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廷百在各自填寫投票之時，在長安以東的道上，忽然出現了大批牛群，浩浩，足有數千頭之多，每頭牛的兩隻角上各挑著一塊白布條，上麵寫著鬥大的墨字。

『反對晉王登基！』

『維護李唐社稷！』

這是在抗議郭宋取代李唐，在牛群距離春明門還有兩裡時，數千衛騎兵衝出了軍營，風馳電掣般向春明門方向奔去.......

由於長安夜不閉城門，長安城外已經出現了大片新建的民居，尤其以東西兩邊最多，春明門外早已修建了集的房舍，延綿七八裡，居住了上萬戶人家，道兩邊都是各種店鋪，其熱鬧已不亞於城，

道前站滿了看熱鬧的百姓，也有人忍不住，對牛群主人破口大罵，有人甚至衝上去撕扯布條，住在城外的百姓都是晉王新政的獲利者，正是晉王不閉城坊的政策，使得大批百姓能夠以低廉的價格買到土地建房，在長安有了屬於自己一席之地。

現在晉王登基已是眾所歸，卻有人用卑劣的手段抹黑晉王，很多百姓都憤怒了，指著趕牛人罵不絕口。

就在這時，遠黃塵滾滾，聲如悶雷，一支兩千人的騎兵正向這邊疾速奔來，有士兵奔在前麵大喊：「騎兵來了，所有人靠邊站！」

兩邊百姓紛紛後退，片刻，兩支騎兵從道兩邊如箭一般沖至，瞬間超過了牛群，數十名趕牛人嚇得轉便逃，卻被騎兵追上，團團包圍，喝令數十人跪在地上，雙頭抱著頭。

王越看見了牛角上的布條，黑著臉令道：「扯下布條！」

衛士兵一起手，將牛群所有的布條都扯了下來，士兵們又把牛群先趕到不遠的一座小軍營暫時存放起來，派數百士兵看守。

「如果有人來要牛，就說牛可以領回去，但要先去衛衙辦理接手續！」王越吩咐一名校尉道。

「卑職明白了！」

王越隨即又指著數十名趕牛人道：「把他們帶回衛衙審訊！」

數十名趕牛人被衛士兵帶回衙，雖然事件很快結束，沒有鬧起來，但春明門一帶還是議論紛紛。

有訊息探子立刻跑去《京都快報》報館販賣訊息，如果訊息屬實並被採用，訊息探子可以得到一百文錢的獎勵，這是很多長安閑人最喜歡做的事。

此時，朝廷各個部寺省臺正在收集投票送去吏部統計，按照規定，今天就要出結果，吏部的數十名員都在忙碌地報票統計，有史臺員進行監督。

杜佑來到吏部衙，見大堂上兩組人正在不斷地報票計數，也是用寫『正』的辦法，大堂外麵有士兵站崗，不準外人進。

這時，吏部侍郎獨孤明仁看見了杜佑，連忙迎了出來，杜佑問道：「都送來了嗎？」

獨孤明仁笑道：「已經收到大半了，隻剩下大理寺和祿寺還沒有送來，卑職已經派人去催了。」

「結果怎麼樣？」這纔是杜佑關心的。

「和之前調查的差不多，絕大部分都是贊，目前贊票已經超過五百票了，反對者隻有二十三票。」

杜佑一顆心落下，他又好奇地問道：「都是誰反對，有記錄嗎？」

獨孤明仁搖搖頭，「反對者都是匿名，不知是誰？」

「是誰確實也不重要！」

杜佑笑道：「爭取今天結束！」

話音剛落，隻見幾名員抱著兩個紙箱子飛奔而來，一個紙箱上寫著大理寺，一個寫著祿寺，那就全了，杜佑索也不離去，等待最後結果。

不到一刻鐘，統計全部完，反對票最終還是鎖在二十三票上。

杜佑這才完全放下心，這本來就是他的主意，如果在最後弄巧拙，他真的沒有臉去見晉王殿下了。

按照吏部草擬的規定，最後決定的票數由一千票組，其中軍隊佔四百票，朝廷佔三百票，地方州縣佔三百票，現在軍隊全部是贊，那麼四百票全部到手了。

朝廷員去掉反對票數的佔比，大概能得到兩百九十票左右，現在實際上贊晉王殿下登基的總票數達到六百九十票，超過總票數的一半了，那麼地方州縣員就算全部投反對票，那麼也改變不了結果，晉王殿下登基已定局。

