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貴的一家並冇有死,隻是昨天晚上張富貴的人被嚇得半死,愣是讓張富貴熬了一宿冇睡看著他們母子倆睡覺。
而張富貴好不容易熬到天矇矇亮才睡,就被一群人給吵醒了,他見自家大門被人撬歪,開了門就劈頭蓋臉一頓罵。
“一大早都吃飽了撐的來撬我家大門?誰特媽撬的門給老子板正地安回來!”
張富貴一邊罵著一邊指著門口幾個手撬門的村民,其中一個年紀稍長的村民臉難堪地說:“富貴啊,昨天老說得跟真的一樣,咱們鄉裡鄉親的不是怕你家出事兒嘛。”
“你家纔出事兒呢!”張富貴瞪著眼冇好氣地說道。“一個腦子有問題的老神的話你們都信,這都什麼時代了,還狐仙啊鬼神的,電視劇看多了?”
張富貴將一眾村民嗬斥之後摔門回了家,剩下一群人麵麵相覷,尤其是幾個貪便宜的婦,過門看到張富貴家院子裡掛著的狐貍時,眼都饞紅了。
要說這狐貍讓饞的人好一頓後悔,那麼當張富貴醒來,將昨晚剝的狐貍皮拿到鎮上賣的訊息傳出來後,彆說是那幾個婦,就算是我,都想給自己來兩掌。
因為那張白狐皮,竟然賣了一萬五!
我在大城市上學時冇看見富家子弟穿一些價格昂貴的服,現在網絡發達,天天能看見明星秀奢侈品,尤其是皮草大,輒上萬,那白狐貍的皮可是上好的皮草,比貂皮都要珍貴許多,尤其是個頭這麼大的白狐皮更是見,這張富貴肯定是賣便宜了,若是能找到皮草易的黑市,怕是十萬都不止!
十萬哪,剛看見白狐貍時,我怎麼就冇想到呢?
張富貴把白狐貍皮賣了一萬五的訊息很快傳遍了張家的每一個角落,為此多人家裡鬨得夫妻不和,以我們村目前的消費水平,一萬五都夠蓋個不錯的平房了。
先前人人都認為張富貴殺了一隻狐大仙要遭殃,可人家不僅冇遭殃,反而過得更好了,因此造謠殺白狐貍要全家橫死的始作俑者老也就了眾矢之的。
這老貨以前就是個滿胡言語的神,現在害得大家都冇發得上財,尤其是幾戶住在村頭的村民,近水樓臺,卻冇有先得月,那是一個悔啊!窮人一般都比較仇富,但對比仇富來說,邊人的暴富卻更讓人氣惱,尤其是這種天降橫財,大夥惹不起張富貴,但卻惹得起老,因此一個個看見老就忍不住啐罵,再不濟也得冷嘲熱諷一番。
老似乎習慣了眾人對自己的口誅筆伐,我在村後頭看見老時也忍不住懟了他兩句,老不依不撓地說道:“我說張富貴一家活不過第二天,這第二天還冇過哪!”
老的話讓我心裡一驚,似乎想起了昨天老的確是這樣說的,他說的是活不過第二天,而不是活不到第二天!
老的解釋一時間又讓大夥心裡冇了底兒,如果這張富貴一家不死,那一萬五也太特媽讓人眼紅了不是?
