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郭宋再次來到了平康坊，雖然昨晚平康坊發生了案，但平康坊的百姓和商家顯然沒有到任何影響，依舊喧囂熱鬧，歌舞昇平。書趣樓()

郭宋還特地去了孫氏酒樓，周圍的跡都被沖洗乾凈，連沖洗的水都蒸發乾了，隻略略有一點水漬，孫氏酒樓照常營業，東家不在，掌櫃支撐著酒樓，生意依舊興隆，沒有到毫影響。

郭宋轉道又去了天籟樂坊，天籟樂坊是長安最著名的音樂表演機構，已有近百年的歷史，不僅王公貴族會請他們去府中表演，就連皇宮，天籟樂坊也是常客。

對於請不起樂姬的普通百姓，也可以來樂坊聽曲，花上百文錢，坐在院子裡聽有名的琵琶彈奏一個下午，也是一件賞心悅耳之事。

郭宋從大門走進天籟樂坊，隻見裡麵熙熙攘攘，人如流，院子中間的一座高臺上，幾名穿長的子正在悠揚地彈著琵琶，周圍一圈坐滿了長安百姓。

郭宋對音樂無，但他該去哪裡找公孫大娘？

這時，他忽然覺後背被人敲了兩下，一回頭，後站著一名頭梳雲鬢，穿淺綠半袖羅的樂姬，懷中抱著一隻琵琶，似乎要從自己這裡借道。

郭宋連忙閃到一邊，樂姬卻瞪了他一眼，用手指比著長劍狀，在他眼前刷刷揮了兩下，郭宋頓時認出來了，難怪他覺得這個子有點眼，不就是昨晚來自己府上的王劍影嗎？

換了一打扮，自己居然認不出來了。

王劍影轉向院走去，郭宋連忙跟上，進了院，到都是年輕貌的樂姬，還不胡姬，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閑聊。

院居然看不見一個男子，當材高大的郭宋快步走進來，頓時無數雙妙目向郭宋去，郭宋臉上微微有點發燙，連忙加快了腳步。

王劍影眼角微微瞥了一眼郭宋，心中有點好奇，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居然會在人麵前害，簡直不可思議！

一直來到天籟樂坊的最裡麵，是一座三層的小樓，門口站著兩名帶刀護衛，一直清婉弱的天籟樂坊忽然在這裡多了幾分肅殺的氣息。

“我師父在裡麵等你！”

王劍影說完，轉回前院去了。

郭宋步伐有些遲疑，怎麼會變了李十二孃？

郭宋想了想，還是走進了大堂，大堂裡陳設，隻有幾張坐榻和茶幾，柱子兩邊是長長的簾幔，被金鉤挽起。

一名穿宮裝的中年婦人負手站在窗前，目注視著窗外一棵芭蕉樹，正是藏劍閣的主事李曼，深得公孫大娘重，執掌藏劍閣已有五年。

郭宋走進大堂，站在一旁也一言不發，旁邊一名侍實在看不下去，隻得掩口輕輕咳嗽一聲。

李曼這才慢慢轉過頭，冷冷看了郭宋一眼，“你昨晚做的好事！”

“師姐在說什麼？”

李曼咬牙道：“別說昨晚之事不是你做的。”

郭宋自己坐了下來，淡淡笑道：“我還以為你會激我。”

“激？”

李曼怒不可遏道：“你破壞了我的計劃，你讓我怎麼激？”

“讓他們追殺楊雨就是你的計劃？”

郭宋冷笑道：“你以為他們都是傻子，猜不到金匣裡什麼都沒有？他們未必是為了金匣，隻是想抓住楊雨，把你們的外圍絞殺殆盡罷了。”

“郭宋，你真是這樣想的？”

樓梯口傳來公孫大孃的聲音，隻見從樓上緩緩走了下來。

郭宋起行一禮，“師姑好！”

“坐吧！”

公孫大娘聲音很輕，也很平淡，和旁邊怒氣沖沖的李曼形鮮明對比。

郭宋坐了下來，公孫大娘這才對李曼道：“我給你說過，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像這樣噴火似的。”

李曼滿腔怒火別過頭去，憤恨道：“我冷靜不下來，幾個月的心都被他毀了。”

公孫大娘依舊輕道：“其實郭宋說得對，我們的金匣之計並沒有考慮周全，經不起推敲，程振元不可能為這件事和魚朝恩打起來。”

