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我沒賭。”

賈家銘回答道，他又喝了一杯酒，“我當時便在想，倘若讓我賭一個人，我一定會選阿衡。哎，當時只覺得同病相憐，沒想到啊……”

朱定北忍笑，難怪十一這兩日緒有些不對勁，原來是因為察覺寧衡和自己的關系，因此有些急躁了。

他亦有些無奈，的事本就充滿了變數。賈家銘以為自己對男之還未開竅，只不過是因為在鮮卑蘇醒的那一天起，他心中被仇恨、被危機充斥著，不敢有一日的放松，至始至終都將兒長拋在腦后。事實上，他從上一世起便對男子青睞，雖因娶了妻子而克制住了自己，但正也是憋得狠了，今生他原本就不想委屈自己。

寧衡，算是一個意外。

他從前并沒有“覬覦”過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只是，發現他喜歡自己時，那一份心卻是怎麼也無法忽視。

他們是竹馬，他們是摯友，他們是知己，甚至，他依賴信任對方超過任何人。

并不是寧衡的優秀和付出讓他值得自己回報，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如此而已。

他飲了一杯酒，眼神里有著讓賈家銘嫉妒卻更多地為之欣喜和祝福的溫愫，朱定北放下酒杯正準備說什麼，就見秦奚三兩步奔了回來。

“怎麼這麼快？”

他們的營帳離得比主帳較遠，沒想到這才幾句話的功夫他就來回了一趟。秦奚解釋說他在半路上遇見出來覓食的樓安康了，聽他說樓安寧正陷在軍的設計中如癡如醉，樓安康十分不放心他一個人呆著也沒說上兩句就端著菜肴熱飯走了。

這般說著，秦奚有些擔心地了賈家銘的臉，驚訝道：“十一怎的喝了這麼多酒，沒事？”

賈家銘一向是不沾酒的人，出門在外從來都是點到即止，如今陛下圣駕在此他竟然喝上了頭，實在反常。況且鮮卑北境的烈酒更是勁道太大，此時賈家銘的臉已經緋紅一片，手到都覺得滾燙。也許正是因為太熱了，秦奚帶著涼意的手背讓賈家銘很是舒服，在秦奚想要拿開手的時候，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將臉在他手背上，輕輕蹭了蹭。

秦奚見他半閉著眼睛已經熏然而醉，平時不輕易做出的親昵舉也帶了出來，不由樂了：“這是喝了多啊，長生你也不攔著他點，他這一喝醉要麼很乖要麼總發脾氣……嗯，我還是帶他回去醒醒酒，下午陛下還要帶大家去鷹谷狩獵呢。”

想了想，秦奚對朱定北道。

朱定北見賈家銘卻是已經醉意上頭，便說讓他自己吃上一口再走，秦奚擺擺手說是營帳里有干糧，隨便吃一點就行，就半扶半抱地帶著賈家銘離席了。

最后唯剩朱定北一人，他獨飲了兩倍，想到賈家銘方才心事重重有有些脆弱的模樣，不由嘆了一口氣有些索然無味起來。他放下酒杯，正打算去看看老爹和寧衡打擂臺的況，就有一人迎面而來。

來人抱拳行了一個同級軍禮，朗深刻的臉上天然便帶著兩分嚴肅，打量著朱定北道：“可是鎮北侯爺？”

“原來是田將軍，快請坐。”

朱定北見是田益有些詫異，連忙起邀他坐下。田益也很驚訝朱定北認出了他，朱定北看出來一邊給他換了酒杯斟酒一邊道：“當年我曾有幸看過田將軍和當屆榜眼的奪冠之戰，那場比武很是彩，對于田將軍的英姿自然便記得了。”

田益恍然，見他舉起酒杯，連忙也端起酒杯，敬了一杯酒。

“當不得侯爺這聲將軍，我如今在北安郡新軍第九司任司長，承蒙老侯爺和主帥照顧，特此來想您道謝的。”

田益說話和他的長相看起來一樣，頗有些一板一眼的剛直，朱定北失笑道：“您的軍銜都是實打實的戰功積累的，如何當不得了？……哈哈，瞧瞧你我，也別您來您去的，好生別扭，將軍與我是同輩，又長我幾歲，若是不介意，我便喊你一聲田益兄，你直喚我的名字便是。”

田益剛直卻不刻板，聞言欣然道：“如此也好。”

他又稱呼了朱定北的名，朱定北聽著有些別扭，畢竟極對他直呼其名，便讓他同其他人一樣喊自己長生便可。田益見狀也同他通了自己的表字，兩人先時言談很是客氣，待話過幾句，田益發現朱定北對自己很是悉，可見他往常給老侯爺的去信對方也看過，于是便放開了手腳，同朱定北說道起來。