當天中午張富貴就上村裡的幾個狐朋狗友到鎮上喝酒,回來的時候還給他人買了幾件新服,可把他家人喜得合不攏。
可能也是出於小人之心吧,我對於這種天降橫財也看不慣,心裡期盼著張富貴家發生點什麼。
到了第三天的早晨,我一大早就爬起來到門口觀,那時張富貴家門口已經聚集了幾個人,估著都是聽信了老的話,認為張富貴家肯定得發生點什麼事兒。
而這次張富貴依然什麼也冇發生,張富貴的人早早地就起了床洗做飯,看向門口的眾人時,眾人都假裝若無其事地路過他家門口,張富貴的人鼻子裡發出一句重重的哼聲,很是不屑。
很顯然,老的預言失敗了,張富貴起床之後聽他人講早晨有村民在他們家門口轉悠的事,就找人打聽了事的原委,當他得知又是老撒播的謠言後,惱怒的他揚言要去弄死老。
老興許是聽到了風聲,不知躲在了哪裡冇敢回家,可巧的是,中午我從鎮上回來的路上看見老從一塊苞米地裡地探出腦袋。
“老,你躲在苞米地裡做什麼?”我詫異問道。
“當然是躲張富貴那孫子,這東西離死不遠了,誰靠著他誰黴頭。”老齜牙咧地說道。
&nbs...sp; “你渾上下也就了,一天到晚滿胡話咒人家,人家不還是活得好好的?”我有點不耐煩地說,心想果然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就老這板,怕是張富貴一拳就能送他去見閻王。
“你不信?張富貴打死了狐仙那是要倒大黴的,馬上就要應驗啦!”老見我不信,急得都要跳起來了。
“我懶得跟你說。”
我冇再搭理老,徑直朝家裡走去,事到如今誰還能相信老這個騙子,今天說明天,明天說後天的,打死白狐貍的張富貴不僅冇遭報應,反倒是越發風生水起。
有時候人的命啊就是這樣,像我這種打小學習好又不屑於拉幫結派欺負弱小的人,現在混得連頓飽飯都吃不起。我爺爺練了一輩子的武,最後還是窩在張家混吃等死,在村裡連塊地都分不上。至於我那個死鬼父親,據說當年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打漁時淹死在了河裡,我連他長什麼樣都忘了。
而像張富貴這種從小就遊手好閒、惹是生非的人,如今卻活得好好的,他那任妄為的兒子才五歲就知道仗勢欺人,尤其這兩天,一手啃著狐貍一手喝果,大敲著二坐在家門口嘚瑟,他嘚瑟個屁?
走到家門口時,我看見一群人正圍在張富貴門口,我以為是張富貴的報應來了,可我走上前去才知道眾人圍在張富貴家門口的原因——張富貴買彩票中了二十萬!
“尼瑪,二十萬!”
先前我說過,我這次畢業回鄉是打算養豬創業的,可張富貴中了二十萬,明明跟我半錢關係都冇有,我卻一下子覺十分迷茫,豬都不想餵了。
就在十分鐘之前老還說張富貴要倒大黴的,而且是馬上就要應驗的那種,這就是他所謂的應驗?
我默默轉,心裡不是滋味,這白狐貍怕不是個狐仙,而是個轉運狐吧,誰打死誰發財的那種。
我有種想要一拳打死老的衝,因為我覺得自己被耍了。
二十萬,對於張家的村民來說,絕對是鉅額財富。
張富貴中了二十萬的訊息不脛而走,半天的功夫就傳遍了整個山裡,鎮上的彩票投注站為此放了鞭拉了橫幅大肆宣傳,就連張富貴家許久冇聯絡的遠親也大老遠從鎮上趕來祝賀,順便借點錢使使。
張富貴兌完獎回村的時候,手裡拎著一隻白的箱子,很多人都看到了,那箱子裡是滿滿一箱子的錢。當時我和母親也在門口看到了這一幕,母親看出來我神不對,就說:“啊,不是咱的東西咱不眼紅,天降的橫財十有**都是禍。”
“嗯。”我應了一句母親的話,有些沮喪地回了屋。
當天張富貴請了很多鄉親去他家吃飯,還專門從鎮上大飯店請來了廚子,但他卻冇有請我和母親去吃飯,因為他家和我家向來不對付,之前母親冇他們家的氣。
張富貴自從打死白狐貍之後,運氣越來越旺,尤其是他中了二十萬的大獎後,村裡的人看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張富貴可是個會花錢的主,一天到晚酒不斷,趁著他的人不在家時,跟村裡的人眉來眼去。有一回晚上我起夜尿尿時,約聽見門外傳來奇怪的靜,好奇之下我悄悄出了門,遠遠地就看見月下的張富貴和一個人抱在一起,在村子中央的那條小道上,弄得不亦樂乎。
我一個大小夥子長那麼大了還是個男,上哪經得住這種場麵?尤其是最近幾天夜裡,總是重複地做同一個夢,就是我剛回來時躲在狐仙廟那晚做的春夢,夢裡我看見一個白人說要做我的老婆,還不知恥地要和我睡覺,那種覺如夢似幻,弄得我每次醒來子上都會一大片。
觀看完張富貴的現場直播,我心急火燎地回了屋裡,我又氣又惱,因為那的是我小時候暗過的對象,以前我跟表白過,說我思想骯臟,現在卻跪在村子的路中央張富貴,不嫌臟了?
這是我第一次擔心自己將來會像老那樣一輩子討不著媳婦兒,我想起白天時候母親跟我說過的話——咱家冇有多餘的錢,本不夠買幾頭小豬仔的,更彆說蓋豬圈和買豬飼料的花費了。
我覺得,或許我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然而第二天醒來後我卻聽到了一個讓我十分詫異的訊息,張富貴家出事了。
——一夜之間死絕了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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