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汐低下頭,有些黯然。
“任務應該已經功了,大部分的據點都被拔掉,幾個主謀都已伏法,剩下的那些小兵們也躲不過下一次的全麵搜查。”
路汐喃喃道:“這場沾了太多鮮的戰役,已經可以結束了。”
“還有爸爸媽媽,爺爺,外公外婆。”
“蘇林。”路汐心口一痛。
路汐與蘇林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們都以為,自己會永遠陪著對方。
可如今。
與此同時,城外桃花寺。
一位老者坐在院中,看著夜空中的星軌變幻,天邊一道強亮起,他古井不波的臉上終於有了一變化,不知是喜悅還是哀愁。
良久,一切又重歸於寂靜,老者雙手合十,低聲喃喃道:“阿彌陀佛。”
西涼邊境,大漠之上,蕭景塵抬頭去,亮消散,他轉道:“連夜啟程,趕赴琉璃國。”
月夜相輝映,一片波瀾壯闊,月照著他一黑,在這無邊的夜裡,竟也顯得熠熠生輝。
南聖皇宮,欽天監,燈火通明。
一素衫男子正坐在主座之上,閉目養神。
“太子殿下!”欽天監主管慌慌張張地跑來。
“如何了?”男子睜開眼。
欽天監主管跪地,神略微有些激:“星象已顯,位指正中!”
素衫男子向北方,喃喃道:“琉璃國。”
風起,雲散,桃花落,一切似已塵埃落定。
雲汐閣中,路汐不知何時回到了床上,窗戶依舊未關,夜風揚起了書桌後麵掛著的一幅畫,畫中孤鷹好似真的飛了起來。
翌日,路汐是被院中的喧嘩聲吵醒的。
睜了睜眼,看到房間裡的佈景,愣了一瞬,原來昨夜真的不是夢啊。
“阿苑。”路汐循著記憶喚了一聲,落苑是琉璃國路汐的侍,已與路汐相伴多年。
如今琉璃國的路汐已經不在了,但也正因如此,若是有人能發現此路汐非彼路汐,那麼這個人一定是落苑。
若是小心些,便不會被髮現,路汐心道,況且這種荒唐事想必也無人能解釋清楚,就算說自己不是琉璃國路汐,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小姐。”落苑應聲而進。
“發生了何事?今日閣為何如此吵鬨。”
雲汐閣除了與落苑,便隻有幾個灑掃丫頭,可們斷不會如此喧嘩。
“回小姐,大姨娘和三姨娘來了。”
落苑不知道們來乾什麼,但隨便想想也知道不會是什麼好的事。
“二位姨娘?”
路汐也有些意外。
路汐生母雲阡,也就是將軍府的前夫人,早在十年前便已經逝世,如今將軍府的當家主母乃是當今聖上的親妹妹,晉寧長公主。
將軍府後院並非隻有雲阡與晉寧長公主,但就算是雲阡在世時,與們也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更遑論,自雲阡去世、路漠請旨鎮守邊關,琉璃國路汐已閉門不出長達十年。
所以今日們會來雲汐閣,倒也是件稀奇事。
“小姐,要不還是不見了?”
落苑倒不是怕們,以這些人的手段,還傷不到路汐分毫。
落苑雖與路汐從小一起長大,可有時候,也會覺著有些看不小姐的心思。
雲夫人去世的時候,小姐在夫人靈前跪了三日,卻是忍著一滴淚都冇有落。
將軍請旨去邊關的時候,小姐也隻是淡淡地應了聲“知道了”。
送完將軍,回到雲汐閣,小姐應該是傷心的,卻未表出毫。
“長公主呢?”路汐突然問道。
落苑收回思緒,答道:“小姐,長公主前些日子陪太後去皇家宗廟了,待到聖上壽辰之時方歸。”
對了,晉寧長公主臨行前,還來過一趟雲汐閣。
路汐笑了笑:“昨夜睡的不太好,一時竟忘了這回事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們不妨去看看,姨娘們想要做些什麼。”
“是,小姐。”落苑應道。
整理完畢,路汐帶著落苑往廳堂走去,遠遠地便看到了二位姨孃的影,紅紅綠綠,說是妖嬈,也毫不為過。
“妾見過大小姐,給大小姐問安。”
兩人見路汐來,紛紛行禮。
隻是當們抬起頭看清路汐的容時,二人的神不約而同地有著些許變化。
大姨娘倒還好,三姨娘則是直接後退了一步,眼中不僅有著震驚,還有著惶恐。
這兩個人倒是與記憶中無甚差彆,路汐心道。
隻是,路汐看向三姨娘,問道:“三姨娘?”
剛剛三姨娘眼中的一恐慌,看的清清楚楚。
避世時不過六歲,三姨娘不可能會對一個六歲的孩子產生恐懼,唯一的可能,便是與雲阡極為相似的容。
看來三姨娘怕的不是,而是雲阡。
“大小姐。”
三姨娘說著,方纔的恐慌被收了起來,此時已不見分毫。
路汐麵上不聲,來日方長,三姨娘方纔外泄的緒,總會明白是什麼意思的,倒也不急於這一時。
“姨娘們不必多禮。”路汐徑直走到中間的位置坐下。
路漠雲阡,卻不妨礙他納彆的人,並且讓彆的人為他誕下子嗣。
不過在這種社會環境下,其實這纔是社會常態,路汐心道,所以將軍府除了已故的雲阡和現如今的晉寧長公主外,還有著三位姨娘。
晉寧長公主育有一子一,大爺路河梓,二小姐路河阮,路河梓與路汐同歲,路河阮小他們二人一歲。
大姨娘林雪,是戶部尚書家的庶,不過林雪雖說是庶,在尚書府中卻極寵,否則,就算是想在將軍府中做妾,那也是不夠格的。有一,喚作路霏霏,年芳十三。
二姨娘是皇上賜下的人,無子無。
三姨娘出最低,原是雲阡當年外出遊玩時救回來的,但是不知怎的竟爬上了路漠的床。
這件事路汐約有些印象,因為此事,雲阡還傷心過一陣,而且後來三姨娘懷了子,雲阡便隻能做主抬做了三姨娘。
三姨娘育有一子,是將軍府的庶出二爺,從出生起子便不大好。
整日呆在院中,極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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