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了正神，道：“小姑姑，朕也不怕跟你說實話，你雖輩分比朕高，但是在朕的心裡，朕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事已至此，也不妨說幾句心裡話。朕在孫芳兒治療痊癒之後，重新掌政，面對百對老七如般的讚歎，朕心裡確實很嫉妒，也曾很生氣，你明白一山不能容二虎的道理嗎？老七如此出息，又是攝政王，朕怎能不防備？但是，縱然如此，朕也沒對老七下過殺心，那天，夏子安說讓朕想一下朕曾給過老七的選擇，無可否認，對夏子安，朕是有過殺機的，且朕認爲，老七變今天的樣子，是因爲夏子安，你懂不懂？老七沒有野心，但是夏子安有，這個人是一個禍害，要何等殘毒的心，才能對自己的親人下手？夏槐鈞就真的非死不可嗎？夏老夫人就那麼罪大惡極？爲夏家的兒，父母祖輩對的要求，要爲家族犧牲，雖說冷漠一些，卻犯得著賠上命嗎？而且，夏老夫人和夏丞相死後

，民間反而覺得夏子安做得對，的心機深沉若此，怎不人驚怕？朕給了老七選擇，讓他選擇殺了夏子安，只要他殺了夏子安，朕便信了他，也不會他這輩子無子的……”壯壯不等他說完，便霍然起，杏眼圓瞪，怒容滿臉，“你閉，你竟然認爲夏老夫人和夏槐鈞不該死？殭病，他們是主謀，殭病害死了多人？那都是你的子民啊！子安得民，是因爲治癒了殭

病，救了許多人的命，至於夏槐鈞母子，難道不是自作自嗎？”頓了頓，臉依舊怒紅，“看來，我今日是真的來錯了，我與皇上，說不到一去，你開頭說的那些話，如此冠冕堂皇，又是爲了慕容家，又是爲了大周江山，若不是你最後這番話，我差點就信了你。你

說子安歹毒，這句話如何人相信是從你的口中說出來的？真是豈有此理！”

“小姑姑，”皇帝冷笑了起來，“看來，你到底是站在了老七那邊，與朕作對。”

“我從沒認爲你和老七是對立的，如果你是這樣覺得，那是你的問題，不是老七和我的問題，更和子安無關。”

皇帝的眉眼上堆了冷冷的笑意，“若不是對立又怎有對峙？夏霖沒死，孫芳兒也沒死，是不是？他們明知道孫芳兒和夏霖可以讓朕活下去，但是，他們要生生斷了朕的希，說白了，和弒君有什麼分別？”

“孫芳兒如果真的能治好你，你現在怎麼會被蠱毒反噬？夠了，不必再說了，謝謝你爲我添妝，但是，你到底是我的小輩，爲我添妝於禮不合，我會命人悉數退回來給皇上。”

說完，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轉就走了。

子安在殿外等著，見壯壯如所料那樣氣沖沖地走出來，便知道這場談話很不愉快。

壯壯瞪著子安，半響做不得聲，最後，從牙裡迸出一句話，“他走火魔了。”

或許真該聽子安的話，不去見這一面，噁心了自己啊。

子安輕聲道：“算了，你把自己的話帶到就是。”

“親之後，我真想帶著蕭梟離開京城。”壯壯恨道。

“很好，但是不現實，蕭梟暫時不能離開朝廷，離開軍隊，他也有自己的抱負，且，你真要他丟下整個家族嗎？”

壯壯塌下雙肩，“是，我不能那麼自私，爲了我，要他拋棄家族放棄一切。”

侯府如今已經是樹大招風，若頂樑柱再走了，只怕這百年軍候世家，不出幾年便被蠶食掉。

大婚前的一天晚上，子安便帶著瑤和胡歡喜宮了。

因孫太后已去了，皇后又是小輩，所以，壯壯出閣前在宮中的事，便由那位曾當過皇太后，又被太皇太后打回原形的襲太妃打點。

襲太妃此生真是大起大落兩回，第一次做了太子妃，眼看著皇后之位就是的，卻因爲嫉妒心讓後位旁落。

第二次，是做了皇太后，卻是名不正言不順，更鬧了許多胡攪蠻纏的事，讓太皇太后生厭，被打了回去。

經過這兩次，本以爲會鬧出點什麼風浪的，竟消停了下來，也想通了許多，這一次是勞心勞力地爲壯壯的婚事奔走。

且，拿了自己的己銀子給壯壯置辦了一些嫁妝，當然這些銀子是從胡歡齡那邊“榨”過來的，所以給也給得爽快。

當晚便把好命婆李婆子請了進宮中，這位李婆子氣著實是好，琴之和瓊華怕年紀大，耳朵不靈，反應不夠敏捷，便提前囑咐了好多，例如，梳頭的時候要說什麼話，宮中的禮儀如何如何的。

李婆子卻大手一揮，道：“我老婆子自打八十歲那年起，一年總得跑十幾二十個婚禮，雖說這宮是頭一遭，但是也失禮不了公主的，姑娘們把心放肚子裡就行。”

瓊華見神氣十足，便笑著道：“老人家好福氣，真希我們家公主能沾您點兒福氣，日後夫妻和順，百子千孫。”

李婆子一瞪眼睛，“瞧姑娘說的什麼話？公主是金枝玉葉，福分定比我老婆子好，只有我老婆子沾公主的喜氣，公主哪裡需要沾我老婆子的什麼福氣？”

“是是是！”琴之笑著打了瓊華一下，“這丫頭不會說話，老夫人饒了。”

襲太妃那邊得知好命婆宮了，便傳過去，談了半個時辰。

李婆子回來之後，便進殿見壯壯，說有話要跟壯壯說。

子安和瑤及胡歡喜等人在殿中爲壯壯試冠霞帔，見李婆子說有話要跟壯壯說，也不以爲意，壯壯道：“老人家儘管說便是。”

李婆子瞧了子安一眼，又瞧了瞧胡歡喜與瑤一眼，道：“王妃可留下來，但是縣主與胡大掌櫃得出去一下才行。”

瑤咦了一聲，“老人家怎厚此薄彼？這話王妃能聽，我就不能聽嗎？”

李婆子笑道：“縣主要聽也可以，但是您有母親和祖母在堂，這些話是不到老婆子說的。”胡歡喜怔了一下，正想問是什麼意思，卻見瑤紅著臉拉著出去，“這話我們還真不合適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