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永的態度,異乎尋常的強,儼然就沒有商量的餘地。
夜傅銘聽沈安永這樣說,哪裡還有選擇的份,隻有將事應下來。
“好,三個月,就依你,三個月。”
夜傅銘為了讓沈安永放心,撐著堅決道。
“但是這個時間確實有點倉促,我答應你,全力以赴,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況,我是靠著你才為明王,但是並無基,所以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希你能出手幫忙。沈家當年出了事,但是荊國公的很多舊部,現在有不依舊在要職,其中有些還在京城”
夜傅銘暗示的很明顯。
“如果你讓我覺得,我幫你一定會有用,我自然不會吝惜。”
沈安永深深看了夜傅銘一眼,手用力在他的肩上拍了兩下,“如果讓我知道,你再耍什麼花招,後果自負。”
沈安永話落,轉離開。
夜傅銘見他離開,目送他消失不見,氣的在原地直跺腳,打翻了屋子裡麵不東西。
“周明!”
夜傅銘眼睛赤紅,氣籲籲,將一直在門口守著的周明了進來。
周明聽夜傅銘的口氣不對勁,半點也不耽誤,急忙進了書房。
書房,都是夜傅銘砸的東西,一地的狼藉。
“明王。”
周明小心走到夜傅銘麵前,小聲了句。
夜傅銘的緒還沒平復,氣息還是急的很,聽到周明他,猛地抬起頭來看他,眼睛猩紅。
周明垂下頭去,雙手抱拳抬在口,恭順又恭敬。
“你是不是駙馬爺安在本王邊的眼線?你最近是不是將本王的一舉一都告訴他了?”
夜傅銘手指著周明,冷著臉,直接質問。
周明一臉惶恐,跪在了地上,做發誓狀,“我周明立誓,若是向駙馬爺了明王您的行蹤,就罰我一輩子碌碌無為,抑鬱不得誌!”
夜傅銘是個有野心的人,他覺得周明也是。
周明這樣的誓言,在他聽來,比什麼不得好死之類的還要靠譜。
因為他覺得,對一個男人,尤其是有野心報復的男子而言,沒什麼比碌碌無為更可怕的了。
周明見夜傅銘似乎是對自己放下心來,試探著問道:“是不是駙馬爺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
周明這話,一下就提醒了夜傅銘。
他和沈安永,最開始是周明穿針引線的,他因此更加重周明,但同時,也更加的防備。
夜傅銘從來就是個多疑的人,周明能讓沈安永選中,讓他對自己說那些事,在他看來,周明就是可疑的,對這種可疑的人,夜傅銘不可能百分百付信任,尤其還是和沈安永有關的沈家。
這次沈琦善的事,他安排的很,所以就連蘇梁淺也沒察覺,他還將周明調走了,周明知道的可能不大,就算知道,那也僅僅隻是知道有這麼回事,並不會很清楚。
周明見夜傅銘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算計著些什麼,繼續道:“沈家出事到現在,馬上就快十個年頭了,駙馬爺他雖然這些年來一直都在西晉,但他從小是在北齊長大的,對這裡的一切,包括皇宮都悉的很,他為了這一天,佈局多年,肯定到都有他的眼線,如果他願意用這些力量幫助殿下的話,那殿下您定然是事半功倍,不愁大事不的。”
周明順著夜傅銘的心意,說出了他的心聲。
他這話聽來,就是站在夜傅銘的立場為他考慮著想,雖然沒有徹底消除夜傅銘對他的懷疑,但是疑慮確實消減了幾分。
“我現在每天都盼著明王您更進一步,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明低著聲音說萬歲,從嚨底部發出的聲音,鏗鏘有力,聽的夜傅銘緒激,裡麵湧的都澎湃起來。
夜傅銘的視線越過周明,看著外麵明凈湛藍的天空,角勾著,臉上都是冷笑,“不是我,是他自己素日作孽太多,所有人都想要他死。”
他的聲音很輕,輕到就連距離他極近的周明都聽不清楚。
周明抬著頭,隻見夜傅銘臉上是森冷的笑意,詭異的近乎殘忍,更是無冷漠,就好像是在打什麼壞主意。
周明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是卻能猜到,他應該是沉靜在某種讓人自己充滿了快的緒當中。
和那個位置有關。
這是周明唯一肯定的。
好一會,夜傅銘才漸漸從那種緒當中離出來。
他似乎已經拿定了主意,低頭看著周明,臉上有淡淡的高深莫測的笑意,“我要進宮一趟。”
當天,夜傅銘盤索了一番,第二天就進了宮。
要說慶帝現在最煩見到什麼人,非夜傅銘莫屬。
他正理政務的時候,聽胡公公通報說,夜傅銘在外候著要見他,眉頭都是打結的,臉更是難看,最後沒住火氣,在胡公公麵前發泄了一通。
“他有沒有說是因為什麼事?”
