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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卒》 第一千一百六十一章 報名選秀

白居易搖搖頭,「顧館主規矩很嚴,所有學生都不準在弘文館飲酒,違者杖三十,上次杜相國的孫子杜康不信邪,從家裡帶了一瓶葡萄酒,藏在宿舍裡,結果被查到了,顧館主親自手,把杜康打得十天下不了床,再沒有誰敢歪念頭了,在弘文館很沒意思,我寧可坐在報館裡。」

「顧館主算是你的恩主吧!在江南的時候,不就是他把你推薦給韓閣老的,你還這樣說他?」

白居易給薛清斟滿一杯酒道:「我並沒有說他不好,隻是說他管教嚴厲,治學嚴謹,所以晉王殿下很看重他,我當然很尊重他,不說我了,說說你吧!你現在怎麼樣,聽說你被調去組建水力研究所,那是什麼?」

薛清科舉考明法科第一名,他在太學當助教,專教刑律,屬於正九品,他的格雖然溫和,骨子裡卻嚮往自由的生活,不想被父親和長姐約束,也不太喜歡平靜的教書生活,更喜歡去地方斷案審判,但在他長姐薛濤一再堅持下,薛清最終還進了太學教書,令他頗為無奈。

薛清喝了口酒,苦笑一聲道:「就是利用水力來製造各種品,就拿磨麵來說,最早是人力磨麵,後來用畜力磨麵,但畜力也有限,拉不幾千斤的大磨盤,所以用水力來推驢一天最多磨兩石麥子,而水力磨盤一天要磨幾百石麥子,很適合大型工坊,水力研究所就是專門研究這個。」

驢磨麵和你有什麼關係?」白居易眨眨眼笑道。

「你這個譏諷不合格,我纔不在意!」

薛清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又繼續道:「我進去是因為寫了一篇文章,提到利用水力製作茶餅,陸羽在茶經上說,『製茶工序就是采之,蒸之,搗之,拍之,焙之,穿之,封之,茶之乾矣!』這裡麵最辛苦就是搗之和拍之,需要很多人力,如果利用水力來搗拍,可以減輕一大半的勞作,結果韓皋看見我這篇文章,就把我拉進了水力研究所,和刑律毫不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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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有趣的,你寫一篇文章吧!我放在民生欄目裡,推廣一下水力磨麵機。」

「過幾天再說吧!現在河水都結冰了,水力暫停,寫了也沒有什麼用,我可以先寫一篇推廣風箱的文章,用來取代皮橐,無論冶鍊打鐵還是做飯,效果都很好,以後家家戶戶都會有一架。」

說到這,外麵一陣接著,清囀的歌聲從漕河上傳來,把所有人都吸引住了,薛清和白居易探去,隻見一艘花船上站著一名穿石榴紅羅綺的年輕子,也就十七八歲,長得姿容絕代,如雪,聲音如黃鸝般的聽。

這個做施紅袖,是長安第一紅伎,伎是指演員的意思,相當於後世的歌壇天後,不是什麼娼,施紅袖才華出眾,通音律,唱歌也極為高妙,被譽為『小劉采春』,太學、國子學的學生基本上都是

白居易也不例外,他一直就是施紅袖的鐵桿,一時間,他被施紅袖的歌聲和容貌深深吸引住了,一曲歌罷,兩岸頓時發出雷鳴般的喝彩聲。

白居易輕輕嘆息道:「此曲隻有天上有,人家哪得幾回聞!」

薛清低聲音笑道:「聽說後天下午要開一個詩曲會,等會兒去報個名吧!今天是最後的報名機會了。」

白居易頗有點心,他當然知道施紅袖的詩曲會,每兩個月一次,邀請一些才華出眾的年輕男子參加,已經舉辦四屆了,有人說這就是施紅袖的擇郎會,一直沒有看中令的男子。

「可是下午我要去報館,恐怕沒有時間。」白居易猶豫一下道。

「哎!你這個死腦筋,你就說你去探訪民生去了,就說.....去太學瞭解水力,回頭我給你講講,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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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終於點了點頭,「好吧!我先去報館簽個名,然後跟你去看看,不過我真要去太學看看,否則我心中有愧!」

「那也行,來!我們再喝一杯。」

.........

