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斌當然說的是反話，他對我們任何人都恨之骨，不可能說可惜了這個對手沒死。

應該說，太可惜了這個對手竟然沒死。

在他最後的掙紮的瘋狂時刻，他即將出逃了，還要搭上幾個人命才行，而且，還都是重量級別的頭兒。

幸運的是賀蘭婷死裡逃生，而黑明珠，目前還不知道。

林斌接著看了看薛明，語重心長說道：「明啊，以後記住了，人啊都是不能信的。」

薛明說道：「有些人是信不了，比如你，有些人能信，比如他。」

薛明指了指我。

林斌笑笑，說道：「是嗎？」

薛明說道：「你這種冷的人，不會懂得人間的真。也不會理解。當然，你也不相信會有。」

林斌點了點頭。

薛明出來外麵，站在船頭，迎著風，看著遠方。

風將長發吹拂往後，飄逸得很。

的眼睛裡，帶著一種悵然若失的失落。

我給煙，接了過去，拿了我的打火機，自己點上了。

我也點了一支煙。

我說道：「抓到了林斌，難道不該是高興嗎。」

薛明說道：「我以為我會很高興。」

我說道：「哦，那你是不高興了。」

薛明說道：「覺得他很可憐，又不捨得。」

我說道：「那是因為你曾經過他。」

薛明說道：「在我的生命中所遇到的人，沒有一個男人比他厲害。」

我說道：「我也從沒有遇到過這麼厲害的人，可能以後也不會遇到了，假如不是走歧途，估計也是一個就非凡的大人。」

薛明說道：「他那種滾雪球似的財富積累方式，是通過犯罪來實現的。假如是做正道生意，做不起來那麼快。」

我說道：「他自己被自己無限大的**吞噬了。」

這樣子的男人，有冒險神，能幹，長相好，心智深沉，討人歡心，再也正常不過了。

而且，他的頭腦才幹，完完全全是超越了賀蘭婷和黑明珠等人，達到了一個我們不可能達到的高度。

可他心不正，想要的東西太多，想要達到的高度太高，而且要走的是捷徑，不願走正路。

他說的對，走大道的人太多太多太擁，大道上滿了人，何時能出頭。

他那種走捷徑的方式，的確是最容易功的方式，用各種方法套住背景靠山，兼施，讓他們給自己提供保護，提供發財的門路，從此走上康莊大道。

他把自己的利益和這些人綁在了一起，包括也綁在了一起，他在被盯上被賀蘭婷抓的時候，那些靠山恨不得先整死他，因為他上，掌握著太多能讓人死的了。

薛明在想著什麼。

也許，就和賀蘭婷一樣，抓了文浩之後，還是會想到曾經的舊。

賀蘭婷的舊，是不的舊，賀蘭婷還不會那麼的難過。

可是薛明的舊，可是一個人中龍，我要是一個人，如果不知道他是幹壞事的人，我都會喜歡這傢夥。

太強大了。

突然，我想到了什麼。

我拿出手機，給張自打電話過去，問黑明珠的況。

張自說還在搶救。

我心頭一。

怎麼進去搶救了那麼久，還在搶救中。

不行了，要趕著回去看黑明珠才行。

到了岸邊，荷槍實彈的警察軍人過來，帶走了林斌這個團夥的所有被抓的人。

我們則是立即趕往了醫院。

薛明在上車的時候，停頓住，然後回頭看看林斌。

林斌昂首，宇軒昂，彷彿不是被抓，而是去乾一件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一樣。

他往這邊瞥了一眼，看到了薛明。

接著，他對薛明微微一笑，然後，他的頭被矇住了，帶上了車。

薛明愣愣看著了幾秒後，也上了車。

我坐在旁，看眼眶紅潤。

哭了。

我又想起那段話：有人問我，分手了那麼久，還記得你的前任嗎，怎麼說呢，記得顯的太花心，不記得顯得太薄，其實我覺得那個人好比走路撞上了一個電線桿，很痛，以後我走路都會繞著電線桿走，可能很久以後我都不記得有多痛了，可是，那個電線桿永遠都在。

