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遼匆匆來到郭宋的房，房，衛統領王越正在向晉王郭宋彙報最新況。

「啟稟殿下，那人做喬四郎，是的一名商，隸屬於相國府，據他代，長安和他一樣的商一共有四人，每人負責領域不一樣，他負責向關中輸送石灰和藥材，賣掉後再購買鹽和布匹，像生鐵、兵等其他違品他沒有做過。」

「此人還有其他劣跡嗎？」

「卑職調查過，他是市署的一名底層員，五年前來長安，沒有涉及報，經手的資就是鹽和布匹，這次被查獲的鹽有五百石，是在令前購買的，還沒有來得及運走，所以他便鋌而走險了。」

郭宋沉思片刻又問道：「他給長安輸送了多生石灰和藥材？」

「前前後後大概輸送了二萬擔左右，但生石灰不值錢，兩萬擔的貨值才一萬貫錢，他主要靠藥材，賺了不錢，卑職查過賬簿，他這兩年通過賣藥材，大概賺了三萬貫錢，目前他們在櫃坊中還存有一萬五千貫錢。」

「他還提供了什麼訊息？」郭宋又問道。

「還有一個很有價值的報，朱泚並不僅僅在長安設立商行，他其實還在河北、江淮、荊襄、揚州等其他地方都設立資採購點，這些採購點很多年前就存在了，一直在向輸送資，大概有三十幾個，但名單這個喬四郎不知。」

這個報對郭宋確實很重要，說明的資管控還不在他的手中，這裡麵還有。

「殿下，據卑職所知，現在已經沒有商人和做生意了，主要是新錢和老錢的比價太大，不合算。」

郭宋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看來是要下達絕令，嚴方以外的商人和做生意。」

他又對王越道：「令我會晚點再下達，另外，你告訴這個喬四郎，他可以讓他繼續提供我們需要的生石灰和藥材，尤其是生石灰，如果他能大量搞到生石灰，我非但不治他的罪，還會給他記一功。」

生石灰是晉軍對付疫病的有力武，用生石灰製石灰潑灑消毒，尤其對茅廁消毒有效，難民營也曾發現過網的疫病染者，卻沒有發生擴散，就是生石灰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現在生石灰的耗用量太大，他們供應有點跟不上了，而河南府新安縣南部生石灰產量極大，可以通過水直接運到濮，給中原駐軍進行防疫。

「卑職明白了！」

王越行一禮退下了。

潘遼走上來笑道：「殿下越來越務實了。」

郭宋淡淡道：「這也要看況，如果是衛唐會那種危險的組織，要果斷嚴厲鎮，像這種小商，危害不大，殺他也沒什麼意義，還不如利用起來為我們效力。」

「殿下說得對，殺人不是解決問題的手段，把不利轉為有利纔是明智的做法。」

郭宋笑了笑，岔開話題道：「潘相國陪我去一趟新羅院吧！」

潘遼不解郭宋的意思，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殿下要去，微臣自當奉陪！」

........

新羅院是指國子學中的新羅學院，有近百人，都是新羅的高子弟，他們從十幾歲就來長安讀書，差不多都在長安呆了十年，原本有數百人，這兩年都陸陸續續回國了，新羅也開始推行科舉製度，從長安回去的留學生比起本土士子，有極大的競爭力。

國子學除了新羅學院外，還有日本學院，主要是數百名日本遣唐使在裡麵讀書。

數百騎兵護衛著一輛寬大的馬車向位於長安新城的國子學方向駛去。

馬車，郭宋給潘遼說清了原因，「我今天一早得到訊息，新羅使者已經抵達州，正前來長安的途中，說實話，我對新羅並不瞭解，所以想通過新羅學生瞭解他們國的況。」

潘遼也有點慚愧道：「微臣也不太瞭解，隻知道新羅在和朱滔軍隊開戰，已經打了很多年。」

「朱滔是得到契丹的支援，原本渤海國是和新羅結盟，共同對付契丹，由於契丹在北麵部署了騎兵，使渤海國不敢輕舉妄，朱滔和新羅的戰爭斷斷續續，已經打了快八年，我估計新羅快支撐不住了，希得到我們援助。」

