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撕破臉皮

“吳氏。”柳丞相的聲音在室悠悠的響了起來，平平淡淡的，聽不出怒意，卻生生讓吳氏出了一的冷汗。

抬起眼來，心虛的看了眼柳丞相，又帶著恨意瞄了眼若水，心中恨極，臉上卻是半點也不敢表。

“若水的孃親去世之後，為了讓你好好照料於，我扶你做了正室，你當日也曾答允於我，對若水若蘭一視同仁，你……如今就是這麼一視同仁的麼？”柳丞相的一雙眼睛的盯在吳氏的臉上，臉上怒容不顯，聲音中卻出的失和慍怒。

“相爺，都是妾不好，對水兒疏於照顧，這才由得蘭兒胡鬨，妾隻道，們姐妹倆好，裳鞋常常互換了穿，故而妾也未曾留意，這些衫就算是水兒主贈於蘭兒，但蘭兒也不該由著水兒的子，人家說不要，就當真不要了不？待蘭兒醒了，妾一定會好好管教於，讓再收人家的東西！”

吳氏一臉無辜的辯道，說到後來，言語中已然把矛頭指向了若水。

這番話說完，柳丞相的臉果然微微鬆，和了一些，他原本不管這院之事，眼見若水穿舊，而若蘭卻一錦繡，登時大怒，責怪起吳氏來，這時聽了吳氏的分辯，覺得也不無道理，自己的脾氣也發得急了些。

若水暗道這吳氏果然高段，怪不得原若水一直當是好人般，對極是尊敬順從，明明被賣了卻還幫數錢。隻不過，現在吳氏麵對的，再不是那任人圓扁的柳若水！

若水輕輕拉著柳丞相的袖，仰起臉來，楚楚可憐的道：“爹爹，千萬不要為了兒的事責怪二孃，二孃待我一直是極好的，這一年四季，春寒暑暖的衫，二孃都幫兒打理得井井有條，做的選的都是最新最好的時樣，從來不曾忘卻過。”

吳氏心裡咯噔一下，看向若水的目頓時變得複雜起來，這小妮子明裡是在幫自己求說好話，可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然把自己刻薄待的事，吐了個明明白白，乾乾淨淨！

果然，柳丞相聽了這話，心裡頓時和明鏡似的，連看都懶得看吳氏一眼了。如果當真是對若水上心，若水就算將以前的全送給妹妹了，又豈會到現在連一件新也冇有，還穿著以前的破舊，以至於要來向妹妹借？

吳氏一看柳丞相的臉，心裡一涼，如果夫君出言責怪自己，說明他還會聽自己分辨一二，可他連問都不問，顯然已經認定全是自己的錯了。低垂著頭，眼角的餘如刀鋒般向若水，暗中恨得直咬牙。

這小妮子真狠啊！這一把刀子正捅在的肋上，讓痛徹心扉卻喊不出來，隻能活生生吞下這個啞虧。

柳丞相拉著兒的手，隻覺得纖瘦異常，越發打心裡疼惜，再仔細看，頭上居然戴的是一枚寒酸之極的木頭簪子，心頭剛剛下去的火又噌的竄了起來，怒聲道：“你怎麼戴了這麼個破爛東西，你娘留給你的那些首飾呢？不會也落到你那個貪得無厭的妹妹手裡了吧！哼！哼！”說完冷冰冰的目對著床上的柳若蘭掃了一眼。

吳氏渾一個哆嗦，瑟著脖子不敢搭話，隻聽得若水聲道：“爹爹你錯怪妹妹了，是兒心甘願送給妹妹的，妹妹也是百般推來的，但隻要是妹妹喜歡，兒就是有再好的東西，都捨得送給妹妹……”

“胡鬨！”柳丞相氣得大喝一聲，打斷了若水的話，他瞪著眼，氣憤憤的用手指著吳氏，又指著兀自昏迷未醒的柳若蘭，恨聲道：“你看看，你養的好兒！啊！居然連水兒孃親留給的首飾都給霸占了，還有什麼乾不出來的？啊！等醒了，你給我告訴，讓把若水的首飾一樣不，原封不的給我送回去！若是了一樣，弄壞了一樣，我就剝了的皮！哼！”

說完大袖一拂，再也不願在室逗留，抬就走，將將走到門口，回過來，道：“水兒，跟爹走，你冇衫，冇首飾，爹馬上就找人給你做去，讓你戴最好的，讓你穿最好的。”

若水站在室一不，猶豫道：“爹爹，恭王殿下還在府門前等候兒，爹就算是馬上給兒打製首飾製新，也來不及了呀，還是待兒跟妹妹先借一件吧。”

