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麻麻的人群在大街上朝著城外走去的時候，刀客與其他武者的區彆，也就顯了起來。

刀客的氣質，非常的顯眼。

尋常武者，無論練劍還是練拳，或者其他諸般兵，其實大部分的氣質都很尋常。

但唯有刀客，那怕未曾拔刀，可他們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能令人側目。

刀者，一往無前。

刀客，霸道鋒銳。

或許其他武者也有類似的氣息，但若是一名真正的刀客當麵，哪怕他並未帶刀，哪怕他的氣息收斂的再好，你也會第一時間應到——這是一名刀客。

很莫名其妙、冇有緣由的斷定，但這來源於直覺。

這種區彆，讓不刀客都被尋常武者遠離，下意思的不敢與他們靠近。

然而，這對於刀客而言，卻無甚影響。

刀客，本就習慣了孤獨，甚至孤獨。

不過，當他們看到四周那些一個個與自己同樣被人群遠離的刀客之時，心中還是不可避免的生出一激。

我們……

是同類！

刀客雖然孤獨，可若是此道有人同行，甚至能與之並肩同行，這該是何等的幸事？

而很快，他們的這個心願就要完了！

一切……

就看今日！

靈霧山論刀！

帶著這樣的想法，許多的刀客甚至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步伐，想要快點抵達靈霧山，想要快點召開。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刀客的步伐毫都冇有到影響。

其中最顯眼的隻有寥寥三人。

一者穿著一玄兜帽袍服，走路時一瘸一拐，明顯是個坡子。

但卻冇有人敢出嘲諷之。

這名坡子刀客雖然並不是名刀客，但為刀客的直覺，讓他們知道——這是一個很強的刀客！

非常非常強的刀客！

他的刀道，強到令人難以直視，甚至無法揣測！

而更讓人無法直視的，是他手中提著的一把刀。

一把漆黑的刀。

刀柄漆黑，刀鞘漆黑。

乍眼一看，此刀並無出奇之，但若是仔細看的話，便能發現，此刀的漆黑似乎是暗紅的沉澱。

暗紅……則是因為無數鮮沾染上去，在時間的流逝下逐漸沉澱出來。

他是傅青冥。

天涯刀客，傅青冥！

“傳聞此人一直都在漠北練刀，每日拔刀上萬次，練就一聲快若閃電的快刀！且此人子孤僻，對任何事都好似不關心，冇想到今日竟然也來了！”

人群之中的那一對男，看著傅青冥，忍不住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之。

而在震驚之餘，更是帶著一無法掩飾的興。

他們在興什麼？

自然是因為靈霧山論刀！

這偌大江湖天下刀客，但凡是刀客，誰不對今日的靈霧山論刀，期待已久？

而在這場論刀之中，還能見識到諸如傅青冥之類的刀道絕巔者，又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值此太完全升起，大日芒遍灑大地，男子迎著太，雙眸微瞇，臉上帶著陶醉之：

“靈霧山論刀，實乃是史無前例的刀客盛宴！”

“對於刀客而言，足以載史冊！”

“簫十三郎，如此盛會，你又豈能錯過？！”

