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巧聽得心生羨慕。

想，阿離真是命好，明明隻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卻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偏。

大抵就是因為模樣生的好吧。

思及此，林念巧下意識抬手了自己的臉，眸中不浮現出一抹自卑。

來長安城之前，還曾為自己的樣貌到驕傲，可來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是個井底之蛙，莫說比不過這長安城的其他閨秀了，單單是這府裡的幾位小姐就足夠艷。

阿離艷華無雙，段音嬈清冷如玉，就連段音挽那個小胖子都生的憨可。

有們珠玉在側，誰又能注意到自己這顆「魚目」呢。

想到這，林念巧不嘆氣：「唉……」

「姑娘嘆什麼氣啊？」

搖頭，並不多言。

為今之計，就隻能指兄長在秋闈一戰名，屆時功考取到功名，自己和娘親有了依傍不說，也不用再這般寄人籬下都落了下風。

「走吧。」

說著，林念巧帶著丫鬟朝花廳那邊走去。

本意是要去找江氏的，結果等到的時候，江氏和老夫人們已經回畫錦堂了。

正離開，卻見兩個小丫鬟捧著一裳從花廳中走了出來，口中說著什麼「給三小姐送過去吧」之類的話。

林念巧腳步一頓，問：「這是什麼呀？」

「回林姑孃的話，是太子殿下換下來的裳，奴婢們不敢擅自理，想著給三小姐送過去，請的示下。」

一聽說是太子殿下的裳，林念巧的眼神頓時就變了。

故作淡定道：「正好我要去梨香院，就一起給帶過去吧，也省的你們再跑那一的子。」

「那奴婢們可就大膽個懶，有勞林姑娘了。」

「這沒什麼。」

林念巧命丫鬟接過，朝那兩名婢溫的笑笑方纔轉離開。

可並沒有像說的那樣去梨香院，而是回了客院。

小丫鬟不解：「姑娘，您這是……」

「多！」不悅的瞪了一眼，抖開那裳細瞧。

那是一黑白漸染的袍，襟的花紋是一幅水墨畫，和傅雲墨給人的覺很像。

清新淡雅，超然出塵。

隻是袖那裡破了個口子，還染了斑斑跡。

林念巧甚至還能聞到一淡淡的腥味。

不過那味道當中似乎還夾雜著一抹其他的香氣，沒聞出來是什麼。

「去打盆水來。」

小丫鬟一愣：「……啊？」

「快去啊！」

「……是。」

小丫鬟忙去打水，林念巧再次盯著那裳上的口子出神。

想，自己也不是全然比不上那姐妹幾個的。

至的綉活比們都強。

一定會補好太子殿下的這裳，若是能找到機會還給他自然最好，若是不能……不知想到了什麼，頰邊竟泛起了一抹詭異的紅暈。

傅雲墨並不知道他裝作不經意的留給自己小媳婦的服落了他人之手。

從段府離開後他便回了宮。

他被杜婉怡刺傷的事很快就傳的宮裡宮外人盡皆知。

謀害儲君，其罪可株連九族！

有不大臣聞聽此訊當時便進宮向景文帝進言。

不過他們不是請景文帝即刻決杜家人，而是為他們求的。

杜婉怡畢竟不是奔著弄死傅雲墨去的，本意是想對付段音離，是傅雲墨要保護段音離自己衝上前去這才了傷，是以「謀害儲君」這個罪名終究有些不妥。

景文帝聽著，眉頭皺了「川」字。

理兒是這麼個理兒，但這話怎麼聽怎麼不舒坦。

他心說，哦，敢傷的不是你們兒子了，一個個跟他在這咬文嚼字的裝大尾狼。

眾人眼見氣氛不對，這才住了口。

恰在此時，有小太監稟報說太子殿下求見。

景文帝暗道正好，他自己惹下的爛攤子他自己收拾吧，自己樂得當個甩手掌櫃。

「宣他進來。」

話落，傅雲墨進殿，恭恭敬敬的請安施禮，作間不見毫遲緩，竟似沒有傷的樣子。

景文帝仔細打量了他兩眼，見他雖行自如，麵卻蒼白的很，心便不了下來：「不是傷了嗎？怎麼不好好養著，還往這兒跑什麼？」

「兒臣此來，是想請父皇勿要以株連之罪懲杜家。」

「為何？」

「杜太醫之本不是要傷兒臣，是兒臣為了要保護段三姑娘方纔了傷，是以這『行刺儲君』這個罪名不宜安在的頭上。

隻是九族不誅，杜家一門卻不可輕易放過，否則皇家威嚴難存，我大燕律法難明。」

「嗯……這話有理。」

不管杜婉怡有無謀害儲君之心，傷了傅雲墨這是事實，此罪必究。

再則，天下腳下膽敢當街行兇，若不嚴懲恐日後就要了。

大臣原本就是怕太子不依不饒的非要株連，如今聽他主為杜家求便都安了心。

可總有那麼一兩個說聰明不聰明，說笨又不笨的人跟著瞎攪和：「陛下……」

未等對方講話說完，景文帝卻忽然抄起手邊的金獅鎮紙砸了過去。

正中那位大臣的腳麵，疼的他鑽心卻不敢出一表恐在殿前失儀。

景文帝「嘖」了一聲，語氣懊惱：「你看看你看看，朕本來是要砸太子的，不想竟誤傷了卿，疼壞了吧？」

「……不、不礙事，不礙事。」

「快去傳個太醫給朱大人瞧瞧，別傷了筋骨。」

鄂清忙吩咐殿外的小太監去請太醫。

有了這麼一個小曲，自然無人再敢多言。

他們都怕被砸。

陛下這擺明瞭是想朱大人同一下，甭管行兇者一開始準備傷的是誰，疼的都是他最終傷到的那個人。

而除了傷者，旁人可沒資格嚷嚷原不原諒。

景文帝是這大燕的皇帝，是他們的君主沒錯，但與此同時他也是太子的父親，哪個親爹不疼兒子啊，他不徇私報復也就罷了，又豈能那般高風亮節的寬恕對方。

就這樣，杜府被抄了家。

府中之人斬的斬、下獄的下獄、流放的流放。

這靜鬧得如此之大，自然引起了各路人士的注意。

尤以幾位皇子為甚。

王殿下自然是最開心的。

他琢磨著傅雲墨居然能為段音離「擋刀子」這是什麼，這肯定是過命的啊。

而如今他和段音離是一條船上的人，他看這次誰還敢再斷他的財路！

他倒是一心求財，可並非所有人皆是如此。

大皇子宣王傅雲澈想的就多了。

他之前外出辦事不在長安城，也是近來方纔回來，結果就被告知國師被人扳倒了！

他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傅雲墨。

是以這日在向景文帝回稟外地之事後，他將心中所想坦言道：「太子出天機府不過短短數月，長安城便發生了這麼多事，父皇心裡就真的一點都不起疑嗎？」

「你想說什麼？」

「兒臣想說，太子或許不像您以為的那麼孤立無援。

您瞧瞧他邊的那幾名護衛，武功高強，為人機警，倒像是千挑萬選出來的。

可太子之前不是一直被困在天機府中嗎？他是怎麼結識的這幾人？」

聞言，景文帝一怔。

是啊……太子是從哪兒淘弄的初一他們幾個呢？

經傅雲澈這麼一提，景文帝倒是又想起了別的。

之前叛變的那個龍驤衛副指揮使被鄂清撬開了，他承認自己被國師收買為做事。

可國師既然連龍驤衛這種存在都知道了，最後怎麼會落得敗走的下場呢？

說到底，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旨意都是自己頒布的，可在背後推這一切的人，卻似乎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