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月順手將絞發的帕子蒙在了段音離的頭上：「小姐您再多泡會兒，奴婢出去瞧瞧。」

段音離點頭，下顎及水麵漾起了一圈漣漪。

的臉被那帕子遮了大半，隻出了一雙嫣紅的。

也懶得摘下來，就那麼頂在頭上。

卻說拾月出門後果然見初一騎在樹上朝招了招手。

恐夜風灌進屋裡害段音離著涼，掩好了門才抬腳朝初一走去：「你怎麼來了？什麼事兒啊？」

初一「嘿嘿」笑了兩聲，忽然抬手朝後一指。

拾月順勢看去，就見自己方纔關好的門被人開啟了，一道影閃進了房中，房門接著閉合。

「媽呀唔……」拾月的被初一捂住，驚呼聲戛然而止。

初一屈指照著他的腦門兒敲了一下：「你嚷嚷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家主子來啦！」

「唔唔嗯嗯！唔唔唔！」拾月一頓掙紮，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

大壯要來幫忙，卻被十五拖住。

初一見拾月的掙紮和慌不似作偽，暗道該不會是段太醫或是段夫人在房中吧？

這個想法險些嚇得他從樹上掉下去。

他撤開手問：「怎麼了？」

「呼！」拾月猛出了一口氣，臉都被捂紅了：「我家小姐沐浴呢！」

話落，院一時間安靜極了。

靜的他們似乎聽到有風聲自幾人邊吹過。

不遠傳來了幾聲老鴰聲，「嘎嘎嘎」地響，十分應景。

過了一瞬，靜止中的幾人才紛紛有了作。

大壯和拾月是往屋裡沖，初一和十五則是攔著他們不讓他們倆往屋裡沖。

初一死命拽著拾月的胳膊：「大哥，咱倆的結盟你忘啦？這個時候不能去打擾主子們的好事兒啊！」

「你別羅圈屁！這好事兒給你要不要啊？」

「別別別別胡說啊！」

拾月跳起來扇了一下他的後腦勺：「想什麼呢！我說的是你被大壯！」

初一：「……」

大壯：「……」

大壯心說我不是友軍嗎？怎麼把我推到敵軍那邊去了？

正和十五僵持著，就見旁邊的初一一把將拾月扛上了肩膀，徹底杜絕了往屋裡跑的可能。

見狀，十五和大壯僵的對視了一眼。

十五看看大壯那五大三的格，再瞧瞧自己這細胳膊細，覺得初一給自己出了一個難題，搞得他這會兒也有點從友軍變敵軍那意思了。

但他隻是想想，人是肯定不能放進去的。

初一勉強控製住拾月之後開始嘗試和講道理：「大哥你冷靜一下，都這會兒了，真要發生什麼早就發生了，你衝進去也於事無補啊。

再說了，姑娘若有吩咐肯定會你的嘛。

沒讓你進去，肯定就說明用不著你伺候，你就安心跟咱們在這兒等著就是了。」

拾月一把揮開他的手：「萬一我家小姐像我一樣被捂住了呢？」

「不會的，我家主子不會那麼對段姑孃的。」

十五在旁邊瘋狂的點頭附和。

他心想，我家主子隻會一個手刀將人劈暈，然後再為所為。

那才符合一個壞人的特質。

見拾月似乎放棄去屋裡了，初一便稍稍放鬆了對的鉗製，好奇道：「不對呀，你之前不是都很支援主子和段姑娘在一起的嗎？今兒是怎麼了？」

拾月瞬間暴走：「在一起是在一起，佔便宜是佔便宜，這是兩回事好嘛！」

之前暗的製造機會讓他們兩人獨，那是因為知道當時的條件下即使太子殿下想對家小姐做什麼也做不。

從前聽小姐講故事，那些故事裡的男男都可以隨便卿卿我我、摟摟抱抱，並不限製，是以覺得自家小姐心裡也是嚮往那種自由的。

是以會適當幫製造機會，讓能夠不著痕跡的占太子殿下便宜。