他喃喃自語。

是的！

這名男子姓簫。

簫十三郎。

至於這最後一人，看起來著實有些年輕，且相貌也太過俊。

以至於讓周圍的人雖然遠離，可卻都的打量著。

不過這名年輕人卻很大膽，麵對每一個投來目的江湖人都轉出一抹笑容。

他的笑容很甜。

材修長，穿著錦緞華服，恰如一個濁世佳公子。

麵對他的笑容，許多江湖人縱然遠離，和還是下意識的回報一個笑容——如此健康英俊、又待人彬彬有禮的年郎，而且笑的還那麼甜，誰又不喜歡呢？

不江湖人此時都已經快要芳心暗許了。

甚至四打聽，這到底是哪家的年郎。

不過讓們失的時候，無論怎麼打聽，但卻誰都不知道這年郎到底來自那裡，出何。

隻知道他第一次現與人前隻是，乃是江南。

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他們當然不清楚——

年春衫薄，三月京城。

年郎，來自千裡冰封的北國。

他姓段。

段玉的段。

……

靈霧山隻是京城外一座小山，高不過百米左右，占地也很小，不過一個縣城的城區大小。

在此之前，江湖上絕大部分人甚至都不知道靈霧山是什麼山，便是京城都很有人知道。

之所以靈霧山，隻是因為當初顧青見到此山的時候，正值早晨，山上霧氣籠罩。

所以顧青起了這個名字。

然後錦衛，讓整個名字傳遍了天下。

靈霧山不高，坡度也不大，便是尋常人花費半個時辰也能上山。

山上有著樹木，此刻染著點點綠意。

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小山。

“難道今日，我等就在這個地方論刀？”

“當初靈霧山論刀，我還以為靈霧山是哪一座雄奇的山峰，居然隻是這麼一個小山包？”

“江湖論劍之時選在華山，山勢雄奇巍峨俊逸，而到了論刀……”

“山勢不齊，山峰不高，這居然就是江湖上最大盛會的召開地點？”

當浩的人群來到山腳下的時候，不人頓時大失所。

選在這個一個地方舉辦，覺轟天下的‘靈霧山論刀’格頓時就降低了不！

然而，就在不江湖人議論紛紛的時候，此時從京城的方向忽有一道呼嘯破空聲傳來。

就當眾人下意識的循聲去之時，便見頭頂的天空之中陡然閃現一道白痕。

不！

不能稱之為白痕！

應該稱之為白的匹練！

隻見天空中，一抹白劃破天際，恍若匹練一般橫亙虛空，帶著無儘破空呼嘯之聲滾滾而來。

隨即，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當中，這道匹練從天而降，徑直落在了靈霧山的山峰之上。

靜止不。

直到此刻，眾人這纔看清那白痕到底是什麼。

“繡春刀！”

所有人都忍不住驚撥出聲。

目之，在山頂上，著一把寒閃閃的刀，此刀無有什麼奇特之，分明就是錦衛製式的繡春刀。

不過刀卻通赤紅，此時在山頂，刀山一尺，微微。

“這是什麼意思？”

山腳下，不江湖人看著山頂上著的這把繡春刀，全都麵疑。

這把繡春刀來的時候，確實赫赫聲威，可就這樣落在這裡，卻無有什麼後續靜，這算哪門子？

“錦衛召開靈霧山論刀，結果一個人都冇出現，隻有一把刀在這裡，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一些江湖人忍不住議論出聲。

然而，就在喧嘩聲剛起的時候，異變突聲。

“轟隆！”

但聽聞靈霧山上忽然響起一道劇烈的炸聲，接著……

在所有江湖人難以置信的目當中，這座靈霧山以繡春刀中的區域為中心，江湖人所麵對的這一麵山坡陡然之間開始崩塌。

猶若山峰傾倒……

不！

不是猶若，而是此山確實倒塌了！

這一麵的山峰恍若發了泥石流一般，整個的倒塌下來，揚起遮天蔽日的煙塵，將所有人的視線都給遮擋。

“咳咳！”

“這是咋回事？”

“地龍翻了？”

不江湖人被煙塵嗆到，一邊咳嗽著一邊心有些惶恐的喊道。

但還有一些江湖人則是不聲，他們揮揮袖，以真氣將煙塵推開。

冇多久，在他們的努力之下，煙塵便散去。

而隨後展現在他們的麵前的，則是讓所有人都不瞪大了眼睛。

原本坡度很緩的山坡，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麵可鑒的山壁！

筆直、陡峭，無有任何凸起。

就像是被一把利給削掉，出整齊的一麵！

可……

到底是怎樣的利才能削掉半座山？

這怎麼可能！

他們下意識的反駁！

然而……

就在他們反駁的同時，腦海中卻驀然浮現出一個畫麵——白匹練劃過天際落在山頂。

“是那把刀！”

“是這柄繡春刀將靈霧山給削掉了一半！”

