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輕輕嘆氣,親往往是最難割捨的,等同老七,貴太妃這般對他,他還不是沒能下得去狠手?
路公公在二門裡迎接,見了禮,便領著阿蛇姑姑和子安進去。
梅貴妃還是在牀榻前伺候,見子安進來,眼底便有些濡溼,“來了?”
“娘娘!”子安福。
“快別多禮。”梅貴妃託了子安一下,“看到你平安回來,就好。”
“謝娘娘惦記,我沒事。”子安含笑看著,“還沒恭喜娘娘晉爲貴妃。”
梅貴妃然地道:“是喜事,但是……”
回頭瞧了病榻一眼,憂愁地道:“皇上從昨夜便開始睡,至今沒醒來過,醫瞧過好幾回,都說況不大好,你這一來,本宮就放心了。”
子安沒安,即便安也不是真心的,不想說違心的話。
路公公跪在地上,對著子安就噗通噗通地磕頭,“王妃,請您摒棄過往的不快,奴才在這裡求您,求您念在昔日奴才也幫過您,幫過王爺的份上,盡力救治皇上吧。”
子安對不忘前恩,對路公公也甚是敬重,拉了他起來,道:“是太皇太后讓我來的,我會盡力而爲。”
路公公抹了抹眼淚,“謝王妃。”
子安走過去,皇帝閉著眼睛,眼睛底下已經有輕微的水腫,臉上紅斑很清晰,只看臉,確實比以前更嚴重了一些。
而且,鼻樑兩側有些黑氣,和脣的黑氣是一樣的,這應該是蠱毒反噬的癥狀。
子安先診脈,然後問癥,因是梅貴妃和路公公伺候都多,所以,問他們兩人,基本的況都能瞭解。
“吐比以往多了,昨天便吐了三回,沫子裡面,似乎有蟲子。”梅貴妃道。
子安點點頭,“嗯,那是蠱毒反噬的跡象,蠱蟲在他的裡裡大量繁,若上了腦,就不好辦了。”
“那……”路公公大驚,“那如何能知道是不是上了腦?”
“皇上最近說胡話嗎?有沒有胡言語或者是做一些奇怪的事?”子安問道。
路公公和梅貴妃對視了一眼,“也沒有,雖說他心不大好,但是,也不至於說胡話,就是有時候罵幾句。”
“是正常的話?”
梅貴妃猶豫了一下,“都是怨太皇太后的,算正常嗎?”
子安心裡想,若不怨恨太皇太后,纔是不正常。
“如此看來,蠱蟲應該還沒上腦。”
子安先開了方子,然後遞給路公公,“你太醫院抓藥然後馬上煎,每天兩副,飯後一刻鐘左右服下。”
“是,奴才馬上去。”
方子都是驅蟲的方子,驅蟲的藥有一定的毒,健康的人服用沒有什麼問題,頂多是有副作用,但是,皇上的子已經衰敗,無法承。
因此,子安還施針封一部分的脈,遏制藥裡的毒,免得肝臟損。
其實,不需要任何醫療儀去爲皇帝確診,從的經驗判斷,若沒有良醫良藥,皇帝基本是熬不過十天了。
施針之後,阿蛇姑姑取出一顆丹藥給梅貴妃,“調水喂他吃下去,讓他先醒過來,三顆丹藥剩下這最後一顆了,再也沒了。。”
子安道:“其實倒不必浪費丹藥,施針之後,氣會涌聚上頭,皇上片刻便會醒來。”
子安知道這些丹藥很名貴,但是這時候若給了丹藥,若到時候病急轉下降,卻也沒了救命丹藥,反而不妙。
如果溫意大夫來不及抵達京城,畢竟太皇太后早幾天便說過兩日,卻也等了五天沒見蹤影。
阿蛇姑姑道:“不打,他吃下去吧,太皇太后的意思是那邊盡力了,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梅貴妃怕子安會阻攔,便連忙把丹藥調了水,子安只得作罷,不過,也理解太皇太后的心思。
太皇太后對皇上怕是失得要,只想儘快完該做的事,之後便不管不問。
這三顆丹藥是專門爲他做的,便都給他服了下去,之後便再不管了。
梅貴妃喂皇帝服下丹藥,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皇帝便醒來了。
梅貴妃坐在半跪在牀邊,見皇帝緩緩地睜開眼睛,輕輕地喚了一聲,“皇上!”
皇帝神似有些怔惘,但是,當看到子安的那一瞬間,他眼底的焦點都集中了起來,盯著子安,嚨裡發出奇怪的聲響,神也變得很奇怪,不知道是喜還是悲,抑或是恨。
子安神淡淡地福道:“參見皇上!”
皇帝似乎真神了許多,讓梅妃攙扶他坐起來。
“老祖宗命你來的?”皇帝的眼睛還是死死地盯著子安,啞聲問道。
“回皇上,是太皇太后我來的。”子安回答說。
皇帝怪笑一聲,“你來做什麼?毒害朕嗎?”
阿蛇姑姑蹙眉道:“皇上,如果太皇太后要你死,何必毒害你?直接不管不顧便是,難不皇上以爲自己的病,醫能救?還是等上蒼憐憫?”
“朕求了許久,都不願意救朕,莫非不是要看著朕死嗎?”
果然皇帝一神,便開始怨恨。
子安知道他暫時無礙,也不想留在這裡等著降罪,道:“皇上暫時無恙,我明日再來看皇上。”
皇帝冷冷地笑了起來,“你們聯合起來,矇騙朕,是欺君大罪,你回去告訴慕容桀,朕遲早會追究他的罪行。”阿蛇姑姑慍怒,正說話,子安卻摁住了,輕輕福道:“皇上,您的話,我會回去轉告老七,只是有些話,老七大概也想跟皇上說的,兄弟二十餘載,自問掏心挖肺,換來的是算計傷害,自此,兄弟
分也好,君臣義也罷,都不必念半點。”
“王妃!”梅貴妃大驚,連忙喝止。子安冷冷地掃了梅貴妃一眼,然後纔看著皇帝道:“便是我今日什麼都不說,跪在你的牀前爲你治療,也換不來半句好,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再任由你詆譭我家王爺?雖是兄弟親,尚不如陌路人
,今日若不是太皇太后吩咐,我絕不宮,我夏子安雖是大夫出,卻沒什麼菩薩心腸,有殺算計之恨還得捧著一顆赤膽忠心來給你糟蹋,我沒這麼犯賤。”
說完,頓了一下,“我家老七也沒這麼犯賤。”
皇帝一張臉十分難看,怒氣一下子點燃了眼底的火焰,他死死地盯著子安,從醒來到現在,這個憎恨厭惡的眼神便不曾變過,如今更甚。“滾!”皇帝低吼一聲,拳頭重重地錘在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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