柳丞相愣了，他不解的看著若水，難不這恭王殿下真要吃兒這回頭草，而兒也心甘願的被他吃不？

吳氏一直被若水得抬不起頭來，大氣都不敢出，這時聽了若水的話，眼前一亮，再也忍耐不住，出言譏刺道：“相爺，你說妾管教不好蘭兒，可水兒這般做法，又哪裡有半點姐妹之？自家的親妹妹暈倒在床，生死不知，不聞不問，倒還一門心思想著和三殿下出去遊玩？相爺，你倒是說說這個理，是與不是？”

柳丞相被夾槍帶棒的一頓搶白，瞠目結舌，一時答不上話來。

若水卻重重點頭，道：“二孃教訓得極是，這事確是若水想事不周，冇有顧及二孃和妹妹的，若水知錯了。”

說完轉頭對小桃道：“小桃，還不快去府門口，將夫人教訓我的這番話原封不的轉告給恭王殿下，就說妹妹患病，姐姐怎可拋下妹妹獨自出去玩樂，那豈不了無無義之人，若水聽從了夫人的教誨，在家悔過，故此不能接恭王殿下的好意邀約，請恭王殿下千萬不要怪責夫人和妹妹。快去！快去！”

“是，小姐！”小桃眼睛一亮，大聲答應，轉過，飛快的跑了出去。

“等……喂，小桃，等等……我、我不是那意思，我……”吳氏急得白眉赤眼的，連連跺腳，追在小桃後跑了幾步，見小桃的影迅速跑出了院門，拐個彎不見了。

猛地想起自己的份，豈可毫無風度的追在一個丫頭後嚷，豈不是大大的失了丞相夫人的麵，當下生生頓住了腳，心中苦不迭。

不得不說，若水的這一招順水推舟使得極妙，登時讓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方纔這話由小桃傳到了恭王爺耳朵裡，那恭王殿下豈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知道是自己母二人阻撓了他的好事，寧會將自己二人恨到了骨頭裡，這……這該如何是好！

“水兒，跟爹走。”柳丞相攜著若水的手，出了房門，回過頭來，看了吳氏一眼，淡淡道，“這個家，你若是管不好，或是不想管，也可以不用再管了。”

若水心中痛快無比。這吳氏最注意的就是在柳丞相麵前裝賢良淑德，現在，就當著丞相老爹的麵前，親手撕下了吳氏這張偽善的臉皮！

柳丞相的這番話，是站在柳若蘭的房門口說的，前麵左右全是府裡的下人們，聽得相爺這般對夫人說話，都驚得呆了，再看看相爺邊的大小姐，聰明點的人，都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從今往後，這府裡的風向……要變了！

吳氏被訓斥得臉上無，呆若木，愣在當地，兩枚長長的指甲紮進了掌心，沁出來兀自不覺。

的丫環喜燕在耳邊連喚了好幾聲夫人，才把喚回魂來，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嚥下這口悶氣。

不急，一切都不急！柳若水那賤丫頭，遲早會讓知道，自己的厲害！

柳丞相攜了若水的手，出了柳若蘭的院門，徑往自己住的書房走去。

一路上，府裡的下人們見了相爺和大小姐，無不恭謹行禮，眼瞧著若水，心中無不自醒，相爺居然待大小姐這般親熱，自己以後可得長點兒眼力，千萬不能再和以前一樣，一味逢仰夫人，對大小姐往死裡踩。

柳丞相帶著若水，進了自己的書房，命人送上清茶細點，父二人坐下來，一邊品茶一邊喁喁談心。

柳丞相和若水閒聊幾句，聽見解奇，心思慧明，心中暗暗稱奇，隻道年歲既長，見識自然增長，心中很是安。

“水兒，方纔你在若蘭房中，說你要去赴那三殿下的邀約，是故意氣二人的吧？”柳丞相拈著鬍鬚，看著若水，他雖然不理宅之事，可他並不糊塗。

若水微微一笑，大大方方的承認道：“不錯，兒雖然容貌醜陋，但並不是下賤之人，好馬不吃回頭草，這恭王爺的再次垂青……兒就不稀罕。”

端起玲瓏青瓷茶壺，給柳丞相續滿了茶杯，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心中對這個丞相老爹，更是多了三分親切，他明知道自己的意圖，卻並不說破，由得自己胡鬨，明顯是站在自己邊給自己撐腰的。

柳丞相這才放下心來，他走到一旁的書架，打開櫃，取出一疊銀票，回來在若水手裡，“水兒，拿去給自己添點妝奩，喜歡什麼就買什麼，隻管挑好的買，不必給爹省銀子。”

若水心中激，垂首道：“多謝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