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纔段音離自己在心裡暗的想,他們做了的事,不親很難收場,但這會兒真的聽傅雲墨提起,心裡還是有些意外。
親……
跟太子親?
他是想讓做妾嗎?
即便已經在這個時代生活了十幾年,可段音離的思想並未被完全同化。
不過也絕不異想天開。
不會與人為妾,也沒指將自己的這個想法灌輸給別人或是得到別人的認同,但有必要表明自己的態度。
在此之前,從未萌生過要與何人過一輩子的念頭,是以並未考慮過這個問題。
但是如今傅雲墨說想和親,就不得不將醜話說在前頭了。
於是搖了搖頭。
傅雲墨眼中的溫當即褪的一乾二淨。
他想,自己果然還是多此一舉了。
何必多這一句呢,直接等老頭子賜婚就是了,屆時不想嫁也得嫁。
誰讓他是個壞人呢!
巧取豪奪,無惡不作,這些壞人最悉了。
傅雲墨心裡那些黑的藤蔓又開始長,慢慢的向上延,可很快就再次停止。
因為他聽到段音離說:「我不當妾。」
言外之意便是,願意嫁給他,但隻肯當他的妻。
這不是巧了嘛,他也隻想娶當妻。
他短暫的愣了一瞬,漸漸回到他的眸中:「我幾時說過讓你當妾了?」
「側妃也不當。」
傅雲墨失笑,一字一句的說明:「是太子妃,我的妻,唯一的。」
段音離又沉默了。
方纔提及妻妾的問題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隻想著傅雲墨看上了想要多同親近。
那自己呢?
他那張臉肯定是瞧上了,那他的心呢?
前世今生都沒有過喜歡人的經驗,是以不知道自己對傅雲墨的特殊對待究竟是全因好還是早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況下產生了愫。
不過段姑娘有小聰明啊,想著不懂就問嘛,遂向傅雲墨:「你想娶我……可是因為喜歡我嗎?」
說完就捂住了泛紅的臉頰,隻敢從指裡的瞄他。
傅雲墨輕笑著握住的手腕,將臉湊到的手掌前過指和對視:「是。」
「那你怎麼知道自己喜歡我了呢?」
「因為見了你,眼中便再看不到其他人了。
不見你會想你,見了你想親你。
想寵你、護你,見不得你對旁的男子比對我好,想讓你像我對你這樣對我。」
段音離若有所思的點頭,心說這就對上了。
第一眼瞧見他就知道他是個能在小倌館當「花魁」的,旁人都跟他比不了。
見不到會想起他,見了他就想對他手腳。
想幫他報仇、幫他欺負那些欺負他的人。
至於「見不得他對旁的子比對自己好」這一點……尚且不知,因為未曾見過他對除了自己以外的姑娘好,或者說就沒見他邊有過姑娘。
連梨花都是公的。
這樣看來,自己也是喜歡他的。
暗暗理清了心裡的想法,段音離回神間看到了傅雲墨袖口上綉著的蟒紋,神未變,堅定如初。
不是因為他太子的份才喜歡他的,自然也不會因為他太子的份就拒絕喜歡他。
但這份堅定僅限於他隻喜歡一個人的時候。
若是日後他喜歡上了別的姑娘,就不再喜歡他了。
不是因為怪他。
五師父曾經告訴過,這世上沒有哪個人必須要喜歡另一個人一輩子,每個人都可以為了自己活的更好而做出選擇,重要的是不能欺騙對方。
他說,也許這世間許多被稱作妒婦的子不是不能釋懷夫君朝三暮四,們不能釋懷的是無法主宰自己的命運。
若們能心隨所願的選擇和離,和離之後也不會遭人白眼,可以重梳嬋鬢,掃蛾眉,巧呈窈窕之姿,選聘高之主,想來便不會心生怨懟。
是這世間的不公讓們不敢放手一搏。
可段音離敢。
在眼中,此刻選擇和傅雲墨在一起就和前世那些小談是一樣的。
他們是平等的關係。
他有權利喜歡別人,自然就有權利離開。
沒指一個古人能如何明白超前的思想,但理不理解是他的事,醜話得先說在前頭。
「倘或日後你喜歡上了別的姑娘,大可直接告訴我,我不礙你的事。」
他們可以好好商量著來,若商量不出個結果,再悄悄弄死他。
傅雲墨不知段音離心裡暗的想法,他的關注點都放在了那句「日後你喜歡上了別的姑娘」……他蹙眉,心說自己怎麼可能會喜歡別的姑娘?!
他雖滿肚子壞水兒,但壞心眼兒卻隻有一個,隻能專註的做一件事。
前世是一個心眼兒的謀朝篡位,今生是一個心眼兒的想娶。
不會再有別的人了。
他學方纔那樣在手背上吻了一下,淡聲道:「阿離,想來即便我說我不會喜歡別的姑娘你也不會信。
不如我們就此約定,若真有那一日,你就悄悄下點葯弄死我吧。」
段音離一怔,心說這人是有讀心嗎?
完了完了!他這會兒都料到自己到時候準備弄死他了,那他不就有防備了嘛!
見指後的雙眸忽然凝住,傅雲墨無奈的失笑。
這是何意?竟當真在琢磨弄死自己?!
「阿離?」
段姑娘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回神。
傅雲墨想著自己不能讓小媳婦這般為難,遂主獻策求死:「你若實在不放心,乾脆現在就給我下個毒,我若不聽你的你便不給我解藥。」
聞言,段音離捂著臉的手輕。
緩緩的放下手掌,麵紅暈漸褪:「你……你就不怕我以此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嗎?」
「怕是有些怕,但我想你大抵不會捨得。」
「……嗯。」是這麼個理兒。
話都說開了,事便算是塵埃落定了,傅雲墨踏踏實實的將小媳婦抱進懷裡,下顎輕輕抵在的頭上,那臉上的笑容雖淡,卻極暖。
段音離也沒客氣,一雙小手猶豫著摟住了他的腰,半張臉都埋進了他的懷裡。
那雙漂亮的眸子溢滿了笑意,似撒了細碎的寶石一般,熠熠生輝。
這覺可比啃多了。
兩人都心大好,殿外的天似是也染了二人的緒,竟有雨收雲開之勢。
天漸亮,烏雲了一些,磅礴大雨便為了連珠而下的急雨。
段音離聽著雨聲朝殿外看去:「雨小了,我回家了。」
說著就鬆開手要退出傅雲墨的懷抱,卻被他按住彈不得。
他瞥了眼殿外的雨勢,一臉認真道:「再略等等不遲,萬一路上再起風雨怎麼辦?」
「可我久久未歸,怕娘親擔心。」
「雨勢如此之大,夫人必會想到你在宮中避雨呢。
這樣吧,我命人去一趟太醫院,告訴段太醫你在我這,他不必擔心。」
「嗯嗯。」
了的頭,傅雲墨再次將人納懷中,眼底一片深。
他想,他果然當不了好人,如今連未來老丈人都算計了。
他不會讓人去告訴段崢阿離在東宮的。
傅雲蘇上的蠱雖然解了,但依照皇後對他在意的程度必然會留太醫在其邊看顧,也就是說段崢如今尚在坤寧宮。
段崢以為阿離已經回了段府,而段府的人則以為阿離在坤寧宮。
幾時等他們發現阿離不見了,他再讓十五登門說明況。
但他估著那時宮門已落鎖,段崢就算知道阿離在他這也無法將人接回去。
放任阿離夜宿東宮,他們必然明白此舉背後的意義。
若非猜到以段崢的脾氣必定不願阿離與皇家有何牽扯,傅雲墨也不會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