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縱虎歸山
所有人都冇想到,看似勇猛決然向前衝擊的薛牧,在千鈞一髮之際忽然停步,做了件奇葩事兒。
他一腳挑起地上的姬無用,擋在了麵前。
藺無涯的長劍在兩丈外如流星電,忽然麵前一花,穿在一團上,連薛牧的影都被遮了。看著劍上貫穿著的兩百五十斤大胖子,藺無涯一直很有氣質的臉上終於出一種哭笑不得的怪異緒。
薛清秋和慕劍璃的神同時變得非常彩。
但薛牧也不好過。藺無涯的劍勢實在太猛了,貫穿了姬無用的龐大軀,去勢毫不減,帶著姬無用的軀繼續前進,避無可避地刺進了薛牧膛。
薛牧還有第二手準備,他早已把從姬無用上收繳的陣盤放在了口,“鐺”的一聲由此而來。
就連金屬陣盤都被貫穿,但劍勢終於還是止歇了,三寸而止。
不僅是被連續阻攔了勁道導致冇能貫穿薛牧,還被姬無用的大軀擋了視線偏了準頭。這一劍刺進了薛牧口,卻偏離心臟還有好幾寸距離,並不致命。
從突圍到現在,這姬無用算是被薛牧利用到極致了……甚至這三寸劍傷都不能算重傷。
薛牧捂著膛跌退,藺無涯哭笑不得地搖著頭,收劍而立。薛清秋帶著一臉意外的狂喜飛奔過來,迅速點了薛牧傷口道,撕下一片襟給他包紮,又飛速塞了一粒藥到薛牧裡。
一整套行雲流水,冷靜無比,可見當年闖江湖時,過的重傷也絕對不了,那種哭哭啼啼的小兒態永遠不會出現在上。
薛牧強忍劇痛,任由薛清秋為他理傷勢,辛苦地息著:“藺……無涯,你說話……還算不算?”
藺無涯重新變回漠然臉:“本座言出必行。”
薛牧艱難地扶著薛清秋肩膀,虛弱地低聲道:“走,追兵尚在,遲則生變。”
薛清秋紅著眼睛,把他攙扶起來,用儘最後的功力,飛掠而去,連看都冇再看藺無涯一眼。
藺無涯默立當場,過了好半晌才一聲苦笑:“的眼還是不錯的。”
慕劍璃低聲道:“師父留手了。”
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以藺無涯的劍道,不可能被阻了視線就會導致偏差,必然有問題。
“哈……”藺無涯居然難得地笑出聲來:“薛清秋方寸已,居然冇看出我刻意留手,反倒是我徒弟劍心無瑕,看得分明。”
言下很是得意,也不知道是得意瞞過了薛清秋,還是得意徒弟有出息。
可是頓了一下,卻又道:“出劍方位雖是我刻意偏離,但這樣接二連三的阻礙終究出乎了我的預判,這確實是他憑本事做到了的,此約已。”
想到忽然出現在麵前的飛天胖子,慕劍璃也難得地出一屬於的趣意,又道:“其實傷得輕些也好,他既然有意接招,師父想測他品的目的已經達。師父既有意放他們離去,那便是不傷他也是可以的。”
“不傷他?那怎麼行?”藺無涯回答得理所當然:“不刺他一劍,為師念頭不通達。”
慕劍璃:“……”
所以你是在賣萌嗎師父……
正在此時,前方影影綽綽,數道人影飛掠而來。
當先的是魚弦,看見地上已經為人的姬無用,急忙上前一探,氣息尚存。藺無涯那一劍貫穿的是他的肚子,同樣不致命,但也隻剩一口氣了。
魚弦此刻也冇留心姬無用的傷勢是誰造的,下意識算在薛家姐弟上,一邊為姬無用止療傷,一邊問道:“妖婦何在?”
正道諸人也飛掠過來,齊聲問:“薛清秋呢?”
藺無涯不答,冰冷的目落在魚弦上:“妖婦是你這閹人能的?”
魚弦大怒:“你!”
藺無涯冷冷道:“這個豬玀一般的廢皇子,上經脈儘裂,腦中奇毒盤踞,你再不想辦法救他,就算活著也是一個隻能淌口水的白癡。”
魚弦神大變,再顧不得羅嗦,抱起姬無用飛速離去。
天問道人歎了口氣,還是那一句:“薛清秋呢?”
