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見茶不思、飯不想的，心下擔憂，便試探著問：「夫人子不適嗎？要不要奴婢去請老爺或是三小姐來？」

「不必！千萬別讓他們知道！」

「那您這是……」

「紅葉，我待你如何？」

一聽這話，紅葉覺得夫人不是要把自己送走就是要讓自己送死，於是「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願為夫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我就是想問你，之前挽兒葯的事，你為何要瞞著我呢？」

見是這事兒，紅葉鬆了口氣，心說不用自己去賣命就好：「是三小姐怕您擔心，叮囑奴婢不許說的。」

聞言，江氏不覺得自家閨無比心。

想了想，起去看段音離，可方纔站起便覺得腳下無力。

紅葉忙扶著重新落座：「夫人，還是奴婢去請三小姐過來吧。」

「也好。」

就這樣，段音離去了江氏的院子。

為了給自家娘親解悶兒，段姑娘又拿出了的殺手鐧。

講故事！

如今已經講到那婦人霸氣回歸開始向渣男渣復仇了。

越往後聽江氏發現這故事發展就越是跌宕起伏，本停不下來，直聽段音離講到月上中天方纔睡下。

段音離遲遲未回梨香院，害某位太子殿下眼的等的都快石化了。

初一瞧了瞧段府各院漸漸熄滅的燈火，試探道：「主子……要不咱回吧？

屬下估著，段姑娘一時半會兒怕是還回不來呢。」

若換了平日，傅雲墨肯定是要繼續等的。

但他如今天機府，不比東宮那般隨意，凡事自然是小心些為好。

不捨的看了一眼不遠的梨花樹，傅雲墨轉融了暗無邊際的夜當中。

*

翌日。

景文帝沒有上朝，太子殿下也沒有上朝。

景文帝是因為不適。

太子則是因為昨日散朝便去了天機府，堅決不出。

眾臣慌了。

想見景文帝吧，鄂清攔著不讓見，說陛下因著昨日朝堂上的事鬧得夜不安寐，今日晨起覺得頭痛不已，如今需要靜養，不能到打擾。

眾位大臣一聽這話心裡不一驚。

心說這父子二人一個被他們得生了病，一個自己給自己足，他們千古罪人啦！

不對！他們現在是裡外不是人！

有那腦筋轉的快的明白過來，暗道陛下這哪是犯了頭痛的病，分明是心病。

是他們讓陛下心氣兒不順了。

不能為主分憂那是為臣子的失職，為了不當個失職的臣子，眾臣無法，幾經商議之下最終隻能決定去請天機府請太子殿下去戶部協辦。

去天機府的路上有人唉聲嘆氣。

這不是沒事兒給自己找事兒嘛！早知道如此昨兒在殿上直接同意讓太子去禮部協辦不就完了，何苦鬧這麼一出！

段輝耳朵尖聽到有人在抱怨，忙見針道：「進諫忠言那是咱們為人臣子的職責所在，陛下乃是明君，自然不會因此就怨怪我等。

若非後來左大人東拉西扯的說什麼妖星一事，太子殿下豈會寒心！陛下又豈會這般為難！」

有那沒主意的，聽完就附和道：「可不是！就怪那個左慈！」

「要我說啊，今日不如就讓他一個人去給太子殿下請罪，別帶累上咱們。」

「對呀！誰惹下的禍誰解決唄，咱們給他什麼屁啊！」

眼見眾人七八舌的議論起來，段輝反倒沒了聲音。

他默默往後退了兩步，遠離了那個抱怨左慈的圈子，神自若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本看不出方纔就是他挑起的爭端。

不多時，眾人來到了天機府門前求見太子，請他戶部協辦，回住東宮。

結果初一出來對他們說：「太子殿下早已有言在先，他甘願再天機府止息朝堂乾戈，請諸位大臣回去吧。」

「這……」這怎麼搞得好像是他們在無理取鬧呢？

他們這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也不能都跑進府去，最終選了幾位位高權重的進去見太子殿下，怎麼說呢……就是好好哄哄他，讓他乖乖跟他們回去。