“這……這怎麼可能？！”

所有人都駭然失。

一些高手更是瞳孔急劇收，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一刀削掉半座山！

這是人能乾出來的舉嗎？！

震驚的這些高手，大部分都不是刀客。

而真正的刀客，此刻則是愣愣的看著這一幕，隨即異口同聲的說出一句話——

“無刀令而上山者，殺無赦！”

這句話，源自傅青冥、簫十三郎、胡一刀、王維揚、商劍鳴……

他們的聲音有大有小，有男有，但無一例外的，每個聲音當中，都帶著震驚。

而伴隨著從他們口中說出這句話，聲音傳開之後，所有人都懵了。

這些人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還不等他們臉上浮現出愕然，就聽見‘喀嚓’‘喀嚓’的聲音此起彼伏的不斷傳來，接著——

那麵被削掉的山壁，陡然炸開開來，四濺而出無數大大小小的飛石。

山腳下的江湖人連忙閃避，可還不等他們躲開，就發現這些山石已經全部碎，化作煙塵飄散。

而那山壁上，隨著大小山石的碎裂，赫然出現了一行豎著寫的大字——

無刀令而上山者，殺無赦！

十個字，橫亙山壁上下百米，每一個字都碩大無比，遠遠的都能看的清楚。

每一個字，都如同鐵鉤銀劃般，著霸絕天地的刀氣。

這些江湖人，僅僅隻是看一眼，便覺得眼神酸，似有一道無窮刀氣斬而來，令他們忍不住雙眼流淚，下意識閉上雙眸。

“這……”

“這是……”

所有人都懵了。

全都被震驚的代理當場，神呆滯，目瞪口呆。

而等他們回過神來之後，倒吸涼氣的聲音便陸續響起。

“嘶！！！”

所有人都駭然變。

一刀將山坡削掉，這本就非是凡人所為，而隨後還能控製刀氣在山壁上發出來，形一行字跡！

這……這簡直……

他們已經找不到什麼詞語來去形容了！

此此景，所有人心中隻剩下一個念頭——

這是什麼刀？！

這又是何等可怕的刀法？！

在極度的震驚之下，所有人都忘了為什麼那些刀客可以提前看到字跡。

他們更忘了，為什麼錦衛一個人都冇來了。

因為這已經完全不需要了！

人還未至，但僅僅隻是一柄繡春刀，就已經讓他們所有人神為之奪，魂為之消！

恍若如夢似幻！

足足過了許久，眾人這纔回過神來。

接著，喧鬨聲便響了起來。

“竟然隻有持刀字令的刀客才能上山？”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不讓我們上山嗎？”

“江湖上來了這麼多人，錦衛居然不讓我們上山？”

“就算我們不是刀客，可我們為江湖人，遇到江湖上如此盛事，過來參觀又怎麼了？為何不讓我們上山？”

“就是！我們雖然冇有收到刀字令，可我們也是練刀的，憑什麼不讓我們上山？”

“這些錦衛也太過霸道了吧！”

“憑什麼？！！”

“早就聽說錦衛霸道張狂，不將天下豪傑放在眼裡，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這錦衛，這顧青，憑什麼不讓我們上山？”

“嘿！你不讓我們上山，我們偏要上山，我就看你能奈我何！”

“就是！難不他姓顧的還能把我們這些人都給殺了？！”

“本來小爺還不想去，但你不讓我去，小爺還偏要去！”

“今天這靈霧山，大爺我去定了！”

議論聲此起彼伏的響徹。

所有的江湖人都是群激，自認為是到了辱。

然而……

任他們聲震天，但卻冇有一個人真的敢去登山！

他們不敢！

青城劍派、興雲莊、丐幫、桃花島以及不久前在京城腳下發生的事，已經讓整座江湖知道了錦衛的可怕。

在加上剛纔一柄繡春刀破空呼嘯而來的威勢，一刀削掉半座山坡，這屬實將他們給嚇到了！

因此，哪怕他們心如何憤怒，如何自覺被辱，卻冇有一個人膽敢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