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爺，小嬋……小嬋今晚睡在這裡，可以嗎……”

小嬋的聲音細若蚊蠅，不過氣氛安謐，在寧毅這裡，還是聽得清楚，他略略想了想。小嬋揪著角，窘迫地紅了臉。

“那個……那個……哥哥嫂嫂他們……沒準備小嬋的房間，他們、他們……”咬了咬下脣，看寧毅一眼，陡然間深吸了一口氣，“而且、而且小姐說了，讓小嬋服侍姑爺的……”

“嗯？”

小嬋那話一開始說得快，到後面又細若蚊蠅起來，小臉之上漲得通紅，也晃了晃，再這樣憋下去不知道會不會暈倒。寧毅微微笑了笑，出手去，拉住了的左手，那手指像是有些僵，又像是綿綿的沒有力量，亮著油燈的房間裡，輕輕地在牀邊坐下來，略有些無措的樣子。寧毅拉著的手，待稍稍定下神來，方纔開口說話。

“小嬋……也願意嗎？”

“嗯。”小嬋連忙點了點頭，寧毅之後又點了幾下，“姑爺……是個好人，對小嬋好，對小姐也好，所以、所以……而且小嬋本來也是要當通房丫頭的……”

聽得的回答，片刻之後，寧毅笑了笑：“一輩子的事。”

那語聲不高，聽來也是平平淡淡的樣子，之後沒有下文，小嬋坐在那牀沿上沉默了會兒，方纔擡頭看他：“便、便是一輩子的事啊……”這句話說得理所當然，沒有多猶豫在其中。寧毅點了點頭，隨後笑道：“那……我先去關上窗戶。”

前方撐開的窗戶正對著那小院，偶爾聽見聲音從外面傳過來，寧毅走向那邊。朝外看了看的時間裡，小嬋坐在那兒口起伏著，舉起手解開了上的一粒釦子，解開之後又停了下來，放下雙手故作無意地坐著，擡頭再看看寧毅之後，又舉起手去解第二顆，當寧毅轉回來時，已經解到第四顆了。

這小本便是適於睡覺的，樸素輕，釦子也不多。待到在寧毅的目之中解開了第五顆，服也就打開了，出裡面白的繡了朵蓮荷的肚兜來。小嬋低著頭，手拉著外，低聲說了一句：“姑爺……”聲音楚楚可憐，寧毅將油燈拿了過來。

“你睡……裡面好嗎？”

“嗯。”小嬋點點頭，俯下子將鞋掉了，要上牀的時候，又遲疑一下，害地掉了外。房間裡一時間沒人說話，穿著肚兜的與月白綢的小嬋將服摺好放到牀腳的凳子上，低著頭爬到牀鋪裡側躺下，這姿勢等於是將背對著寧毅，不過眼下的一切對來說都有些陌生，鼓起了好大的勇氣才做出這樣的事來，之上恐怕都是紅紅的，然後翻了個子，像是直地躺在那兒，的小香肩收得窄窄的，雙手先是放在側，然後疊在肚兜上，再然後……有些不知道該放在哪兒好了，扭過頭去看寧毅。

寧毅也已經掉了袍子，然後上了牀，扭頭過來時，小嬋的目僵了僵，趕快轉開，心中撲通撲通跳，等待寧毅過來對做些什麼。然後，寧毅俯過來，過一隻手，拔掉了……一髮簪。

小嬋方纔有過洗漱，溼了的頭髮用一木簪固定起來，此時忙著強忍害服，倒是就這樣睡下了。此時寧毅將的髮散開，簪子放到外面牀頭的凳子上，揮滅了油燈，隨後，同樣在旁邊睡了下去。此時房間裡有些微，寧毅似乎躺得也有些僵，偶爾往左邊挪一下，偶爾往右邊挪一下，偶爾側過子，過得一陣，連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嬋害得不行：“姑、姑爺……姑爺不要小嬋麼……”

寧毅躺在那兒，著蚊帳：“我剛纔想到，你會懷孕的。”

“不、不會的……小嬋一定不會在小姐之前有寶寶的，會吃藥的，吃藥就沒有了……”

對於這一點，小嬋陡然敏起來，撐起子，用力搖了搖頭。寧毅嘆了口氣：“擔心的就是這個……吃藥傷，你才十五歲……”

“快、快十六了……”

“嗯，那種藥吃多了，以後很麻煩，你不許吃。”寧毅說著，手將拉下來，手擁著那小的，然後自己又笑了出來，喃喃自語，“一輩子的事……今晚痛苦了，呵呵……”

小嬋大概是第一次被男人這樣抱著，對來說又是穿著肚兜接近半的狀態，僵，腦袋懵懵的，不過，心中想著“我是姑爺的、我是姑爺的……”也還是漸漸放鬆下來，趴在他懷裡有些不解：“但是、但是……姑爺……”

“啊……乾脆來聊天吧……”

“呃？”

“小嬋……跟爹孃，哥哥嫂嫂相得好嗎？”

“……其實，不知道啊。”

“呵，怎麼說呢……”

“小嬋一兩年也纔回來一次啊，進了蘇家這麼久，加起來也不過十多天呢……不過他們畢竟是小嬋的家人……”

“嗯，當然……小嬋會覺得他們把你賣掉不應該嗎？”