真正放下忘記一個人，不是不允許被提起，而是敢去回憶，即使相見也可以談笑風聲，心裡都不會再起一點漣漪。

我相信賀蘭婷沒有多漣漪，心裡隻有對文浩家庭的擔憂，擔心文浩母親難過。

而薛明，是真的沒有放下，心裡波很大，泛起很大的漣漪。

去到了醫院，薛明和我上去看黑明珠。

黑明珠已經從搶救室出來了。

爺爺站在病房的門口，還有張自等人。

我輕輕的走了過去。

眾人都在看著我，基本都是我們明珠集團和爺爺的人。

都是老人了。

我走到了爺爺麵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就打了一聲招呼而已。

東叔。

他沒回應我。

隻是坐著，拿著一柺杖。

我見他不回我，也不理他了，問張自：「怎麼樣了。」

張自說道：「你去看看吧。」

我推門進去了。

在病房裡，看到靠著床的黑明珠。

靜靜的坐著，看著牆壁。

我急忙走了過去：「沒事了吧。」

黑明珠向我，然後對我微笑了一下，蒼白。

我問道：「沒事了吧你。」

說道：「沒事了。」

我看著這樣子，不由得不自的握住了的手，然後坐在床沿上。

我心疼的看著。

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黑明珠說道：「怎麼這麼看我，我沒事了啊。」

我說道：「真的，沒事了？」

我看看的肚子，問：「那，孩子呢。」

說道：「沒有了。」

的語氣很淡定，平靜。

我楞了一下，然後說道：「沒有了？」

說道：「沒有了。保不住。」

沒有要哭的樣子，很鎮靜。

我說道：「這，這，怎麼會這樣。」

說道：「摔得太重，能保住自己的命，已經很好了。」

我說道：「唉。」

我想安幾句，卻不知道安什麼好。

孩子沒有了，我卻沒有什麼如釋重負的覺，反而對有一種愧疚。

我說道：「我，對不起。」

問我道：「你對不起我什麼，幹嘛要和我說對不起。」

我說道：「我沒有保護好你，我對不起你。」

說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的問題，我自己的責任，我自己扛。」

我說道：「那不會留下後癥什麼的吧。」

說道：「沒有，很健康，以後還能生。」

說完，微微笑。

我說道：「你沒事就好了。」

我有些惘然，心裡突然有點空，想到夢裡那個幻化鬼的，心裡不知道到底是心痛還是害怕。

我握著的手：「我們，再生一個。」

笑了。

我問：「笑什麼。」

黑明珠說道：「好。」

我說道：「我，娶你。」

我說這句話，我猶豫停頓了一下。

以前心裡總想著幹掉林斌，幹掉林斌之後，江湖裡的紛紛擾擾各種紛爭與我無關了，現在總算是幹掉了林斌他們，全部掃清，我以為我就能坦開懷的放下所有，和黑明珠在一起，娶為妻。

可是我說這個，有點心不由衷，因為我竟然腦子裡都是賀蘭婷的音訊笑貌。

黑明珠當然看得出來我說這句話的不篤定和遲疑。

黑明珠說道：「婚姻，是彼此自願自覺的放棄自己的自由，走到一起。再也沒有其他的自由，不能有其他的想法，否則也走不下去，最終是離婚收場。你想好了嗎。」

我有些不敢應話。

我心裡的很。

因為賀蘭婷的存在。

黑明珠看我不答話，說道：「我不喜歡你人在我這裡，心在那裡。沒結婚的時候你可以，但結婚了這樣子不行。我想全部的擁有你，也全部的被你擁有，但是你並沒有想讓我全部的擁有你。既然要結婚，我想你人也在，心也在我這裡。我不想等到有一天，你心走了，人也跟著走了。結婚我不要但你的人，我還要你的心，兩者都在。」

心裡原本已經做了決定，卻又在搖擺不定。

我說道：「對不起，我的確在搖擺不定，我心搖擺不定，我，我無法能夠全心全意的著你，和你一心一意的白頭到老。」

黑明珠笑笑，說道：「我就喜歡你這種坦誠，無恥的坦誠。」

我不知道怎麼接話。

黑明珠說道：「我不怪你，一切都是我自願，是我強迫你。，勉強不來。」

我們兩個，怎麼像是在說訣別分手話一樣。

可能因為失掉了孩子，緒有些波，無法淡定下來。

否則，以的格，以那勇往直前和從不服輸的勁，怎麼會說這些話。

我說道：「好了我們先不談這些，你先好好休息，我都會好好陪著你。」

嗯的點了點頭。

說道：「扶我躺下來。」

我扶著，躺了下來，然後給蓋上了被子。

接著，我說道：「你先好好休息，我不會離開的。」

說道：「沒事的，我先睡一會兒。對了，賀蘭婷怎麼樣了。」

我說道：「，搶救回來了，但也還在留院觀察，住院。」

說道：「去看看吧。」

我沒有點頭，沒有答話。

說道：「去吧，我沒事的。」

我說道：「乖，你好好休息，別說話了。」

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