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梁淺遇事從來都淡定從容,在聽了秋靈的話後這樣急忙忙離開,分明是出了什麼事,沈大夫人哪裡放心?也追了上去,但還是慢了一步,到門口的時候,剛好看到蘇梁淺上了馬車。
馬車的簾子是掀開著的,可以看到謝雲弈坐在裡麵,捉著蘇梁淺的一隻手,將拉上了馬車。
蘇梁淺上馬車後,秋靈縱也跳上了馬車,車簾被放下,沈大夫人反應過來,追出去連著了幾聲蘇梁淺,馬車已經啟,並沒有停下。
“小姐,舅夫人您呢。”
秋靈看著被謝雲弈牽著手坐著的蘇梁淺道。
秋靈聽到了,蘇梁淺也聽到了,但蘇梁淺這次離開的事,暫時不能告訴沈大夫人,更不可能把帶上,故意裝沒聽到的。
秋靈見蘇梁淺不應,便知道的態度了,沒再說話。
蘇梁淺在馬車駛出一段距離後,開一側的車窗簾看了看,見沈大夫人並沒有追上來,稍稍鬆了口氣。
“舅舅來了?他現在哪裡?”
蘇梁淺扭頭看向謝雲弈問道,神急迫,眉眼藏著擔憂焦灼。
現在這個時候,沈安永的份,實在不該出現在京城,萬一被人撞見
謝雲弈握著蘇梁淺已經出冷汗的手了,另外一隻手輕著的手背安道:“穆蘭公主也來了。事過去那麼多年了,大家都已經淡忘了,他們二人又喬莊了一番,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會往那方麵想的。”
關心則,再就是蘇梁淺知道,還有接下來做的事,心虛忌憚,難免張,但在謝雲弈看來,目前蘇梁淺的計劃,還沒開始啟,本就不會有人關注這些。
蘇梁淺看著謝雲弈,嗯了聲,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
“看看有沒有人跟蹤,如果有的話,多繞幾圈,甩開他們。”
謝雲弈點頭,“我已經事先代過了,疾風就坐在外麵呢。”
蘇梁淺稍稍安心。
如蘇梁淺料想的那樣,確實有人跟蹤,而且還不止一波。
蘇梁淺在城中繞了半天的路,期間逛了鋪子,午膳也是在外麵吃的,給人的覺,就是在閑逛,然後趁著那些人放鬆警惕的時候,將他們甩開了。
穆蘭公主並沒有來過京城,但是因為沈安永,在京城已經佈局多年,這種況下,找個安全蔽的地方,還是不在話下的。
“舅舅,您怎麼來了?”
一段時間不見,沈安永瘦了許多,不過氣看著卻比以前好,眼睛裡麵也有了,不像以前那樣,就和個活死人似的死氣沉沉。
人活著,活的是希。
蘇梁淺的出現,讓他原本已經了無趣意的人生,看到了希。
他的邊,穆蘭公主一婦人打扮,神也還算溫和,看向蘇梁淺的眼神,也著幾分慈,還有激。
除了他們,客棧的幾個人也都來了。
蘇梁淺朝著穆蘭公主點了點頭,看的樣子,舅舅應該是和將話說清和解了。
沈安永沒回,穆蘭公主道:“他收到你寄去的信,就迫不及待的想要來京城了,誰都勸不住,你們聊,我先下去。”
穆蘭公主說著,看了眼西晉客棧的幾個人,讓他們同自己一起下去。
那幾個人看了沈安永一眼,沒有說話,主先走了,完全沒了先前的敵意。
這一路,要不是穆蘭公主,不說能不能這樣順利進京,估計到北齊的邊境都難。
離開故土多年,再次回來,他們心中慨萬千,對穆蘭公主,也是激萬分。
雖說當年的事,和西晉的皇室不了乾係,但歸究底,穆蘭公主卻是無辜的,還保下了他們幾個人的命,現在又讓他們回到故鄉。
一些事,換個角度,就什麼都釋然了。
沈安永在回北齊找他們的時候說了,這次回京,是要給沈家還有他們正名,討回公道的。
落葉歸,能死在北齊,對他們來說,此生已經無憾了,至於其他現在不該他們知道的事,自然沒有太多好奇的必要。
一些事,尤其是這樣的大事,當然是越人知道,出岔子的概率越小。
“公主留下吧。”
蘇梁淺看著要離去的穆蘭公主道。
穆蘭公主停下腳步,驚喜又激的看向蘇梁淺,“我留下?你們”
蘇梁淺搶過的話,一本正道:“我相信公主,公主既然來了,有些事還要請您幫忙呢。”
穆蘭公主指著自己,激的眼睛裡麵都有淚花,“能幫得上忙的,我肯定會不餘力的,我也希安永能早日得償所願。”
沈安永看著這樣的穆蘭公主,囁嚅著,附和著蘇梁淺道:“你就留下吧。”
幾個人坐下,秋靈疾風也隨即離開,兩人一坐一站在房門口。
“我在西晉,雖然公主安了人在北齊,但是訊息還是會遲滯,我隻知道太子被廢,還有七皇子也徹底失了寵,這到底是為什麼?最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我聽說太子和當地的農發生了關係,致其有孕?”
