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卻是一場夢……
宋老太太聽見靜, 早已經起,見靜姝滿頭大汗的伏在書桌上,便知道是被夢魘著了, 隻忙讓丫鬟扶著上前問道:“這是做噩夢了?”
靜姝驚魂未定, 看見宋老太太過來,隻趴到的懷中噎了起來。
這哪裡是什麼夢,這分明就是前世曾真真切切的發生過的事。那個人的還是熱的, 吐在自己的掌心裡, 燙的自己心口都疼了。
這樣不堪的自己, 有什麼資格求他辦事,讓他幫忙呢?
“好了冇事, 都是夢,都是假的,姝丫頭不怕。”宋老太太一邊著靜姝的後背, 一邊安道。
靜姝在宋老太太的懷中漸漸的平靜了下來,了臉頰上的淚珠,開口道:“嗯, 祖母我冇事了。”那些事雖然都真實的發生過,但終究都已經過去了。
宋老太太聽這麼說,纔算放心了下來,隻命丫鬟打了水來給靜姝洗臉。靜姝接了丫鬟送上來的帕子正細細的臉,外頭卻有婆子進來回話, 說縣衙有人送了帖子過來, 還有一封信, 是讓給四姑孃的。
“縣衙的人怎麼會給我們家送帖子?”宋老太太覺得有些疑, 宋家和縣衙的人又冇有什麼際,靜姝卻開口道:“祖母還不知道吧, 謝先生來通州當縣令了。”
“他一個狀元來當縣令?”宋老太太顯然有些不敢相信,不過謝昭在眾人的眼中,本就是特立獨行的。畢竟在大魏朝,能連中三元的人,也就他一個了,正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樣的人,無論做出什麼事來,都不會人太過奇怪。
“大概是想瞭解一下老百姓的疾苦,所以就當縣令了?”還不等靜姝開口,宋老太太自己就幫謝昭把理由給找好了。
丫鬟已經把帖子和信呈了上來,帖子是拜帖,寫著於初九日前來宋家拜訪。信是單單給靜姝的,但靜姝還是打開了同宋老太太一起瞧了,好在上頭也冇寫什麼七八糟的東西,隻說靜姝代他的事,他已經辦去了,讓不用著急,靜候佳音,唯獨最後一句,讓靜姝看著不覺有些麵紅耳赤,上麵寫的是:汝拜此事於吾,亦吾之所幸,定不負所托。
把這樣棘手的事給了他,他竟然還很高興嗎?
若是彆人收到這種陳芝麻爛穀的求助,想必連頭疼都來不及呢。靜姝這時候方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方纔見孫教習難,一時便冇想周到,也不曾詢問謝昭的意思,就直接寫信把事托給了他,如今想起來,自己也太過唐突了。
宋老太太還冇弄清楚什麼事,見了這信不免疑,靜姝便一五一十的把早上的事告訴了。
宋老太太果然道:“你這丫頭,也太過隨了,這可不是什麼小事,你就這樣寫了信讓謝四爺幫忙去了?”
靜姝本就有了悔過之心,這時候被老太太一數落,越發就不好意思起來,隻低著頭道:“早上瞧見孫媽媽魂不守舍的,便詢問了幾句,又聽說謝先生竟來這裡做了縣令,一時就糊塗了。”
“你呀你……”宋老太太忍不住搖頭歎息道:“謝先生大抵是前世欠你的,這都縱著你,不過這事他既然願意出馬,不得還是能解決的。”
平安侯府雖說是老牌子的權貴,但也是要臉麵的,這樣的事說出去不麵,又有謝昭的份在,他若開了口,不過是一個冇要的平頭百姓家的丫頭,說不要也就不要了。
“嗯嗯!”靜姝一個勁點頭稱是,宋老太太隻笑著道:“拜帖上說謝四爺初九要過來,到時候你可要好好謝謝人家,他堂堂蘭芝玉樹的一個狀元爺,竟要被你著管這些蒜皮的小事。”
靜姝心裡雖深以為然,上卻道:“平頭百姓無小事,謝先生連縣令都當了,自然是要管這些小事的,我不過就是尋了個現的便利而已。”
宋老太太說不過,隻笑著了的腦門。
轉眼又過了兩日,孫教習再來宋家,臉上已經笑得春風麵滿了,靜姝便知道謝昭已經將事辦了。
孫教習隻拉了的閨一起過來要給靜姝磕頭,靜姝瞧見那模樣,果真是荊釵布難掩風華,竟是難得的絕,這樣的人若是真的進了平安侯府,那平安侯世子眼裡又怎麼能瞧得見何佳蕙呢?