可他們誰都沒有想到，偌大的一座天機府，富麗堂皇，卻無傅雲墨半點影。

他們最終，是在一間石室裡見到他的。

那石室裡有門無窗，無床無榻，隻角落裡放著一個刷的褪了的恭桶。

而他們大燕本該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此刻盤膝靠坐在牆邊，手中捧著一本佛經在看。

超然，卻也可憐。

太傅謝安瞧著，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

他接連十幾年天機府教導太子殿下，雖有一牆之隔，卻難阻師生之，他若早知那牆後是這般景，他早就向陛下稟明況，何至於耽擱至今！

謝安「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眼眶通紅：「殿下……是老臣糊塗，害殿下苦多年……是老臣糊塗呀……」

謝太傅這一跪，其他人自然也跟著跪。

他們都愣住了。

在他們的認知裡，以為太子即便是被囚在天機府也隻是被關在一個單獨的小院裡，平日鮮與人接而已，怎知他竟如囚徒一般被困於此！

他可是太子啊！

國師怎敢如此對他！

看著他們臉上震驚錯愕的神，聽著他們倒吸涼氣的聲音，傅雲墨將書遞給初一，起扶起謝安：「太傅不必如此，為臣為子孤這條命都是父皇給的，是以為他、為大燕做什麼都是孤義不容辭的。」

「不對不對！這事不對！」謝安連說了幾個不對，眸中帶著明顯的怒火：「陛下絕不知殿下在天機府中的境，他若知曉，必不會讓您在此苦一十八載。

是國師！是他欺上瞞下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謝安氣憤不已，聽得眾人也不勝唏噓。

隻是他們心下慨到底隻是慨，與謝安不同。

他當年便覺得為了所謂大燕的將來而犧牲太子殿下的現在對他不公，可形勢使然，他縱為太傅也無計可施，何況他那時早已卸任。

實在是放心不下，他方纔向陛下請旨親為太子授課。

而後相伴十數載，這當中的自然與他人不一樣。

惱怒國師的所作所為，謝太傅一抹眼淚氣沖沖的就進了宮準備去向景文帝稟報。

眾臣也趕忙跟上。

這次大家換了個方向，決定請景文帝下旨，召太子殿下去戶部協辦。

傅雲墨呢，也沒閑著，待他們走後，一夜他便去了長安城中風景絕佳的映月湖。

白日這裡煙波浩渺，遊船無數，到了夜裡就更是熱鬧，火螢螢，笙樂不斷。

隻是如今正當老太妃喪期，這一便比往常清凈了許多。

湖麵上畫舫不，隻是沒有樂曲聲傳來，眾人皆悄悄的玩樂，並不敢驚何人。

左慈的兒子是這兒的常客。

傅雲墨讓人傳信說他兒子在這醉酒鬧事，驚了府，左慈自然匆匆忙忙往這趕。

結果到了這沒看到府的人不說，就連自家兒子的影兒也沒有看到。

正奇怪呢，忽然頸後一疼，他就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被泡在水裡。

確切的說，是被立著杵進了湖中。

初一抓著他的頭髮，了他全部的支撐。

而初一旁邊坐著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子傅雲墨！

左慈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卻發現口中被塞了一塊布，隻能嗚咽著本說不出話。

「嗚嗚……」太子殿下饒命！

「嗯！嗚嗚！」這是為什麼呀？白日在朝中的事不是都過去了嗎？

「嗚……嗯嗯……」段三姑娘安然無恙，您也沒到任何損傷，甚至協辦一事還從禮部變了戶部，這不是因禍得福值得高興的事兒嘛！

「唔嗯！」微臣也隻是聽命行事啊，您放了我，我告訴您幕後主使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