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暈著癱的狀態下,我因為連日來的憂心忡忡睡眠不好睏倦而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我還是在車上,還是在這後排放腳的地方。
睡得我全痠痛。
二姐!
我二姐?
我一下子坐起來,喊道:「賀蘭婷!終止計劃!賀蘭婷,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可是窗外的場景,不是在之前的山腳下。
而是一個停車場,四周停滿了車輛,這是哪兒?
映眼簾的是,急診部。
急診部?
這是哪裡。
我急忙爬起來,踉踉蹌蹌下了車。
醫院?
我二姐難道已經送來了這裡來了?
我拿著手機,給賀蘭婷打電話。
賀蘭婷不接。
這該死的人!
我打給父母,父母說我二姐在急救室搶救。
我趕跑進去問急救室在哪裡,然後跑去急救室那邊去。
在那裡,我父母焦急的在急救室門口踱步。
我大姐坐立不安,大姐也來了。
我趕問父母二姐怎麼樣了。
在我暈倒的時候,警察們穿著防彈,真槍實彈強攻綁匪,同時把他們的車子的胎都紮了防止他們逃走。
綁匪們在強攻之下,在這幾個破屋子裡本守不住,於是他們鳥散到跑。
到跑剛好被警察們一個一個的抓。
那個打電話給我的綁匪頭兒,在一怒之下,對著我二姐開了兩槍,然後逃跑。
當然他也沒逃得掉。
這幫綁匪,全部落網。
我二姐這兩槍,都是打在了腹部上,在現場救護車送來的時候,救護車上的醫生就說估計不住了。
該死的賀蘭婷!
現在雖然還是在急救,但是估計也是不住,救回來的希渺茫。
母親早已哭幹了雙眼,這可憐的二姐,讓徹底的心力瘁,神瀕臨崩潰邊緣。
我點了一支煙,一抬頭,看見了不遠靜靜坐在角落的賀蘭婷。
我氣不打一,就要過去罵一頓。
走過去了幾步,可是覺得罵也沒有任何用啊。
賀蘭婷是什麼時候來坐在這裡了?
估計是從行結束後,我二姐傷送來這裡了,就一直在這裡了。
就這麼靜靜的坐著。
可我的父母對生氣,是不會理的,我自己也不想理。
我都說了不要強攻,不要強攻,還是強攻了,造的結果,就是我二姐被綁匪盛怒之下,連開兩槍要命。
想起來我也惱火,即便這個辦法是最好的,我也不願意這麼乾,因為我二姐會死!
如果可以談判,我願意好好談判,然後用其他的方法,解救二姐。
賀蘭婷說,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說真的,我確實也有這麼認為的,假如讓他們再次帶走我二姐,那想要等以後解救,就更難了,因為對方肯定把人藏在一個更加蔽,更不可能找得到的地方。
之後,甘嘉瑜還是會想辦法用我的二姐各種的要挾我,我的二姐,可以說,是沒有命回來的。
像剛才解救那樣,越拖越不利,讓他們離開更不利,賀蘭婷是這麼認為的,道理我當然也懂,可是這畢竟是我二姐,我的至親,這讓我心理上難以承,我說會死,真的會被打死,賀蘭婷卻還無於衷,實行了計劃。
並且,賀蘭婷對我說的話,就是主要的兩句,第一句,經歷了那麼多風雨,還不懂的自保,保護邊人,是不是活該。
第二句,做好會死的心理準備。
這就是賀蘭婷撂給我的話。
在強攻的時候,不是不考慮二姐的生命危險,隻是,自己都已經做好了我二姐會死的心理準備,那,我又能說什麼。
我認為是一個很有人味的人的,但是關鍵時刻,殺伐決斷,甚至有些冷漠人命,這是我二姐啊,這是我姐姐啊,再怎麼樣子,也不能讓我們一家人看著要死啊。
我父母都給跪求了,都無於衷。
我想,我父母無論怎麼樣,都沒辦法原諒。
而我,心甚是複雜,我能理解這麼做的原因,最主要還是想要救人,但是救人不是這麼救的,可如果換做是自己賀蘭婷被抓,也會要求我們這麼救,我,做不到。
不是優寡斷,當要救的人是自己的至親,一切都會變得複雜起來。
在明知會死的況下,還下令強攻,我怎麼能接這樣做。
我家人沉默著,死一般的寂靜。
我了好多支煙,我二姐還沒出來。
但願,會沒事。
媽媽甚至要迷信到去什麼燒香拜佛什麼的,我攔著了。
大家又坐回來,靜靜的等。
醫生說,一顆子彈拿出來了,但是有一顆,子彈打進去的位置,很難取出來,所以還在手。
醫生說的就是,況不太樂觀。
這話,等於讓我們做好無力為天的心理準備。
我焦灼的著煙,心緒不寧。
家人誰都無法安靜下心來。
賀蘭婷在那邊孤零零靜靜坐著,一不。
時不時拿出手機看看,回複資訊什麼的。
我想了想,還是覺得要過去和說兩句話的,然後我站起來,準備走過去。
卻被人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我媽媽。
我媽媽不讓我過去?