沈安永看著蘇梁淺,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他的口氣卻是篤定的,料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那隻是導火索。”
蘇梁淺對沈安永倒是沒有瞞,將自己慶功宴那晚發生的事,告訴了沈安永。
“這些年,太子接二連三犯錯,皇上有心庇護,一直在幫他善後,皇後也不賢德,皇上心中是惱火的,他更擔心自己的皇權會影響,權衡利弊,才沒有廢黜太子。這次泗水之行,太子屢屢犯錯,將臉丟到了京城外,皇上是了廢黜太子的心思,剛好又鬧出那樣的事,所以才會廢太子。”
蘇梁淺神淡然,口氣也是鎮定自若的,彷彿提起和議論的不是皇家帝王的事,而是可以隨意討論的話題。
“那晚的事?”
沈安永看著蘇梁淺,總覺得那晚的事,和有關係。
不僅僅是那一晚,這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有的縱在裡麵。
“是我的意思,不過去執行的是謝雲弈,他幫了我大忙,農的事鬧出後,皇上將我宣進了皇宮,是我提議廢太子的,皇上惜自己的麵名聲,幾句就被我勸服了。”
沈安永冷哼了聲,夾雜著不屑和輕視,“我剛聽你提起那晚的事,疑點重重,他竟然真的相信,這所有的一切,是七皇子所為。他自己當年野心,卻掩藏著野心,為了那個位置籌謀,登上皇位後,殺戮功臣,到他兒子卻不行,真是可笑。”
蘇梁淺完全贊同沈安永的話,附和道:“對他來說,皇權皇位,遠勝父子親,他不想七皇子為第二個他,最近一直在極力打。雖然這件事沒傳到民間,百姓不知道,但是朝中的大臣都是知曉的,他這樣的態度,就是間接告訴那些人,這所有的一切,是七皇子設計,他將蘇傾楣嫁給他,就是絕了七皇子的路。”
慶帝這樣說,私心占絕大多數,不過也不是完全沒顧慮夜傅銘,他至沒要了夜傅銘的命。
他這樣的態度,隻能說明一點,那個位置,他沒考慮過夜傅銘,絕了他的路,也是保全他的命。
不過,他卻忽視了,應該說,他並不瞭解,夜傅銘對權勢還有那個位置的執著。
“不過是設計太子,並不一定是他自己的野心,而且此事疑點重重,單憑這一件事,皇上就給他定下這樣的大罪?”