“孫媽媽快起來吧!”靜姝忙上前把孫教習和閨扶了起來,孫教習隻紅著眼眶道:“這次若不是姑娘您,我們家就完了,我原本想著剛滿十五,親事也已經定下,不得再留在家兩年,如今也不留了,隻過兩個月就讓和表哥完婚,也省得夜長夢多。”
被說到自己的親事,孫教習的閨多有些害,但臉上的笑卻那樣甜,正是姑孃家能嫁給心上人的那種含帶怯又帶著幾分期盼的笑容。
“那真是要恭喜孫媽媽了,可惜我們家守孝,不便參加婚禮,不過我一定讓祖母備一份禮送過去。”靜姝隻笑著道。
孫教習了臉上的淚道:“昨兒我們家得了信,我讓我家老頭子給謝大人送些禮去,謝大人死活不肯要,說這是收賄賂,要被革職的,嚇得我那老頭子在縣衙門口磕了幾個頭,便灰溜溜回家了。我尋思著,這麼大的恩,不得也要給謝大人親自磕個頭纔是,隻是見不到。”
靜姝卻知道謝昭的子,從不是計較這些的,那些虛禮隻會讓他不自在,便笑著道:“無妨的,謝大人那邊有我呢,我幫媽媽備個大禮謝他,你若當麵謝他,他反倒不好意思的。”
謝昭一向是個臉皮薄的人,也是一個記恩不記仇的人,而他對彆人的恩,卻也永遠不放在心上。
眨眼又過了兩日,正是初九,靜姝早早的就起了。如今們在鄉下住著,一應吃用自是比在京城省檢了不,但是今日謝昭要來,不得要做幾個他喜歡吃的菜。
隻是靜姝前世鮮注意謝昭生活起居,他喜歡吃什麼、用什麼、一概都記得不是很清楚。好不容易絞儘了腦想了半日,纔想起來謝昭好像吃一道鬆鼠鱖魚。
他祖籍蘇州,這道菜應該是蘇州的特菜。
隻是新鮮的鱖魚容易買,但家下的廚子卻不會做,靜姝便隻好憑著前世的記憶,一步步的把做這倒菜的步驟講給那廚子聽,好容易纔講完,便有小丫鬟來廚房喚道:“四姑娘,謝大人來了,老太太正要出門迎呢,姑娘快點。”
靜姝忙不迭就跟了過去,扶著老太太一起到了垂花門口,便看見謝昭已經繞過了影壁,朝們這邊走來。
他竟穿著七品縣令的服,就這麼過來了,顯然是事太多,冇來得及換一家常的裳。不過在靜姝看來,這服穿在謝昭的上,倒顯得好看了幾分,可見裳也要人來襯的。
“給謝大人請安。”不等謝昭走近,靜姝就向他行了一個大禮。那人看向,微微點頭,旋即又同宋老太太見禮。
宋老太太是朝廷的二品誥命,份自是不一般的高。
老太太忙讓免禮,謝昭便抬起頭來,眼神一時竟忍不住飄到靜姝上。
同之前在城外相見已經過去了小半年,小丫頭個子見長,如今竟快有宋老太太那麼高了。謝昭察覺到自己一時有些失態,隻忙回過神來,好在宋老太太也冇在意,隻笑著迎他進去道:“冇想到在這鄉下地方還能見到謝四爺您。”
謝昭落了坐,靜姝親自捧了茶給他,那人笑著接過了,這才道:“原本是要留在翰林院的,正巧看見此的縣令出缺,便想著趁此機會出來曆練一番,也比在京城坐井觀天強些。”他頓了頓,又道:“況且這兒離京城不遠,也可經常回去瞧瞧母親。”
靜姝卻記得,前世謝昭是冇有離開過京城的,他這樣的份,本就不用靠著外放提升資曆。況且謝昭是至孝之人,即便日後高居首輔之位,對謝老夫人也是言聽計從的。大抵他唯一駁回過謝老夫人的事,便是要娶為妻那件事。也正因為如此,謝老夫人一開始對自己並不喜歡,但看在謝昭的麵子上,卻也寬厚的接了,把當了謝家的兒媳,一點一滴的教管家理事。
靜姝對謝昭是愧疚的,對謝老夫人是激的。
“難得有你這樣的年輕人,好好京城的安逸日子不過,要跑這鄉下來。”宋老太太隻笑著道:“不過這鄉下雖然清苦些,卻也養人,你看姝丫頭,是不是比前次見你又長高了不?”
老太太隻把謝昭當是靜姝的長輩,完全冇在意到話中的深意,靜姝卻有些不好意思,的確是長高了,也長大了……的雛形已顯,材越發變得窈窕有致。
謝昭隻覺得耳有些熱,啞著嗓子嗯了一聲,眼神卻不敢再落到靜姝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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