但如今是家小姐被佔便宜！都被看了哪兒行啊！

不過初一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

現在進去本於事無補。

太子殿下那麼在意家小姐，想來不會無禮。

家小姐雖無武藝在，但那一手毒也不是鬧著玩的，若打定了主意不許人近，倒也有的是法子。

而被拾月誤以為「不會無禮」和「有的是法子」的太子殿下和段姑娘在房中的景卻是這樣的——

本來傅雲墨沒驚段音離就進了的閨房隻是想逗逗，給個驚喜。

他是掐著時辰來的，知道這會兒定然還沒睡下，卻忘了睡前還要沐浴。

他站在門口，一眼便進了次間。

沒有人。

他疑，悄然往裡走，聽到了水的聲音。

腳步便猛地頓住。

彼時他人已站在了裡間，隔著一架四季如意的屏風看到了後麵的木桶。

傅雲墨很清楚，這會兒他趁著阿離沒發現他的出現悄無聲息的離開是最好的做法。

但他邁不開步子。

腳下彷彿生了，所有的須都在朝著屏風後使勁兒。

於是，他就不由自主的繞到了屏風後麵。

段音離此刻的造型和拾月方纔出門時一樣，頭上還頂著那方帕子。

素日挽的緻的發散了下來，噠噠的披在背後。

整個人都浸在水裡，隻出了白皙的頸項和一張小臉。

偏偏那張臉還被擋了大半。

饒是如此，傅雲墨還是看的心頭一，結不自覺的滾了一下。

再說段姑娘。

聽到有人進了裡間，也覺到有一道影罩在了自己的頭頂上。

隻是以為是拾月：「是誰砸的窗戶？初一嗎？還是十五？」

說完，口中還輕輕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小調，是傅雲墨不曾聽過的。

的，很好聽。

不知是哼久了還是泡久了，段音離覺得有些乾，下意識了一下然然微微抿起。

隻這一個小作，瞬間就令傅雲墨的理智潰不軍。

他俯，雙手撐著桶沿，頭一低就吻上了的。

段音離一僵。

向後退去，卻被他眼疾手快的扣住了後頸。

薄還噙著的：「阿離，是我。」

段音離抬手扯下遮擋視線的帕子，卻被傅雲墨握住重新塞回了水裡，轉而親自掀起了罩在頭上平平無奇的帕子。

某個瞬間，他竟有種兩人大婚自己給掀蓋頭的錯覺。

帕子緩緩的被起，段音離絕的一張小臉浮現在傅雲墨的眼前。

的臉紅撲撲的，不知是的還是被熱氣蒸騰的緣故。

白裡，的想讓人咬一口。

傅雲墨也的確這麼做了。

隻是他湊過去的落了空。

段音離退到了遠離他的那一側靠著桶沿。

子往下沉了又沉，下都沒了水裡，呼吸間吹出了陣陣漣漪，也吹皺了傅雲墨本就不算平靜的心湖。

「你你你怎麼來了？！」段音離攏了攏鋪陳在水麵上的花瓣，將自己擋的嚴嚴實實的：「你你你先……先出去等我，我我我這就出來。」

傅雲墨居高臨下的站著看，彷彿在說「你出來吧，我等著」。

兩人就這麼乾耗著。

片刻後，傅雲墨率先道：「阿離，水涼了，出來吧。」

「……那你先出去啊！」他還算是個古人嗎，怎麼比這個現代人思想還要開放？

「我不出去。」

「誒？！」

「地上，恐會摔倒，還是我抱你出來吧。」

「……」理兒是這麼個理兒，但就是覺得哪裡不對。

傅雲墨拿過搭在屏風上拭用的巾布，展開垂在了前，等著段音離投進他的懷中將人裹住。

段音離躲在水裡恨不得將那巾布盯出個窟窿來。

是饞他的子，不是要獻讓他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