沈安永看了眼提出疑的穆蘭公主,又是一聲冷哼,“北齊的皇室和西晉不同,當今皇上更是多疑,寧可錯殺三千,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對他那個位置有威脅的人。”
蘇梁淺補充道:“是這個道理,不過也不僅僅是因為那晚的事,這次泗水之行,七皇子就幾次給太子挖坑,皇上和皇後都認為,那兩個子,是七皇子安排的,再就是太子允諾百姓的補助銀一事,是找了當地的貪湊齊的。太子本就混賬,但是七皇子從來卻是知道分寸的,七皇子沒能及時製止太子,這在皇上眼裡就是錯,皇上將這些責任也歸咎到了七皇子上,再加上丟了那麼大臉,罰自然不會輕。”
蘇梁淺分析起這些事,是頭頭是道。
“這些發生了的事,並不重要,你在信中說要策反七皇子據我所知,七皇子就是個閑散皇子,並無實權,又沒有強大的孃家做靠山,他現在這個樣子,就算之前有好的大臣,也會敬而遠之,他就算知道那些,他拿什麼去反,他有那個膽子嗎?”
沈安永已經瞭解了事的大致始末,但並不樂觀。
穆蘭公主也覺得事沒那麼簡單,憂心忡忡。
“當今皇上,在登上大寶前,不也不被任何人看好?舅舅,七皇子和當今皇上,就是同一類人,同樣的事,你要覺得皇上會去做,七皇子也會。”
夜傅銘有沒有那個勇氣膽子?他當然有,這一點,蘇梁淺比誰都清楚,但要直接那樣信誓旦旦的說,沈安永和公主肯定會心存疑慮,更加擔心。
“舅舅有些事恐怕還不知道,我那個妹妹懷孕了,是太子的孩子,我在得知這事的第一時間,就告知了皇上,皇上下令要留下那個孩子,並且還私下派了人去王府伺候蘇傾楣,七皇子本就是那樣的境,現在更是恨了皇上。”
沈安永和穆蘭公主聽了蘇梁淺的話,相互對視了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
“七皇子是什麼人,舅舅還會猜不到嗎?他府裡養著的那群和尚,可不隻是和尚那麼簡單,皇上正查此事呢,至於說依仗的勢力,皇上當初能為了除掉沈家,和敵國勾結,七皇子為皇子,為了那個位置,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至於說依仗的勢力,蕭鎮海手握兵權,又重用,他的後就有一批勢力,他娶了蕭鎮海最看重的外甥,怎麼說都有重姻親關係。”
蘇梁淺在給沈安永的信中,說了自己大致的計劃,但是像這樣的事,並沒有詳說,一下也說不清楚。
給沈安永寫那封信,是想夜傅銘找他的話,他可以配合著演出戲。
沈安永見蘇梁淺有竹的樣子,信心滿滿,彷彿勝券在握,心裡安定,但總覺得沒那麼簡單,並不怎麼安定。
“會不會有些太過冒險了?淺兒,開弓沒有回頭箭,你要什麼都不做,這輩子就是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但是你可能命都沒了。”
蘇梁淺擰眉,“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還原當年的事真相,為沈家的人討回公道,這就是活著的意義,我不會改變主意的。胡公公那邊,我已經有了挾製他的手段,隻要夜傅銘知道當年的事,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他和皇上肯定會相互殘殺,一旦撕破臉,我就會借著他的,將慶帝勾結敵國的事,公諸於眾,再聯合朝中的幾大勢力,扶持十二坐上那個位置,我已經下定決心,我覺得舅舅應該是能明白我的,就不要再勸我了。”
蘇梁淺盯著沈安永,態度比想象的還要堅決,而這樣的三言兩語,卻也讓沈安永知道了的整個計劃,和穆蘭公主驚的說不出話來。
“我和七皇子接的時間更長,次數也更多,我比舅舅更加瞭解他是什麼人,我相信自己不會看錯,就算錯了,我也會用自己的手段,讓事按照我預期的方向發展,舅舅就不要再勸我了。”
沈安永說那麼多,主要還是擔心蘇梁淺,蘇梁淺這樣的態度,倒堵的他無話可說。
人活一事,很多時候,命都不是最重要的。
“舅舅的事,我暫時沒告訴府裡的任何人,目前,我的計劃尚未啟,您在京城,還是安全的,但是還是不能和沈府的人麵,不過您可以看們一眼,到時候再離開,至於剩下來的那些事,有謝雲弈會幫我,一切我都會安排周詳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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