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灰的人

師傅和我講起了空無大和尚曾經的往事。

都說道士不帶刀，和尚不配劍，但是知道為什麼的人並不多。

和尚的修行法門是以戒為刀，用戒律斬去紅塵俗念，刀單刃，有去無回，一往無前。

道士的修行法門是以慧為劍，用智慧斬去紅塵俗念，劍雙刃，趨吉避兇，遊刃有餘。

其實降妖伏魔不僅是道士的使命，和尚也是。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輕易不殺生，但是並不代表任何人都不殺。

曾經空無大和尚用他那一把戒刀送了多人去往生，讓人聞風喪膽。

可是，因為資訊來源錯誤，組織決定倉促，大和尚第一次用他的刀殺了不該殺的人，不是一個人或者兩個人，而是一個村子的人。

屠村……

就在他執行完任務回去的路上卻得知了事實真相，他乾了一件天理不容的事。

那些村民都是無辜的，上到七八十歲的老人，下到嗷嗷待哺的孩子，都了他的刀下亡魂。

從那以後他就再也冇有回去過組織，再也冇有拿起過劫刀，一直到現在。

“你在山上看到那個從懸崖上延出去的平臺了吧，那就是他認為自己犯下的罪孽，什麼時候平臺完全消失了，他的債也就還完了，但是估計一輩子也還不完了吧。所以，你想讓他的徒弟加組織，你覺得他會同意嗎？冇有任何的狡辯，這就是資訊判斷的失誤導致的錯誤行，組織得負責的。”師傅說道。

如果這是大和尚自己的錯誤，我還有理由去勸說，可是這是組織的錯誤，我卻要讓他的徒弟加曾經斷送了他一生的存在。

換了我絕對不會同意，除非我徒弟執意要加，那就斷絕師徒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冇有了關係自然就誰也管不著誰了。

可是彆說小浩做不出這種事，就是我也不可能讓他這麼做的，等同於欺師滅祖了。

“你寫封信去問問，畢竟事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他怎麼也是和尚，很多事比我們看的開。不管是誰，也不能保證一輩子都不犯錯，更何況資訊提供錯誤也是有原因的，並不是故意的。”師傅說道。

我點頭，明天寫封信先探探口風吧，實在不行也不勉強，將來小浩加滅墮門也是一樣的，我出任務的時候他一樣可以幫我，反正不正式加組織就行唄。

“對了，師傅，還有一件事，那個祥子你冇有什麼可疑人選嗎，我覺得他好像和你早就認識。”我想到了這件事。

“冇有，我仔細想過了，印象中冇有這樣一個人，不過他的份可疑，我會去調查的，你也留心點，他兩次主找上你必然不會那麼簡單，他有那樣的能力，想要賺錢很容易，絕對不差二十萬，就是故意在接近你，而且那扇門不是隻有你才能打開，誰都可以。”

師傅最後說的一句話讓我愣住了。

“你確定嗎，師傅？”我想不通祥子為什麼這麼做，既然他自己就能打開為什麼這麼大費周章的求我去幫他開門。

為什麼要答應救我師傅和其他的人？

“確定，因為我就是推開了門才中招的，他這是在故意接近你。”

事變得有些微妙了，那這麼說到頭來我還是欠了他的人？

當初我和陳師傅還有那個蠱師對戰的時候，雖然我應該能贏了，但是保不準那個蠱師拚了命還有什麼噁心的手段，是祥子出手把他們兩個徹底滅了。

他難道是為了救我，二十萬是個說辭？

當時他和我的對話看就很瞭解我的底細，我到底有多錢他肯定也是知道，二十萬雖然多，我拿的起。

再說叢家這次，師傅親自推開的門，那祥子也能推開，他完全冇有必要讓我再幫他什麼，可以說我們的死活和他一點關係都冇有。

如果說讓我幫他推開門是為了收一點利息，這利息未免也太低了吧。

“師傅，你說他是敵人還是朋友？如果是朋友的話他乾嘛不直接點，要是敵人的話他為什麼又要救人？”我問師傅。

師傅想了想，說道：“這就像苗寨子和生苗寨子，在兩者之間還有一個灰苗寨子，有些人你是無法分辨出他是敵人還是朋友的，因為他把自己藏的很深，這樣的人有時候會比敵人更可怕，充滿了不確定。這一次他幫了你，下一次可能把你推下懸崖的就是他，到目前為止，你接到的人中他是頭號危險人。”

師傅說的冇錯，我也這麼覺得，朋友以朋友的份去，敵人自然有敵人的手段去懲治。

如果讓我遇到那池，我一定會把握住任何機會滅了他。

唯獨這種敵友不確定的人，猶豫一下可能殺了好人，也可能自己遭到暗算。

等再見到的時候多提防吧。

第二天我就寫了一封信在學校裡郵了出去，打電話確定了可以送到地方，多加一些錢而已。

中午的時候我約了於哥，和他說了一下特彆行隊的事。

不出我所料，他興趣很濃，而且同意了。

但是我讓他彆急著答應，這事還得於叔叔和他的家人同意才行。

於哥是給我打包票了，他說即便他們不同意他也有辦法說服，現在就可以通知組織對他進行審查考驗。

但是我堅持讓他和家裡商量定了再說。

苗疆那裡我聯絡不方便，讓師傅幫忙了。

苗兮也該出來曆練了吧，應該是冇有問題的，就是林他爺爺，不知道又會出什麼幺蛾子。

三天後，我收到了兩個訊息，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

好訊息是於哥說服了家裡，同意讓他加組織了。

另一個壞訊息是我收到了空無大和尚的回信，信中隻寫了三個字：不可能！

不行和不可能，雖然隻有一字之差彆，但是意義完全不同，無疑後者語氣更重。

這封信是以我的口吻寫的，我覺得在山上的時候空無大和尚還喜歡我的，作為一個長輩他正常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和我說話的。

可是事實是說了，我能想象當時他看到這封信的表。

我該怎麼辦呢，就這麼放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