“師父，我得到確切訊息，李良山已率領三十名武士銳高手，準備夜襲獵鹿山莊，結果平康坊出事，程振元又臨時撤銷了行。”

公孫大娘給郭宋解釋道：“李良山是天慶樓首席武士，也是程振元的心腹，藏劍閣費了不心思，才讓程振元相信魚朝恩其實已經抓住楊雨，得到了金匣，目前就藏在獵鹿山莊，隻要李良山襲擊獵鹿山莊，魚朝恩和程振元的火併之勢就形了。”

郭宋沉默片刻，忽然問道：“師姑，我向天子求的店名寫了嗎？”

“你——”

旁邊李曼氣得滿臉通紅，這個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思索要店名，簡直不知輕重，不知好歹？氣得轉走到窗前，惡狠狠地盯住窗外的芭蕉樹。

公孫大娘也是略略有些愕然，但還是點點頭，“已經幫你寫好，我帶來了！”

回頭一招手，一名侍端著一隻盤子走上前，盤子裡是一隻卷軸和一口劍。

公孫大娘將卷軸遞給郭宋，“你自己看。”

郭宋慢慢展開卷軸，裡麵寫著兩個龍飛舞的店名大字：‘壽眉’，右下角還蓋了李豫的私印。

郭宋極為滿意地點點頭，又問道：“師姑，這是天子什麼時候寫的字？”

“今天上午，我向他匯報昨晚發生的事，他寫下了這幅字。”

“那天子對昨晚的事是什麼態度？”

“聖上什麼都沒有說，就給你寫下這兩個字。”

郭宋笑了起來，“其實天子已經表態了，師姑沒意識到嗎？”

郭宋一下子點醒了公孫大娘，旁邊李曼的也微微一震。

公孫大娘連忙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聖上給你寫這幅字，就是他的態度？”

郭宋緩緩點頭，“我覺得天子應該是贊許我昨晚的行為，從字就看得出來，寫得淋漓酣暢，一氣嗬，如果他心中不滿，是寫不出這種暢快的覺，或者說氣勢。”

公孫大娘眼中充滿了賞識，難怪聖上這麼欣賞自己的師侄，聖上看人很準啊！

這時，李曼也忍不住道：“破壞了我的計劃，居然還是好事？”

“十二孃！”

公孫大娘不滿的拉長了聲音，李曼隻得沉默了。

“師侄，你說說看，十二孃的計劃是哪裡有問題？”公孫大娘注視著郭宋問道。

郭宋搖了搖頭，“我說過，不過問藏劍閣的事。”

公孫大娘頓時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孩子，還矯了，快說！”

“師姑，我覺得藏劍閣的計劃方向是對的，挑起兩派的鬥爭，但格局太低了，就算雙方把武士都拚了，對大局又有什麼影響？”

公孫大娘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繼續說下去。”

“天子其實是希他們為皇位繼承權而鬥，這纔是大局，我說句不好聽的話，藏劍閣把事搞得太復雜，太被，明明是個棋手，卻把自己當做棋子，就像藏劍閣也參與奪嫡一樣。”

公孫大娘微微笑道：“那依你之見，我們該怎麼做？”

“很簡單，師姑去見一趟魯王，就說天子很關心他的讀書況，怎麼樣等等，我保證魚朝恩一定會跳起十八丈高，拚命羅織魯王的罪名，同樣，程振元也會到破壞鄭王的名聲，他們矛盾就會激化，相信李輔國也不會袖手旁觀，一定會給兩派煽風點火。”

沉默良久，李曼道：“那藏劍閣豈不是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郭宋冷冷道：“藏劍樓是棋手，要做的事是製訂規則，以及維護規則，比如雙方可以拚殺，但不得傷及無辜百姓，諸如此類！”

這時，公孫大娘長長嘆口氣道：“我明白了，你昨晚所做所為是在警告魚朝恩，不要和藏劍樓為敵，不要與天子作對！”

郭宋點點頭，“我相信天子也理解了我的意圖。”

公孫大娘沉一下，對李曼道：“十二孃，你先退下。”

李曼行一禮，起退下了。

公孫大娘揮揮手，讓門外的幾名侍也退下。

公孫大娘這才注視著郭宋道：“聖上給你的第一個任務是刺殺李輔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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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寫這本書的靈，就來源於歷史上唐代宗李豫派刺客刺殺了李輔國，故事就出來了。】

猛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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