田益到鮮卑只此半年，朱定北則是“小時候”便離開，兩人說起鮮卑的種種，言談甚歡，又再提起新軍的訓練之時，朱定北小有些見解讓田益大為益，不由對他完全改觀，兩人頗有些相見恨晚之意，說話便也大膽起來，真正的淺言深。

推杯換盞，話至興頭上，兩人都沒注意到時間流逝，待到寧叔找到跟前來才發現原來午膳已經要撤下。

寧叔有些警覺地看了眼對朱定北“手腳”的武將，恭聲道：“侯爺，我家主人喝得太醉，屬下奈何他不得，還請您幫忙過去照看一二。”

田益收回說話太高興忘了對方份而拍上朱定北肩膀的手，后知后覺地憨笑了一聲，道：“原來已經到這個時辰了，侯爺，我也得敢回司營，先告退了。”

朱定北笑道：“今日與無戰兄說得還未盡興，往后若有機會，必定叨擾兄長。”

無戰，正是田益給自己取的字。

田益行了一個抱拳禮，道：“隨時恭候。”

等他離開，朱定北便和寧叔一起走，聽他說起寧衡喝得連路都走不好了，竟是實打實地灌了整整三大壇子鮮卑府牧民特供的烈酒，不由一驚：“怎的喝得這麼大，我阿爹可也喝了這許多？”

寧叔見他有意先去朱帥的營帳探，忙道：“元帥午后還要隨駕獵鷹，只飲了三碗酒。”

朱定北：“……”

他不自在地咳了聲，沒想到幾年不見他老爹的臉皮越發厚實了，竟然用三碗酒敬了寧衡三大壇子，也不怕人說他欺負小輩。于是忍著笑和寧叔一起到了寧衡的營帳中。

見他來了，原本陪著寧衡的暗衛如蒙大赦，在寧叔的示意下遁地遠了些防備有人靠近。寧叔則十分不負責任地守在了營帳外，把醉得一塌糊涂的寧衡丟給鎮北侯爺照顧。

朱定北見他神冷肅地坐在凳子上，見他進來眼睛也不眨一下，便覺稀奇，手了寧衡仿佛刻著冷然表的臉，寧衡往后躲了一下，竟是坐不穩一下子往后摔去。朱定北嚇了一跳，趕扶住他，寧衡遲鈍地看了他一眼，湊在朱定北上聞了聞，忽然出一個傻氣的笑容來。

“長生……我知道你是長生……”

朱定北笑出聲來，沒想到他真正醉了竟是這個樣子，比他從前那個一板一眼的裝傻充愣的裝醉模樣，看起來比當時還要傻氣百倍不止，緒也被放大，高興起來便有大大的笑容，角都要咧道后腦勺似得生怕別人不知道他高興著呢。

朱定北看了也不由自主地跟著笑起來。

兩人看著彼此，好半晌，朱定北才咳了一聲，收住這冒傻氣的舉，用了點氣力把他抓起來，扶到了床榻上。

“長生……你別走，我想要……想要……”

他徹底醉了，說話倒不像他以前裝醉時候說的那麼結，反而口齒清楚，只是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朱定北聽著都替他著急，按著他坐著，俯低頭問他：“你想要什麼？”

“想要……”他似乎自己也想不起來似得，眨了幾下眼睛，又甩了甩頭，但怎麼也沒說出想要的是什麼。但是表達不清楚，寧衡卻也不含糊，用力把他扯到自己上，雖然頭重腳輕被朱定北撲了下就后仰倒在了床榻上，但雙手還是按著他的腰，抬頭用力嘬了一口朱定北的，倒頭回床上有些回味地抿抿，說：“想要這樣。”

朱定北笑倒在他上，臉龐著寧衡心跳快了許多的膛，越笑越開懷。

寧衡看不到他的臉卻很著急，他連連在朱定北上索似乎急躁地要確定他就在自己手邊似得，直到朱定北忍不住抬起頭湊到他面前，低頭親了他一口：“是不是這樣？”

“……太輕了……還有舌頭……”

長信侯爺卻不太不滿，皺著眉不高興起來。

朱定北如他所愿，舌頭闖關陷陣，兩人很快糾纏在一起，寧衡胡地拉扯他的服，費力抬頭追尋他又一次次地被朱定北強勢地回床榻上，兩人意迷，些許聲音泄到帳外，惹得已經經歷了無數大場面的寧叔老臉一紅，忍不住走遠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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