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皮笑不笑地道:“請罪?是爲悔婚一事來的吧?”
夏丞相一臉慚愧地道:“回皇后娘娘,臣正是爲此事來請罪,臣妻無方,教無方,掃了樑王殿下的面子,臣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妻無方?這從何說起啊?這事和袁氏有什麼關係?”皇后甚是奇怪地看著他。
皇后本以爲他是要把一切罪責都歸咎於夏子安,卻沒想到還牽扯出個袁氏來,剛纔孫公公說的時候,還以爲孫公公聽岔了,沒想到果真是這樣。
夏丞相道:“皇后娘娘容稟,悔婚一事,是袁氏挾私報復,不顧後果,才釀了彌天大禍,臣不賢,竟縱容得如此無法無天,請皇后娘娘責罰。”
“這倒是奇事,你說給本宮聽聽。”皇后瞪大眼睛道。
梅妃於是把剛纔對皇太后說的那一番話,又重說了一遍,一個字都沒有偏差。
皇后聽了,笑了笑,看向皇太后,“母后也聽了這事兒,您以爲如何?”
皇太后不假思索地道:“這袁氏若真是如此惡劣,自是要置的。”
夏丞相與玲瓏夫人聽得此言,對視了一眼,又立刻低下頭。
皇后又問皇太后,“母后對悔婚一事,瞭解多?”
皇太后怔了一下,隨即明白了皇后的意思。
當日傳宮中的消息,不是外間的傳聞,而是迎親的人回來稟報的,也就是說,當日所發生的事,至在相府門口所出的休書和夏子安的控訴,一字一句經得起推敲,因爲,那日夏丞相是完全無法辯駁的。
因此,之前也認爲夏丞相刻薄寡恩,待嫡。
只是,今日他們牽扯了不喜歡的袁氏出來,又是梅妃親自作證的,才使得對整件事逆轉了看法。
袁氏,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會否真的如梅妃和夏丞相他們所言那樣差?
皇太后頓時便有了保留,又想起夏子安的一言一行,若母親如此刁毒,怎可教出這樣的兒來?
想到這裡,皇太后眸不擡,淡淡地道:“哀家也有些乏了,這件事便由皇后理吧,哀家在旁邊聽著就是。”
皇后站起來,躬道:“是!”
復又坐下,眸冷冽地掃過梅妃的臉,“梅妃,你一直在深宮之中,怎知道相府的事?又怎知道袁氏如此刁毒?”
梅妃一怔,面容有些僵,“這……”
“嗯?”皇后眸更加冷冽了幾分,問道。
梅妃囁嚅地道:“這個,臣妾的姑母是相府的老夫人,自然是……”
“自然是聽說的,是嗎?道聽途說,豈能當真?”皇后哼道。
梅妃紅著臉辯解,“這哪裡是道聽途說呢?臣妾的姑母也是當朝的二品誥命夫人,怎會撒謊?”
“你是說,老夫人親自宮,就是爲你說些家長裡短的事?”皇后忽然就揚起了脖子問孫公公,“去查一下,老夫人這幾年宮過幾次?”
孫公公笑著道:“娘娘,不必查的,老夫人每一次宮都必定會來給太后請安,今年是沒有來過,去年也不曾,就是早幾年吧,偶爾是來一來的,老夫人是個周到的人,每次宮,除了來給皇太后請安之外,也都會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的,娘娘忘記了?”
皇后嗯了一聲,“本宮沒有忘記,也確實記得老夫人這兩年很宮了,偶爾來一來,也是坐一會兒就走,本宮還說呢,這老夫人來去匆匆的,原來竟是去了梅妃宮中說家長裡短了。”
梅妃臉開始有些不好看了,“老夫人是臣妾的姑母,與臣妾多聊一會,也是人之常,皇后娘娘這樣說,有些刻薄吧?”
皇后與梅妃之前的關係是不錯的,但是其實梅妃一直都不喜歡皇后,只是礙於皇后心機深沉手段高明,纔不得不假意靠攏。
如今當著皇太后的面,知道不能步步退讓,所以,直指皇后的缺點,因爲皇后刻薄,就連皇太后都是認同的。
皇后冷笑,“老夫人說的只是片面之詞,至於事實是否如此,還得問個明白纔是。”
梅妃蹙眉,皇后今日怎麼這般胡攪蠻纏?不就是要置一些人給挽回面子嗎?置誰不行?都是面子上的事而已,再說,夏子安既然都扣起來了,直接辦了袁氏了結此事不就好了嗎?
夏丞相也有些蒙了,他雖然預料皇后未必會全然相信是袁氏指使,但是,他畢竟是一朝丞相,這面子多得顧忌一下,不會太讓他難看。
卻沒想到,皇后就一丁點都不信是袁氏指使,甚至連梅妃娘娘說的話都不相信,這是怎麼回事啊?
莫非,夏子安被扣下之後,說了什麼讓皇后娘娘相信了?
可也不對啊,若是皇后娘娘相信了夏子安所言,爲什麼不直接命人傳他宮問罪?可見皇后娘娘也不相信夏子安。
玲瓏夫人雖忌憚皇后威嚴,但是聽到皇后都不信他們說的話,心裡有些不忿,道:“娘娘若不信,可命人去府中調查一下,任憑問哪個奴才,都可知曉袁氏的爲人。”
皇后一擺手,“何必這麼麻煩呢?這宮中不就有一個相府的奴婢嗎?”
玲瓏夫人一怔,連忙搖頭,“皇后娘娘,這不可的,那小蓀是子安邊的是,必定也是聽子安吩咐的,怎會說一句公道話?”
皇后冷道:“按照你這樣說,那府中的下人不也都不護著相爺嗎?還有……”
皇后子微微前傾,盯著玲瓏夫人,神頗爲凌厲,“你方纔稱相爺夫人爲袁氏,這一聲袁氏,是你的?”
皇太后也有些不高興了,袁氏的人品怎麼樣都好,作爲妾侍的,無論在任何的場合,都只能尊一聲夫人,這是規矩。
所以,也淡淡地說了一聲,“確實,袁氏再怎麼,都還沒被休出門去,如今還是相府的夫人,你一口一個袁氏,把正室夫人的地位置於何地?”
玲瓏夫人在府中一向是以那賤人稱呼袁氏,不得已才稱一聲袁氏,加上一直聽梅妃說袁氏袁氏的,也就衝口而出了,沒想到卻引起了皇后的注意,連帶皇太后都不高興了。
慌忙道:“太后恕罪,皇后恕罪,妾在府中一直是稱夫人的,方纔只是一時張,纔跟著梅妃娘娘一聲袁氏。”
梅妃說:“太后,這這是一個稱呼,重要的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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