為什麼?
我平時做什麼,什麼都不會說我,哪怕我給家庭帶來了這麼大的災難,也是一句話不說我,為什麼這時候我過去賀蘭婷要拉住我。
想來,我媽媽很恨。
儘管以前救過我父親,是我父親的救命恩人,但是這一次,父母認為賀蘭婷不該這麼做的。
這下子可好,賀蘭婷和我們家人有了矛盾了。
我說道:「媽,人家也是為了救我們家人,也救過我們家人,不要這樣子。」
我媽媽這才放了我的手。
可是看的賀蘭婷的那一眼,明明是帶著憤恨的。
就算是賀蘭婷救過我父親,但是我媽他們已經認為賀蘭婷是害死我二姐的兇手了,這點無論我怎麼跟他們解釋,跟他們說,他們也是不會聽的。
我走到了賀蘭婷的旁。
坐在了賀蘭婷的旁。
我看了看。
隻是靜靜地,一聲不吭,沉默是金。
我準備開口,想問嗎。
卻拿出了手機,然後走出去外麵去打電話。
不想和我講話。
我不知道咋想的,不知道心裡到底想什麼。
想問有沒有吃飯,藉此和聊聊,心裡應該也有憋屈,是為了救人,不是為了害人,這麼選擇,是有的道理,的確是很有道理,但是這是我們的親人。
我們家之所以憤恨,是因為這是我們家人。
如果是別家的人,我們能理解,就是因為自家人,就肯定無法理解。
出去一直打電話,我想和說話,等了許久,許久。
終於,打完了電話,回來。
回來還是坐在剛才的那個位置上。
我說道:「嗎?」
賀蘭婷說道:「不要跟我講話!」
我說道:「我知道你也憋屈,可是你站在我們角度考慮考慮,難道我們就不憋屈!換做是你爸爸媽媽被劫持,你會這麼幹嘛?」
盯著我,說道:「會。」
這眼神看得我心裡發涼。
我說道:「你心裡流的不是嗎!怎麼能那麼殘忍,要知道,你強攻,會被打死的!」
賀蘭婷說道:「這是最好的辦法,反正,他們最終都會死。如果必須要死,寧可讓我自己親手開槍殺死,也不要盡別人折磨後被殺。落在他們手中,死是唯一的結果。」
我一時語噎,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果然是個乾大事的人,相比起來,我真的太優寡斷了,可無論是誰,在那樣的況下,又能真正的這麼做?
我所認識的,目前也隻有發現賀蘭婷乾的出來了。
我相信就算是東叔那麼鐵的人,也乾不出這樣的事來。
我說道:「好吧,你,很有道理,很有道理。你回去吧,不用在這裡陪著。」
心裡發涼。
賀蘭婷問我道:「你是覺得我會想著,反正不是我親人,是你姐姐,不關我事,所以我才選擇這麼做嗎?」
我搖搖頭。
正說著,急救手室的門開了。
醫生們走出來。
我們一下子衝過去了那醫生麵前,問醫生怎麼樣了。
醫生說道:「救回來了。」
我媽一下子就癱倒在地,又哭了。
大姐扶著了。
心裡的大石頭就落了地。
我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醫生說,我二姐是在鬼門關轉回來的,子彈好不容易纔取了出來,加上失過多,本就差點完蛋幾回了,幸運的是,自己撐了過來了。
我父母立馬給醫生下跪,我媽也拉著我下跪。
我們一家人跪在醫生麵前,道謝。
醫生趕的拉著我們站起來。
說救死扶傷是他們該做的事什麼的。
我記住了這幾個醫生的樣子,我要讓手下們,給他們家裡送點禮過去,也許不一定是錢,就是價值幾千塊錢的酒啊煙啊什麼的,畢竟他們戰了好幾個鐘頭,把我姐給救回來了,心裡非常的激。
醫生說讓病人好好休息,不得打擾,接著他們離開了。
我二姐躺病床被推出來,臉蒼白,淤青滿臉。
這多狠啊這幫人,打得我二姐這樣子,還打斷了手,而且手斷著那麼多天也不接,太殘忍了。
這些天,真正的經歷的是煉獄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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