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妃與夏丞相掀開珠簾走出去,梅妃輕聲道:“娘娘,其實何必呢?陳玲瓏是斷沒有謀反的野心。”
皇后淡淡地看了兩人一眼,最後眸落在夏丞相的臉上,“今日你們三個給本宮準備了這麼好的一場戲,本宮豈能不還禮?”
夏丞相跪下,“臣知罪,娘娘請置就是,實在沒有再橫生枝節的必要了,這件事,若牽連到袁氏,必定就要驚許多人。”
“本宮都不怕驚這麼多人,你梅妃怕什麼?真是奇怪了,你們怕袁氏,爲何今日卻把一切都推給袁氏?是覺得皇室不會公開這件事嗎?還是覺得你們可以瞞得過天下人?那日在相府門口,夏子安把休書抖出來,你們已經引起了衆怒,沒有人願意相信他們崇拜的才袁翠語會是這樣的人,只是礙於衆人面前,不好說什麼,若那天夏子安沒有力挽狂瀾,後果會是什麼樣的,相爺會猜不到?”皇后直言不諱,半點面都不給梅妃與夏丞相。
夏丞相面容是說不出的複雜,對皇后的話,他竟半句都不能辯解。
他就是知道袁氏的影響力,所以這些年雖然看不順眼了,卻找不到名正言順休的理由,而唯有人,纔是最嚴重的罪行。
只可惜,這個計劃,也失敗了。
子安躲在後面,悄悄地聽著外面的靜。
後來有宮前來,牽引從屏風後繞過去,抵達西廂。
進了西廂,卻見慕容桀已經坐在西廂的炕上喝茶,他雙腳盤起,修長的手指住白瓷描青花茶杯,輕輕地轉,頭微微側過來,牆上的燈映照,便覺得他側臉弧度和。
他帶著幾分慵懶看著,手勾勾,“過來!”
子安詫異於他的神出鬼沒,這梅妃與夏丞相纔剛出去沒多久,他就溜進來了,這可是靜寧宮,皇后娘娘的宮殿啊。
走過去,站在他的邊,“王爺來了?”
“上來!”慕容桀指著對面,讓坐下來,“橫豎袁氏沒那麼快宮,你坐下來陪本王喝喝茶。”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發號施令,只是淡淡的一句話,甚至連語氣都是十分溫和的,但是子安卻到一威嚴。
依言坐下來,慕容桀親自爲沏茶,然後推到的面前,再吩咐宮,“炒幾個菜進來,要清淡點的。”
子安擡起頭,還沒說什麼,他便淡淡地道:“本王了,陪本王吃點。”
他不不知道,但是子安知道自己了。
宮這兩天,似乎一頓飽飯都沒有吃過,都是將就著對付。
不是那種心裡有事就吃不下飯的人,相反,越是有難,越要吃飽飯。
不吃飯,哪裡有力氣應付一切困局?
用風捲殘雲來形容子安的吃相一點都不誇張,慕容桀都忍不住停下來看著,皺起眉頭說:“你真是沒一點大家閨秀之相。”
子安把最後一口米飯嚥下,長脖子道:“習慣了,這東西特別味。”
“只是一些家常小菜,本王不覺得有什麼味。”慕容桀淡淡地道。
子安笑了一聲,“隔夜的飯菜我都常吃,我還吃過狗吃剩的,這些真的很好了。”
以前在特工組,忙起來哪裡有吃飯的時間?都是隨便將就對付幾口,老鼠蟑螂吃過的飯菜都能吃下去,吃完之後,便馬上得投工作。
以前吃飯的場所,最多的不是餐廳或者是家裡,而是車上,路旁,樹林裡,飯菜多半是沒有飯沒有菜,河裡的魚,山間的兔子,隨手拈來,能填飽肚子就很好。
慕容桀卻以爲在府中過的是朝不保夕的生活,就連飯都得搶來吃。
他的神漸漸地凝重起來,“本王保證,絕不會讓你過那種日子。”
子安怔了一下,頓時明白他誤會了,乾笑一聲,“我誇張了,其實沒有這樣的事,我以前的伙食都是好的,三菜一湯白飯任裝。”
慕容桀嗯了一聲,不忍拆穿的僞裝。
氣氛漸漸地有些凝重,慕容桀見吃飽,便命人把飯菜倒掉,子安幾乎是衝口而出,“多浪費,放著晚上宵夜吃。”
慕容桀眼底有一怒氣,“晚上你若想吃宵夜,給你弄新鮮的。”
子安沉靜下來看他,心底有一種弱緩緩騰起,但是,別對這麼好,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心。
倉皇別過頭,顯得有些無措起來。
前世今生,邊似乎都沒有什麼人關心自己,所以,得到袁氏的寵,會把袁氏當做母親,得到門房小廝的一碗水兩個饅頭,會一直記著。
但是,他不是袁氏,也不是小廝,他是當今攝政王,他對自己的好,都是有算計的,不願意涉他的世界去爭奪什麼,因爲,那是一個旋渦,會把吸進去,死無葬之地。
無論上輩子還是這一輩子,所做的都只是想讓自己好好地活下去,上輩子因心被上司出賣,這輩子,不能再對任何有心機或者權勢的人心。
子安盤坐著,閉上眼睛休息。
宮中的步步驚心,是十分消耗力的,幾乎心力瘁。
慕容桀一直看著,對這個人,他始終存著一懷疑,從相府門口悔婚那天,便以驚豔的姿態進他的眼。
但是,他看不,這點讓一直掌控局面的他很不高興。
外間再有靜響起,子安陡然睜開眼睛。
耳中聽到楊嬤嬤的聲音,“皇后娘娘,夏丞相的夫人袁氏已經在殿外候著。”
皇后嗯了一聲,“先讓候著,把陳玲瓏帶上來之後,再讓進來。”
“是!”楊嬤嬤應聲出去了。
子安迅速站起來,走到帷幕後面掀開,過珠簾看出去。
夏丞相似乎有應一般,看了過來,眸如毒蛇般,穿珠簾直擊子安,那眼底騰起的怒火與恨意,幾乎能把子安徹底焚燒。
皇后對梅妃與夏丞相道:“你們先在屏風後躲著,沒有本宮的旨意,不可出來。”
這便等同與子安換了一個位子,只是子安多了一個陪客。
陳玲瓏被帶了上來,上的衫多破損,且出了鞭痕,可見在暴室也遭了毒打。
但是這一頓毒打,相比那日打原主夏子安與小蓀,卻還是太過輕了。
暴室的太監下手一向狠毒,陳玲瓏卻要比他們再狠毒上幾倍。
袁氏進來了,著一青罩,挽著高髻,全上下一點裝飾都無,不施脂的臉顯得格外乾淨,高潔,一步步進來,步履款款,卻給人一種姿態嫺靜的覺。
玲瓏夫人見到,便立刻扯開嗓子道:“夫人,皇后娘娘對您那幅畫讚不絕口,皇后娘娘說要恩賞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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