慶帝板著臉,問胡公公。
慶帝不喜歡夜傅銘,每次夜傅銘來,慶帝的脾氣都會變的暴躁,連帶的他做事都膽戰心驚,他也厭煩的很。
夜傅銘同樣在他的黑名單裡麵。
“明王說,許久未向皇上請安,是專程來問安的。”
慶帝半點也不相信,冷哼了聲,“無事不登三寶殿!”
慶帝不想見夜傅銘極了,但還是憋著氣,讓胡公公招他進來。
慶帝看著胡公公離去的背影,氣息都還是不勻,不過對這種不滿的忍耐,他最近倒是習以為常了,在夜傅銘進來前,就製了進去。
夜傅銘進來的時候,慶帝已經恢復如常了。
“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夜傅銘態度恭敬,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對慶帝說難聽的話,提過分的要求,彷彿就像他對胡公公先前說的,隻是許久沒見慶帝,單純的來向他請安。
夜傅銘沒什麼事,很快離開,慶帝求之不得,一如以往,讓胡公公送他。
胡公公是太監總管,是慶帝邊最得臉的太監,夜傅銘次次進宮,都讓胡公公送他,有幾次還是直接送到宮門口,這在不知的人看來,就是夜傅銘對慶帝的看重,是皇恩,但實際上,慶帝是擔心夜傅銘在宮中見了什麼不該見的人,說什麼不該說的話。
這一點,夜傅銘心知肚明。
當然,這也給他提供了方便。
夜傅銘從書房離開後,和胡公公兩人隔著不遠的距離走著,說著不鹹不淡的話。
“胡公公。”
夜傅銘不著痕跡的放慢了腳步,回頭看向胡公公,忽然了聲。
胡公公看夜傅銘這個樣子,不知怎的,一顆心不自覺的提了起來,他垂著腦袋,誒了聲。
“胡公公在父皇邊伺候這麼多年,看到父皇子孫滿堂的,是什麼想法?”
夜傅銘這話,是不著痕跡,莫名其妙,而且還讓人上火,胡公公心裡一下很不舒服起來。
問一個沒的太監,你看到別人子孫滿堂,是什麼想,這和問個文盲,你看到別人考狀元羨不羨慕有什麼區別?這在任何一個人聽來,都是充滿了嘲諷譏笑的,打擊的以為更重。
對一個男人來說,誰想絕後?誰不想子孫滿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金銀財寶,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和這些東西相比,本沒有意義。
尤其,胡公公擁有的是財富,做父親的資格,卻是永久失去的。
擁有的的東西,永遠不及得不到的珍貴。
“奴才一個斷了的,能有什麼想法?能伺候皇上,是奴才的福氣,就算無後,那也是祖上冒青煙。”
胡公公不但回答了,還表明瞭自己對慶帝的忠心,無可挑剔。
“胡公公不要誤會,我剛剛那話,沒有別的意思,胡公公多年來伺候父皇,我作為兒子,都看在眼裡,早就想為你做點什麼,給你找個親人什麼的,讓你能有個念想。”
胡公公抬頭,看著似笑非笑的夜傅銘,總覺得他這是話裡有話。
夜傅銘見胡公公看著他,勾起了瓣,笑的是高深莫測,他從懷裡取出一樣東西,塞到胡公公手上,“這是我新的朋友托我給胡公公的,也是我送給胡公公的禮。”
夜傅銘說完話,拍了拍胡公公的肩,胡公公都還沒認真去看夜傅銘給他的東西,夜傅銘就已經轉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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