「殿下打算援助嗎？」

「看況吧！現在我還沒有考慮好。」

馬車在國子學大門口停下，國子監的衙也在這裡，新任國子監祭酒孟郊率領員們迎了出來。

孟郊當年率領十八名士子投奔河西，他的這個決定使他的人生終於走向輝煌，為從三品高，國子監祭酒，相當於後世的教育部部長。

孟郊向郭宋和潘遼見了禮，郭宋笑道：「我剛纔派人來說過的事，安排好了吧！」

「回稟殿下，微臣已經安排好了，也沒有驚國子學師生，殿下請！潘相國請！」

郭宋點點頭，在眾人的簇擁下來到國子監衙的議事大堂，大堂上坐了十幾名新羅學生，他們都是這兩年剛來的新人，對國況比較瞭解，從外麵看，完全看不出他們和漢人學生有什麼區別，都穿著統一儒袍，頭戴士子帽。

見眾人進來，十幾名學生紛紛起行禮，郭宋擺擺手笑道：「各位學子請坐！」

有員安排眾人坐下，新羅學生的領袖做崔敏耀，年約三十餘歲，準確說他不是學生，而是來長安進修的學者，去年跟隨張雷的船隻來到長安。

座談是由潘遼主持，他笑著對眾人道：「今天把各位士子聚集起來，主要是和大家聊一聊，我們主要想瞭解一下新羅的局勢，各位先介紹一下，暢所言吧！」

崔敏耀沉一下道：「按理，提王上的姓名是很無禮的表現，但如果不提名字，晉王殿下也不瞭解況，既然是座談，我們就實話實說。」

郭宋微微一笑，「實話實說就對了！」

崔敏耀嘆口氣道：「現在新羅的部局勢並不穩定，所有人都知道新羅有兩個王上，新羅王做金清明，他在政務上管得不多，實際上就是個傀儡，政大權都掌握在其叔父金彥升手上，金彥升同時也是新羅的攝政王。」

「那麼貴國派來的使者就是攝政王派來的？」潘遼笑問道。

「不一定，王上在新羅也有一批擁戴者，這個使者什麼名字？」

潘遼想了想道：「好像做樸澤恩。」

崔敏耀點點頭，「樸澤恩是新羅的戶部侍郎，他父親樸銓是新羅的上大等，相當於宰相，同時也是和白會議首領，樸氏家族是真骨，是僅次於王族聖骨的第二大家族，他應該是金彥升派來的。」

郭宋眉頭微微一皺，「什麼做真骨？」

崔敏耀微微欠道：「新羅實行骨品製度，類似貴國的九品中正製度，骨是統治者，隻有王族金氏和貴族樸氏，一個聖骨，一個做真骨，品又分為六個等級，都是僚世家，六五四是上品，像崔、鄭、李、薛、裴、孫這六大家族都屬於上品中的頭部，三二一是下品，主要是中低層僚的家族，至於平民和奴隸，他們都不在骨品範疇，他們不識字，也沒有姓氏，就像螻蟻一樣的勞作，養活上層人，而各個階層等級森嚴，上下不能通婚。」

郭宋點點頭，他明白了，這並不是學習什麼九品中正製度，實際上是天竺的種姓製度，郭宋不解問道：「那麼新羅實施科舉製度又是什麼意思？」

所有新羅學生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崔敏耀道：「所謂科舉製度隻是在骨品中擇優選拔，而且下品子弟考上了，他最終也不會為高，隻能為他那個等級中的優秀者而已。」

在場的員們都明白了，新羅學習唐朝的科舉製度，最終還是徒有虛名，逃不了骨品製度的桎梏。

「新羅的財政和軍事況如何？」郭宋又問道。

「回稟殿下，國子學新羅的學生之前有五百餘人，現在隻剩下六十三人，下降了這麼多，本原因就是新羅的財力支撐不起了，八年的戰爭使新羅朝廷財政枯竭，人口銳減，在田野裡幹活的都是婦老人，年輕男子基本上都從軍了，我們所有人都清楚，契丹就是利用朱滔軍隊來耗我們的國力，它再來征服我們，可恨渤海國袖手旁觀，如果新羅被滅亡了，契丹會放過它嗎？」

........

離開了國學監，郭宋坐在馬車上沉思不語。

潘遼笑道：「殿下看到了吧！新羅的骨品製度在這些士子上表現得很明顯。」

郭宋笑問道：「此話怎麼說？」

潘遼緩緩道：「崔敏耀的家族是六品頭部，最高等級，隻有他在說話，旁邊人都不敢一句話，這就是他們深固的尊卑等級。」

郭宋點點頭，「其實我在想，如果任由契丹滅了新羅，未必是壞事。」

「殿下的意思是.......」

郭宋淡淡一笑，「你把契丹看是我們手中的一把刀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