，其實針對的是在你背後的我。

將我和傅雲蘇拉局，最有可能益的人就是傅雲澈和傅雲辭。

如此迂迴的手段必然是慧敏貴妃的手筆，不可能是傅城的。」

隻是兩個局巧到了一起，各自發揮罷了。

「你好像很瞭解慧敏貴妃的為人，可你應該跟沒什麼接才對吧？」

說完，段音離看到屏風後的那道穿服的影一頓。

片刻後，傅雲墨繞過屏風走出來，上已無腥氣，隻餘淡淡沉香。

他垂眸著段音離，一字一句道：「不止慧敏貴妃，我瞭解他們所有人，知道他們的和在意的一切，包括陛下。」

這要換了別的姑娘，不定怎麼驚訝呢。

結果到了段姑娘這，竟有些小得意的搖了搖頭：「不對，你不可能知道所有人的。」

「比如？」

「比如……等我想起來再告訴你。」差點自是穿越來的！

傅雲墨沒追問。

他約覺阿離是要說自己。

若真是那樣，那就意味著阿離的出現的確是這輩子的一個變數，而是自己知道自己是個變數，那再往下聊他重生的這個就該了！

於是，兩個人擁有詭異默契的換了一個話題。

殊不知，在他們談及對方的時候，對方也正在研究他們倆。

*

甘泉宮。

「啪」地一聲！

慧敏貴妃狠狠的扇了傅雲辭一掌，塗著鮮紅豆蔻的鋒利指甲掃過他的臉頰，帶出了一道痕。

「糊塗！我費盡心機布的一出局就這麼被你給攪和了！」慧敏貴妃怒不可遏，氣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傅雲辭不躲不閃的捱了那一下，姿如鬆，神未變。

偏生他這個樣子看到慧明貴妃眼中隻讓覺得更氣：「連傅雲墨這個被囚多年的太子都去戶部協辦了，可你呢？

你自己不爭氣也就罷了，如今我幫你爭也不行，你究竟想做什麼？！」

傅雲辭抬眸，眸清潤，一如往昔：「母妃，這話是兒臣要問您，您要做什麼？」

「嗬！你倒來問我？我還能做什麼！自然是保你坐上太子之位！」

「母妃！我不想當太子！」

他隻想寄山水，逍遙度日。

那些爾虞我詐不適合他。

他沒有經天緯地之才，也無匡扶社稷之能，更無兼濟天下之心。

他更加不想為了那個冷冰冰的位置斬斷與兄弟之間的脈親。

「母妃，即便當今太子未必能為一名合格的儲君，可還有宣王兄和端王，究竟會由何人來繼承皇位父皇自有決斷，您不要再自作聰明瞭。」

慧敏貴妃冷笑：「嗬嗬，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生在皇家，哪來的什麼骨親。

在這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傅雲辭一愣：「母妃……既然這樣，那我就更沒必要去爭了。」

反正不管怎樣他都得死。

慧敏貴妃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話有何不妥，直到一旁的宮大著膽子提醒：「您、您說反了，應該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慧敏貴妃：「……」

這是重點嗎？糾結這些做什麼！

一把掃落桌上的茶盞，一整套茶摔了個稀碎。

傅雲辭垂眸看著，無力頓生：「母妃，您已經位及貴妃，難道這還不夠嗎？您還想要什麼？」

「不夠！當然不夠！我要坐鎮中宮，我要母儀天下！

陛下不會廢後，我的孃家也比不上皇後的母族。

所以你就是母妃全部的希啊。

隻要你當上了太子，將來登基為帝，那母妃就為皇太後了。」

話至此，慧敏貴妃的火氣似是消了幾分。

整理了一下臉上的表，盡量出親和的笑容對傅雲辭說：「雲辭，母妃被困在這四方之地多年，今後幾十年我還要生活在這裡，我沒有別的路可走。

皇後事事都要我一頭，如今隻有你爭氣了母妃才能出這口惡氣，否則母妃會被欺負死的。」

「母妃……母後不是那樣的人。」

皇後為人，雖不至於良善的像個菩薩一樣，但的確不會無緣無故欺嬪妃。

對待他們這些庶子雖稱不上視如己出，可絕對不曾打。

就傅雲辭所知，皇後從不曾因為他母妃寵就暗地裡使絆子、手腳，倒是他母妃，時不時挑釁，背地裡搞些小作。

為了儲君之位，越來越瘋狂。

正是為了徹底絕了的念頭，當年察覺到有這個想法時，他纔去了雲寺，甚至不肯待在王府，就是想讓明白他的決意。

沒有想到，的決意竟與他不相上下。

這麼多年，始終沒有放棄心中的打算。

傅雲辭的間輕輕的逸出了一聲嘆息，他一字一句的堅定道：「母妃，我最後再與您說一次，我絕對不會去爭儲君之位，您死了這條心吧。」

「你說什麼？！」

「即便我們不再進一步，您餘生也是錦玉食用不盡，何苦費心勞神的去爭那個位置？」

「你不爭，旁人也未必容得下你！」

「您又怎知，他們就一定會爭呢？」

「皇家……」

「皇家之人又如何？難道我們就不是之軀？難道我們就都沒有心嗎？」

難道就因為出生在皇家，是以他們兄弟間就必須要針鋒相對，最終鬧個你死我亡嗎？

他傅雲辭偏不信這個邪！

「母妃，我今日先與您把話說在這，若他日真到了我們手足相殘的地步，我寧願老死於雲寺中，終生不再踏出山門一步！」

慧敏貴妃大驚：「你！」

「兒臣向來重諾，您該清楚我的為人，我說得出就做得到。」

「那你就不要母妃了嗎？」

「……是您先不要兒臣的。」他不愚忠，也不愚孝。

到底要的是一個兒子，還是一個穩固地位的工，他心裡一清二楚。

知道傅雲辭說一不二，慧敏貴妃這下是真的有些慌了。

於是趕忙將話說的和些，不再提及奪嫡一事：「罷了罷了，不說那些煩心的了，母妃近來幫你了一位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