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大人臉微微慍怒，“既然你承認是你所爲，爲何卻說你無罪？你無故傷害庶母與庶妹，於律法而言，便是有罪。”

子安澹然道：“大人既然問詢，爲何不先問我何故傷們？”

樑大人不悅地道：“就算出於什麼原因，你都不可私下傷人，庶母雖說不是母親，卻也是你的長輩，再說你重傷們，已然是犯了律法，當著太子殿下與公主的面，竟說你無罪？爲相府大小姐，你怎可先是不仁不孝，繼而再如此厚無恥？”

慕容壯壯聽了樑大人的話，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哪裡是問案的話？事實不問，只一味道德指責，看來剛纔跟子安說自己與老七都無法徇私，是大錯特錯了，因爲，有人已經徇私在先。

正想出言相助，子安卻已經開口，“大人，我母親是相府當家主母，雖無封號在，卻是正經的當朝一品丞相夫人，一位當朝一品大員的夫人，遭人謀害，推下馬車，大人認爲此事的嚴重在哪裡？”

樑大人一怔，“有這等事？”

“我母親是在出宮回府的途中，遭我的庶母與庶妹推下馬車導致重傷，雙目失明，我爲相府嫡出大小姐，請問大人，從我大周的律法與禮法而言，我是否有這個權力懲治謀害我母親的兇手？”

子安句句鏗鏘有力，先從律法，再到禮法，雖字字簡短卻也滴水不，幾乎讓樑大人無可辯駁。

樑大人只得看向玲瓏夫人，“陳氏，夏子安指認你推主母下馬車導致其重傷失明，你對此事有何辯解？”

玲瓏夫人哭著大呼冤枉，“大人，這絕對是冤枉啊，妾怎可能會做出此等歹毒的事來？”

“事發經過到底是怎麼樣的？你說給本聽。”樑大人雖端了神，語氣卻也十分溫和。

玲瓏夫人道：“回大人，事是這樣的，昨夜宮參加宴會，出宮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亥時過，相爺送了妾等人出宮，便說要與太傅大人喝一杯，讓夫人與妾帶著婉兒先行回府，出宮的時候，一直都是好端端的，夫人說累了，要休息一下，不許我與婉兒說話，後來婉兒不小心說了句擔憂太子，夫人便頓時發飆，罵了許多難聽的話，說婉兒犯賤，丟人，不該去爲太子求，妾與婉兒開始都沒敢搭話，知曉在府中一直都是這個脾氣，想著任由發泄一通便沒事，誰知道越罵越過分，竟侮辱妾與婉兒，妾實在是忍不住，便回了幾句，這回可不得了，夫人就跟瘋了似地撲打妾，一掌一掌地打在妾的臉上，婉兒拉開了，隔在妾與中間，見打不著妾，竟掀開簾子就跳下去，跳下去之前，還撂下話說要讓妾背上謀害主母的罪名。”

玲瓏夫人說得十分生，形象，連作都加了進來，眼底的悲憤也掩蓋不住，彷彿是了極大的委屈。

“然後呢？”樑大人見子安沒有辯駁，便繼續問道。

“跳下之後沒多久便有馬車上來攔下，是公主的侍衛，說我們牽涉傷人案，要帶我們回去審問，回去的途中，剛好遇到了太子，殿下聽得說我們牽涉進傷人案，也要跟著去看看，到了醫館那邊，我們才知道原來是公主與夏子安救起了夫人，公主問起緣由，妾都還沒來得及說話，夏子安便上前拽住了妾的頭髮往門口拖去，的力氣很大，像是要把妾置於死地，拽住頭髮便撞向門口，任憑妾如何求饒都毫不留，拽住妾撞牆之後，還沒放過妾，拿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砍下妾的手指，婉兒上前救妾，更是被用匕首毀容，那一臉的飛濺出來，卻還在冷笑。”

把子安施暴的過程說得十分詳細，甚至連冷笑這樣的面部表都說來出來，若不知道的人聽了，只會覺得夏子安殘暴不已，連自己的庶母與妹妹都可下這樣的狠手。

玲瓏夫人說完，又哭著說：“大人，妾句句屬實，太子殿下與公主都在場看著，大人若不信，可以問問殿下與公主。”

樑大人倒一口涼氣，看著子安厲聲問道：“竟下手如此狠毒，虧你還是相府的大小姐呢，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速速把你行兇的匕首拿出來。”

子安卻不拿，只是上前一步，神有些諷刺，“大人，您是掌管京中治安多年，深諳審案之道，不容我說，你也應該明白，問案子取證，需要聽取兩方的敘述，如今你只聽了說，不問證人，不問我，不問我母親，便說我狠毒，讓我取出所謂的行兇兇，真不知道大人這些年斷下的案子，有多是冤假錯案。”

老夫人像是終於忍耐不住心頭的怒火，怒斥道：“你還敢狡辯？速速認罪還能對你網開一面，，若強行狡辯，不認罪行，只會增加你的刑罰，到時候，相府也保不住你。”

子安冷冷地道：“老夫人，子安從不敢心存奢相府會保我，你們今晚擺出這個陣勢，不就是要折我進去嗎？既然你們要拿此案說事，我們便說道說道。”

轉看著玲瓏夫人，眼底像似淬了碎冰般冷寒，“你說我母親在馬車上辱罵你，毒打你，甚至爲了誣陷你謀害主母不惜跳下馬車，且不說這部分無證人看見，就算有，跳下去的時候，你爲什麼不讓馬車停下來去救？”

玲瓏夫人彷彿早料到會這樣問，不慌不忙地道：“跳下去的時候，馬車行不快，很慢的，婉兒還掀開簾子看了一下，跳下去的時候還能站起來。”

“好，就算能站起來，你們沒有停車繼續往前走，那麼，是要在這晚上亥時後把丟在這無人大街，是嗎？”子安繼續問。

玲瓏夫人臉變了一變，“不，不，我當時被打得有些頭暈，一時回不過神來，而且當時我也沒有意識到馬車沒有回頭，我以爲，車伕會回頭的。”

這相府的當家主母被丟在外面，傳出去可不得了。

子安再近一步，“如此說來，車伕是知道我母親掉了下去，是嗎？”

“這個，應該知道，跳下去的時候聲音很大，街道寂靜無人，他應該……”玲瓏夫人結結，這些細節當時沒有想好，本以爲這麼多人在場，這些細節無需深究的。

毫沒有察覺到，的思緒已經被子安牽引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