施紅袖正式份是天籟樂坊的音樂教授,天籟樂坊還是當年公孫大孃的產業,曾經是藏劍樓的一部分,當年的刀劍影已經散去,現在是長安第一大歌舞學校,培養音樂、舞蹈人才,很多員和大戶人家的兒也在這裡麵學習音樂。

據公孫大孃的囑,天籟樂坊傳給了的師侄郭宋,郭宋後來又把它給了劉采春,劉采春立刻進行改革,主要是剝掉了它的商業屬,把它變一個純粹的學校,不再參加商業表演,但花船巡遊們參加的。

施紅袖的名氣並不是在天籟樂坊打出來的,而是在西安門外大街的天棚唱歌,的氣質風華絕代,加上貌出眾,使很快便紅遍了長安,每次唱歌,都會引來大批忠實的觀眾。

舉辦詩曲會屬於的私事,天籟樂坊從不乾涉,甚至還允許使用天籟樂坊的場地。

今天是第五屆詩曲會報名的最後一天,不國子學的學生都來了,還來了不大戶人家的公子。

白居易和薛清來到天籟樂坊,門口一名圓臉盈盈向他們行一禮,「兩位公子可是來報名詩曲會?」

「正是!」

指著旁邊一條石板小路道:「請順著這條小路一直走,走到底就是聽琴小築,報名就在那裡!」

「多謝姑娘!」

白居易和薛清匆匆來到聽琴小築,原以為裡麵很清靜,報個名就走,沒想到進去後卻嚇一跳,院子裡滿了年輕士子,至有上百人。

兩人麵麵相覷,都有點懊悔了,早知道人這麼多,他們就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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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使個眼,正要轉離去,一名端盤子的走到他們麵前,抿笑道:「兩位公子請籤。」

...什麼簽?」白居易有點結結問道。

「兩位是不是來報名詩曲會,是的話請籤。」

無奈,兩人隻得各一支簽,白居易的是芙蓉堂,薛清的是海棠軒,這是什麼意思?兩人一頭霧水。

這時,一名站在臺階上高聲道:「大家請聽著,我家姑娘謝大家前來報名,下麵請大家去各自籤的地方,坐下賦詩一首,題目是《農家》,五言七言皆可,各位請吧!」

鬧半天還要考試,不過想想也對,這麼多人報名,怎麼選擇誰能參加詩曲會,當然是要看才華。

旁邊就是幾間半敞開式的學堂,以花卉命名,每間學堂裡都有十幾張長幾,這裡其實是學琴的地方,這些長幾原本都是放琴的。

眾人一陣風似的向學堂跑去,等白居易走進芙蓉堂,所有的長幾都已被佔滿,所有人都在搖頭晃腦,冥思苦想。

這時,白居易見門口圓臉手中有一支筆,他隨手在地上撿起半張紙,上前笑道:「姑娘,煩請借筆一用。」

遲疑著把筆遞給他,白居易接過筆,把紙放在地上,蘸了點墨,提筆刷刷刷寫了四句詩。

《觀刈麥》

田家閑月,五月人倍忙。

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

.......

他隨即在下麵留名,『潤州白居易。』

他把筆和紙,拍拍手,哈哈一笑走了。

連忙追上幾步道:「公子,明天中午出名單,公子若有時間,請來這裡看一看名單。」

「多謝告之!」

白居易回頭拱拱手,便出門快步走了。

........

白居易和薛清來到太學的時候,薛清還在懊悔自己農家詩寫了農家宴,一桌子的菜,估計自己沒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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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拍拍他肩膀笑道:「好了,好了,一共才選七個人,已經報名一個月了,得到你我嗎?不要再糾結了。」

兩人走進剛剛籌建好的水力研究所,卻意外地看到了晉王郭宋,他在相國韓皋以及一群員的陪同下,正在參觀檯子上的幾樣

兩人嚇得剛要退出去,但已經來不及了,郭宋一眼看見了薛清,便向他招招手,「薛清,你怎麼在這裡?」

薛清拉了一把白居易,兩人走上前,薛清上前撓頭道:「殿下,我也是這裡的籌建一員。」

郭宋是薛清的嫡正姐夫,但在公開場合,薛清不敢用家裡的稱呼。

旁邊韓皋笑道:「小薛是刑律學堂的助教,他寫了一篇利用水力製茶餅的文章,寫得很有見地,微臣就把他也拉進來參與籌建,當然隻是兼職,他還是繼續教授刑律。」

郭宋點點頭,一轉眼又看到了旁邊的白居易,他當然認識白居易,自己兒子最好的朋友,郭宋笑問道:「你不是在弘文館出任校字嗎?怎麼也在這裡?」

白居易上前躬行一禮,著頭皮道:「卑職得到了館主的同意,下午在《長安快報》報館兼職,今天是來看一看水力對民生的影響。」

郭宋頓時想起來了,兒子給他說過的,白居易接任了他在報館的職務,筆名做白丁。

當然,這種利用上朝時間跑去兼職的行為是絕不允許的,不過既然是經過顧況同意,這種事郭宋就不會多管,回頭問一下顧況就知道了。

郭宋笑了笑,指著旁邊一個道:「說說這個吧!白校書可知道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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