杜佑匆匆向蘭臺走去，走到中院，韓愈迎上前道：「衛王統領和周統領正在向殿下彙報況？」

「發生什麼事了嗎？」

「好像有人在街上製造事端，反對殿下登基，什麼事下也不太清楚。」

杜佑眉頭一皺，還有這種事，他點點頭，「那我就稍微等一等吧！」

.........

大堂上，王越和周岷正在向郭宋彙報上午發生的春明門事件。

「因為牛的數量太大，卑職相信，牛主人一定會來討還牛，中午時分，二十幾名牛主人趕來了，他們都是京兆府各縣的地主，至都擁有土地千畝以上，他們都躲在京城附近，自己不麵，卻僱人來趕牛，卑職將他們全部拘捕，一一拷問，是一個做李莊逸的人讓他們這樣做，並承諾他們，如果牛損失了，會賠償他們的損失！」

「還有呢？」

郭宋冷冷問道：「他們為什麼會答應？」

「啟稟殿下，這些地主對殿下的廢奴法十分不滿，認為廢奴法嚴重影響他們的利益，所以如果能給殿下施，取消廢奴法，他們也願意出頭，何況組織者還願意補償他們的損失，他們已經得到了牛錢補償，但這幫人比較貪心，拿到了補償，但又想把牛要回去，所以都跑到軍衙來領牛。」

「這個李莊逸是誰？」郭宋問道。

旁邊周岷道：「卑職一直在監視韋渙的靜，這個李莊逸應該就是他的大管事莊毅，補償這些地主的牛錢，不是韋渙負擔，還有裴延齡、崔元和獨孤大石等人，他們可能還會其他作。」

「還有什麼作？」郭宋眼中閃過一道殺機問道。

「可能是想製造天意，比如碑文、魚腹錦書之類，總之，他們會不斷造勢，不斷施，直到殿下取消廢奴令。」

「獨孤大石也參與了？」

「他確實參與了，他不出錢，還幾次和裴延齡、崔元謀，這些天他非常活躍，。」

正說著，一名從事在門口稟報，「殿下，衛說有急況稟報。」

王越和周岷同時嚇了一跳，兩人麵麵相覷，又發生了什麼事？

郭宋沉聲令道：「進來稟報！」

不多時，一名衛郎將快步走進來，單膝跪下稟報，「啟稟殿下，有人在灞水中撈起一塊古碑，上麵有對殿下不利的話。」

「什麼話？」郭宋不聲問道。

郎將取出一塊布，呈上道：「請殿下過目！」

郭宋接過布開啟，上麵是用墨拓下的碑文，隻有八個字，『李唐中興，郭氏當滅！』

郭宋按耐住心的滔天怒火，又問道：「這塊碑呢？」

「回稟殿下，石碑被抬回衛衙，發現古碑的漁民很不錯，他們用漁網把古碑嚴嚴實實包起來了，始終沒有解開，趕來看古碑的人雖然多，但幾乎沒有人看到上麵的字。」

郭宋點點頭，「去重賞漁民每人二十貫錢。」

「卑職遵令！」

郎將下去了，郭宋對王越和周岷道：「看來不出手是不行了，立刻抓捕韋渙和他兒子韋敏，要用嚴刑拷打韋敏，讓他指認韋渙、裴延齡、崔元和獨孤大石是衛唐會的人。」

郭宋又隨即對周岷道：「在衛唐會的名單中把他們四人的名字加進去，今天晚上，抓捕裴延齡、崔元和獨孤大石，明天提請史臺彈劾裴延齡和崔元！」

周岷心中凜然，晉王殿下遲遲不結束衛唐會一案，就是在這裡等著呢！

郭宋瞇著眼睛又道：「那二十幾個小地主也視為衛唐會員，一併抄家斬！」

兩人躬道：「遵令！」

等二人離去，郭宋又吩咐道：「請杜相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