“沒有啊，要不是賣掉小嬋，小嬋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了呢……過不下去了嘛，現在蘇家也是小嬋的家人了啊，小姐是，娟兒杏兒姐是，還有姑爺……”

“呵呵……”

“其實呢，爹爹喝酒，也不怎麼做事，從小嬋能寄錢回來開始，他就連地也不種了，整天喜歡跟人喝酒吹牛……娘蠻勤快的，就是捨不得，小嬋帶些糕餅回來，有時候吃一口包起來說晚上吃，其它的估計要放到發黴了。嫂嫂勢利，不過對哥哥還好，哥哥老想著去城裡做大事，他說自己能娶到鄰村最漂亮的姑娘，是很有本事的人……”

“沒小嬋漂亮。”

“嘻……”

“人之常，你哥哥可以當個機靈的夥計，嫂嫂可以管管帳，孃親可以當個管家的，今天在靈堂裡，還去做些瑣碎的事，旁人也聽的，讓不要過去幫忙，說明平時做事大家都看在眼裡的。若你爹爹在世，大概可以坐堂當個掌櫃什麼的，呵……”

“姑爺就會說好聽的，要是真有個這樣的店，不垮了纔怪呢……不過小姐有時候也說一樣的話，是個人都有用，我就覺得孃親還厲害……”

“有小嬋在就垮不了，零零總總十幾天就知道家裡人是什麼樣子，小嬋才厲害呢……”

“那姑爺不是更厲害嗎，才見了一面……”

“我順著話頭往下說，書生嘛，就是瞎掰厲害……”

“那我哥哥不是當不了夥計，嫂嫂也管不了帳了……”

“呵……”

“對了對了，姑爺，小嬋雖然四歲就被賣掉了，以前的事記不起來，不過有個地方很有趣哦……”

“……”

絮絮叨叨絮絮叨叨，偏遠的南亭村中，大屋那邊的靈堂中還亮著火，其餘的地方燈都已經滅了，星星在天空中眨著眼睛，守護著這一片陷沉睡的大地……*******************寧毅做了個春夢。

當然，這事很正常。

這個晚上對於他與小嬋來說大抵都是一場考驗。對於寧毅來說，與十五歲快十六的做些什麼事，如果只是做，那沒什麼可在意的，因爲這個過程並不怎麼傷了，但在這個年頭，十五歲的無論是懷孕生孩子，還是避孕打胎，都相當傷，這纔是令他嘆息和覺得好笑的主要原因。

小嬋是不能在蘇檀兒之前生孩子的，大戶人家規矩是這樣，因此他說起這事時，小嬋立刻爲之擔心、表態，表示自己一定不會在小姐之前生寶寶。寧毅不在乎這個，但旁人都在乎，小嬋本人都在乎，那這事就爲難了。

他不是沒有慾的人，只是約束與理智已經在他的姓格里爲無比強大的一部分，曾經閱盡繁華，隨便找個人發泄一番這種行爲與自己手什麼的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兩樣。與小嬋之間的關係，沒什麼可矯的，下了決定，自己會負起責任來，十五歲十六歲不問題，只是在這個晚上，在蘇檀兒之前，反倒了問題。

兩人那樣聊著天，到得很晚才能睡去。

小嬋早早地醒了過來，睜開眼睛時，天還未亮。

兩人上蓋著一牀薄毯子。

被寧毅抱在口，的脊背著寧毅的膛，寧毅的雙手從後方環抱過來，也抱著寧毅的手臂。心口暖暖的。

這個晚上對來說，也有著特殊的意義，溫暖的覺，歸屬的覺，當然也有諸多與期待的覺，可惜姑爺擔心懷孕會傷了自己的……醒過來之後，一開始也只是著這溫暖，後方有什麼東西梗著，小臉紅了紅，也忍不住想起其它的一些事來。

當初蘇家舉辦婚禮之時，蘇檀兒在家中已經有了一些低位，可以不管這事，可以發脾氣煩躁，也可以在當天跑掉，但小嬋不行，與娟兒、杏兒，其實在那時都在學習和了解著一些東西，有些惱人的、似懂非懂又讓人害的東西，作爲通房丫頭是必須去了解的。後來被留了下來，贅的姑爺地位不高，小姐似乎也沒這方面的意思，們便將這些事在了心底，畢竟在小丫鬟心中，這些事哪怕想想，也讓人覺得害。

於是那些東西一直放在了心底，但後來跟著姑爺，偶爾也會想起來，知道五月份小姐說了那番話，許了自己爲姑爺侍寢，之後便給自己開了臉，收了房之後，更是常常的想起來，直到此時，這些東西和想法，又忍不住的往上涌。

臉上與子時而滾燙時而，著後方的，姑爺也說今晚很痛苦呢……還有，自己要在小姐之前試試姑爺……呃，當時是那個嬸嬸說的……姑爺他也不好……可這樣想會被人說是不知廉恥的銀婦……不要想了……黑暗中，抿了抿，蜷著子，從寧毅懷中退了出來。披著那毯子趴在寧毅的上，心糾結著，咬著脣，有時就像是將要哭出來一樣……反正我是姑爺的了……夜深邃，某一刻，小丫頭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退那薄毯當中，星找出約的廓來，悉悉索索悉悉索索，停了片刻，隨後又是一陣作，緩緩的、輕的、小心地了起來……天還未亮，星星又眨起眼睛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