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天網路的前臺，談小天和因為走得太急而出了一腦袋汗的金石基見麵了。

「談老闆，煙。」

金石基顧不得汗，殷勤的遞上一煙。

談小天瞥了他一眼後，又把目對準了正在安裝玻璃的工人上。

金石基臉一紅，再次又是鞠躬又是賠禮，並保證這次的損失由他來賠。

談小天說話了，「金老闆，咱們就別客氣了，你的遊戲房我今天看過了，條件還算過得去，我想兌下來，你開價吧！」

在來的路上，金石基想了一百種和談小天見麵後的對話場麵，但他絕沒想到會談小天會用如此直截了當的方式道出用意，一時間他竟有些語塞。

談小天看了他好幾秒鐘，不耐煩道：「怎麼？

金老闆還沒想好？

要不回去再想想？」

「不，不！」

金石基的汗流的更多了，冬天穿的多，汗水粘粘的粘在上十分難，不過現在也顧不得這許多，他急聲道：「想好了，我的遊戲房有100臺機，是山好街規模最大的，8月份才開業，機和裝置都很新，我想……」他咬了咬牙，「我認賠，談老闆要是誠心想要，一口價，60萬。」

他說完，十分張的盯著談小天，心裡七上八下，生怕談小天拒絕。

果然，談小天輕蔑一笑，「金老闆還是看不清形勢啊！有我在，山好街的遊戲房還能撐多久？

你們多乾一天就多賠一天。

60萬，嗬嗬，我開一個新的也花不了這麼多錢吧！」

金石基哀嚎道：「談老闆，我那些機可都是新的，就是拉到電腦市場賣二手機，也得4000一臺。」

談小天一揮手，「好啊！那你就去賣二手機吧！我倒是想看看，一百臺二手機得賣到什麼時候？」

金石基還想再說什麼，金天網路的大門一開，匆匆走進一個中年胖子，一雙小眼睛簡直就是兩道，還沒說話臉上先帶了三分笑意。

離著老遠，胖子就出了手，「談老闆，久仰大名，今天總算見到你了，果然是年老，一表人才，鄙人孫建設，是酷狼遊戲房的老闆。」

談小天倨傲的和孫建設握了握手，「孫老闆明白我找你來的意思嗎？

還用我說第二遍嗎？」

這個孫建設是個典型的生意人，毫不介意談小天的態度，慌忙擺手，「不用不用，我都清楚，不知道談老闆現在有沒有時間？

去我的遊戲房看看？」

孫建設的小眼睛眨啊眨的盯著談小天，喜十足。

「行啊！去看看！」

談小天沖前臺裡喊了聲，「小包，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機。」

網管包宏偉穿上外套跟在談小天後，三人一起出了門。

沒人搭理金石基，金石基著三人遠去的背影，急的一跺腳，也跟了過去。

酷狼遊戲房坐落在盛天醫學院附近，走路過去要十分鐘。

這一路上，孫建設不住的沒話找話，十分殷勤。

很快，三人到了酷狼遊戲房。

和世紀一樣，酷狼的大廳裡空空，隻有兩個人在聯機打紅警。

談小天沖包宏偉使了個眼，包宏偉會意，走到一臺電腦前，開機檢查。

利用這個空閑，孫建設又是敬煙又是遞茶，滿口誇讚自己的電腦新，談小天始終沒說話。

包宏偉一連檢查了三臺機，談小天看看差不多了，對孫建設說稍後會給他回信，拉著包宏偉就出了門。

孫建設追了出來，在談小天後大喊，「談老闆，我這裡有40臺機，隻要10萬塊就兌給你，這麼便宜的事上哪兒找去，你可記得給我回電話啊！我等你。」

一直守在門外的金石基聽了心裡就是一，大罵孫建設卑鄙，竟然低價格破壞市場。

走出幾步遠後，談小天這才詢問包宏偉剛才的機怎麼樣？

包宏偉直搖頭，「他家的機太老，至是兩年以上的機，玩大一點的遊戲肯定卡，更不用說聯網了。

如果咱們真兌下這家店，這40臺機至要更換cpu和記憶。」

「很好！記你一功，晚上加餐。」

談小天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隻不過在過馬路時，他回頭看了看一直遠遠跟在後的金石基，出了一不易覺的微笑。

二桃殺三士，拍賣，古今同理。

剛回到金天網路，熱火遊戲房的老闆就找上門來，談小天顧不上吃飯，拉著包宏偉又去檢查了機。

這一次金石基依然跟在後麵，看著接二連三的遊戲房老闆來找談小天，他的心如烈火烹油，急的直撓頭。

不管是酷狼還是熱火，都是隻有二三十臺機的小遊戲房，而且年頭長，機老化，和他的世紀本沒法比。

金石基怕的是這兩家老闆不顧本，拚命價，就像酷狼的孫建設，四十臺機加上裝置隻喊出十萬元，這簡直就是要他的命。

可是眼下的形勢就是這樣，山好街的遊戲房都被金天得不過氣，不賣給談小天，就隻能等死，時間越長，機越不值錢，店裡還要養網管，是每月的開支就得他不過氣來了。

金石基一直看著談小天進熱火，在外麵等了半天也不見出來，他索不等了，找了一家快餐店，要了碗熱麵，西裡呼嚕的吃完，凍了一上午的子終於見了暖氣，他又連了兩煙，這才下定決心，回到了家。

金石基撥通了父母在南高麗的電話，「媽！」

隻說了一個字，就鼻子一酸，忍不住哽咽起來。

電話那頭的金母慌了手腳，連聲追問下才知道兒子為啥哭。

金母心疼錢，但更心疼兒子，左右權衡了半天，做出了決定。

「算了，你也沒上過大學，電腦都是高科技，咱玩不明白就不玩了，你去找那家老闆，60不要就50萬，50不行就40萬，隻要他肯買就行，賠點錢不要，把遊戲房早點理了，你去辦一個簽證，等過完年你就來這打工，咱們三口人辛苦兩年怎麼也能掙回來。」

「嗯！」

聽到母親的安，金石基心中稍安。

掛了電話後，他起來到窗前，寒冬下的盛天草木凋零，不見生氣，就如同他此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