藺無涯淡淡道:“藺某和他們立下一劍之約,他們接下了。本座言出必行,自然放他們走。”
天問歎息不語,潘寇之怒道:“莫非你還是顧念舊?”
藺無涯失笑道:“我藺無涯做事,有必要向你解釋?”
“你!”潘寇之然大怒,冷竹拉了他一下:“薛清秋傷重,走不遠,我們追之即可。”
諸人頓悟,也不再和藺無涯糾纏,繼續向前而去。
“嗆!”長劍輕鳴,龍長嘯,一道刺目的芒閃過。伴隨著一聲地山搖的裂響,煙霧四散,地麵上赫然出現一道長達數丈、寬達三尺、深不見底的劍痕,橫亙在眾人前。
眾人齊齊停步,怒道:“藺無涯,這是何意?”
藺無涯淡淡道:“越此線者,死。”
“阿彌陀佛。”元鐘大師輕聲一歎:“藺施主此舉,無異於縱虎歸山。”
“縱便縱了,你奈我何?”藺無涯漠然道:“六個虛,三十來個道,在幕天之陣此等有利之地,居然還殺不死一介婦人,有臉怪本座縱虎?”
話說得難聽,在場眾人卻儘皆默然。
不是不生氣,而是藺無涯的實力絕對不在薛清秋之下,這時候全盛出場,和他拚個什麼?有意義麼?
這種號稱唯劍的,換個說法也可以是六親不認。同門趙昆明明死在薛清秋手裡,同時死的還有好幾個師兄弟,也不見藺無涯眨一下眼睛皺一下眉頭。這會兒真要是衝突起來,說不定還真要被這劍人弄死,誰也不想做這個出頭鳥。
“藺無涯,你會後悔今天的作為!”潘寇之化作一道流,憤然而去。
冷竹也微微搖頭,形漸漸消失。
剩下幾個都在歎氣,被藺無涯罵得不知道怎麼反駁。
元鐘為佛門大能,問天作為道家魁首,莫雪心清高驕傲,今晚整場戰鬥這幾個人都非常被。降妖除魔固然冇錯,但本就已經勾結魔門,你哪來的底氣說自己是在降妖除魔?再加上以眾淩寡,實在是怎麼打都心中彆扭。
特彆是問天道人,他多年來是和薛清秋手最多的人,單打獨鬥都多次了,從來不分上下。而這一次有無數強者圍攻,他反而冇怎麼出力,或者說,想出力都不知道怎麼出,本就發揮不了。
所以他們寧可轉而全力去限製無天月華炎,也不想全力對薛清秋出手攻擊。
正道做事,確實不是那麼肆無忌憚的。薛清秋也看得明白,從來就冇有主選擇他們的方向突圍,以免把他們幾個被拉戰局。
加上同樣發揮不出來的申屠罪……號稱十麵埋伏,真正能夠毫無顧忌全力出手的有幾人?
如果對手弱一些還好說,偏偏對手是薛清秋,戰鬥經驗富無比,各種細節幾乎第一時間就瞭然於心,充分利用了所有形,才能在這種不可能的況下逃出生天。固然是薛清秋強橫無匹,加上薛牧救援接應,可圍攻者自己不給力纔是決定的。
但這話你怎麼去跟藺無涯辯?參與圍攻的是你自己,你真清高,就學人家藺無涯不參與唄!
可是你不參與我不參與,大家都自顧其道,又憑什麼殺薛清秋這等巔峰強者?
本就是無解題。
隻是他們也很不解藺無涯為什麼還要阻止他們去追,這會讓此戰中傷亡的仇恨大半轉嫁到他上。隻為舊難忘?和無數同道反目?這又是何苦……
你藺無涯可不是獨一人,你有宗門,有徒弟,還真的想做個孤家寡人?
按理說他也是一代超級宗門之主,劍斷天涯,孤傲無雙,不可能會是這樣沉迷舊的人,這種奇怪行為真是令人費解。
無論如何,這次的摘星月,已經徹底失敗了。
對了,還有一個小戰場,此刻想必也已經分出勝負,隻是那已經與他們正道無關了。星月合歡狗咬狗,誰贏誰輸對正道而言還不都是那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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