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墨謙的眼神對上葉秋眼中的暗沉和諷刺，他聽到冰冷的聲音夾雜著嘲弄的笑意，“你現在是想告訴我，你還是無可自拔的上了唐樂樂，真的準備跟過一輩子？”

他閉了閉眼，太作痛，平淡的扔出三個字，“我沒有。”

他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沒有。

“沒有？”葉秋重複著這兩個字，重重的一笑，“戰墨謙，你可以為那個人去死，卻不敢承認你？我的兒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窩囊了？”

戰墨謙的眼睛驀然又睜開了，沉著聲音道，“我救不是因為我，媽，是我妻子，救是我的義務。”

“為了義務賠上自己的命？你只記得你對的義務，你對我這個當媽的義務呢，你對素素的義務呢？！”

提到素素兩個字，葉秋的緒已經開始激了。

素素。

他雕玉琢的妹妹。

他到現在還記得他最後一次看到時的模樣，只有四歲，還是個胖乎乎的小團，眼睛大得像葡萄，忽閃忽閃的，白白胖胖，惹人疼。

所有人都在說，戰家的小/妞兒長大後一定是個傾城的人，因為當媽的是頂尖的人，當哥哥的又那麼俊。

“戰墨謙，你別把自己弄得這麼深又忍的樣子，你要是真的那麼喜歡那個丫頭，好啊，就算我是你媽我也攔不住你喜歡，你有本事就拿出點男人的氣魄來坦坦的跟在一起！”

又笑，“反正你要在一起，就算我是你媽，我也擋不住。”

戰墨謙的聲音依舊冷漠，“我不會跟在一起。”

他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那就跟斷個清楚！”葉秋臉一邊，厲聲道，“我是讓你殺了還是要你去傷？我不過是是讓你跟撇清關系讓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而已！”

葉秋的緒已然十分激，“你以為你現在跟我說跟你自己說你不你就真的不了嗎？你的不不過是說說而已！我告訴你戰墨謙，就算如今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也仍舊會拋下你的妹妹去選擇那個殺人兇手！”

原本繃的神經被猛然的被撼，他的呼吸一下就變得沉重而急促起來，葉秋的一個字一句話都仿佛有人用刀子在割著他的神經。

如果再來一次，他一定一定會把素素救出來。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後悔著這件事。

他絕不會再錯一次。

戰墨謙放在被子下面的手無意識的握了拳頭，“媽，給我時間，我會理好我跟的關系。”

“給你時間？一天？一年？還是十年？你就是一直這樣的念頭來心安理得的跟一個害死你妹妹，毀了你媽媽下半生的人在一起嗎？”

他現在能為死，他現在誰都不要就要唐樂樂整晚的陪著他，他給自己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跟在一起。

戰墨謙沒有說話。

他閉了閉眼睛，嗓音淡淡的，“等我出院，我會給你一個代的，媽。”

出院以後嗎？

葉秋知道他已經在退讓，不能再繼續迫下去了，遂放緩了聲音，“既然你一直打算跟唐寧暖在一起，那丫頭我雖然說不上多喜歡，但是也不討厭，等你跟唐樂樂離婚後，盡快結婚吧，借了婚，你才會安心下來。”

戰墨謙淡漠的聲音聽不出毫的緒，“我知道了。”

葉秋沒有在醫院停留多久。

唐樂樂甚至欣喜的發現，連守在病房的保鏢都換了一批，換了戰墨謙自己的手下。

趴在他的床邊，眼睛很亮，“我以後是不是可以白天來照顧你了？可以讓你吃我做的飯菜了？”

戰墨謙深深的看著笑靨如花的臉，嗓音低啞，“嗯，你以後白天都可以過來。”

唐樂樂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的燦爛了，朝他眨眨眼，小模樣很得意，“你只吃過我的面和粥吧？我的廚藝可是杠杠的哦，雖然沒有小白的那麼離譜，但一定是香味營養俱全。”

“好。”

唐樂樂注意到他的緒不對勁，有些訕訕的道，“怎麼啦？你媽媽跟你說了什麼？是不是罵你了？”

媽媽專門派人不準接近他，可是還是在他的病房裡呆了整整一個晚上，他媽媽肯定生氣了。

戰墨謙扯開話題，“沒，唐樂樂，我很無聊，念書給我聽！”

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也知道他不會告訴，眼中閃過一份黯然，唐樂樂還是聽話的去找書了。

不得不說季昊家的高級病房什麼都應有盡有，唐樂樂很快從屜子裡找了一本話出來。

戰墨謙瞥了一眼封面，頓時就不滿了，“唐樂樂，你給我念話？”

“話很好啊，你小時候肯定沒有念過話，我現在給你補上。”

說完，也不再看他的臉，自顧自的翻開書本。

人魚公主。嗯，好故事。

“在海的遠，水是那麼藍，像最麗的矢車花瓣，同時又是那麼清，像最明亮的玻璃……”

認真的看著書本，靜靜的念著，戰墨謙的視線始終落在的臉上，深眸暗湧翻滾。

人魚公主的故事，從小就看過很多遍，甚至已經爛於心了，現在念給他聽，卻徒然有一種很傷的緒。

念得很認真，不高不低的聲音，吐詞很清晰，像是珠落玉盤，很好聽。

直到最後一個字落下，唐樂樂才合上了書本，“今天就聽這一個故事，我要去準備午餐了，等下做好了給你送過來。”

卻見男人皺著眉頭，很是不屑的道，“就這樣？就變泡沫了？那個瞎眼的王子連到底是誰救了自己都不知道？”

還不等唐樂樂開口，又聽到他的嗤笑聲，“那王子有病吧，誰救了他他就喜歡誰？”

唐樂樂將書本蓋上，認真的道，“當然啊，你救了我我就上你了，難道你覺得我有病？”

他一共救了兩次，一次是七歲那年的大火

一次是在沙漠裡遇到走私販。

戰墨謙眸微閃。

“那那只魚豈不是白白的悲劇了？”

那只魚……他至於人魚公主魚嗎？

想了一會兒，才靜靜的道，“看上去是悲劇啊，”忽然又笑了，“可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別人覺得悲劇，至對而言，所作的每個決定都是想做的，有所選擇，可以陪在王子的邊，最後看著王子幸福，大概不覺得悲劇。”

說完，就很歡喜的回到季昊臨時給住的房子裡準備午餐了。

戰墨謙的在唐樂樂和季昊的照顧下恢複得很快，一遍又一遍的事無巨細的追問他的傷要注意什麼，從吃藥要飲食到恢複的期間有什麼要注意的。

問得季昊連頭都大了。

他忍不住跟戰墨謙抱怨，“你媳婦兒可真可怕，了解的知道你只是住院了，不知道的得以為你得了什麼絕癥。”

還真是沒想到，傳聞裡任寵的小孩可以細心耐心到這個地步，“說說唄，你到底什麼時候被收服的？”

戰墨謙抬起的眸裡湧出無數的寒意，他冷冷的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收服了，季昊。”

季昊被他冷的莫名其妙，他哪只眼睛都看到了好不好。

他真的有這麼唐樂樂麼？

全世界的人都覺得他？

戰墨謙靠在背後被墊高的枕頭上面，眼神幽暗深邃，畔的弧度冷漠而嘲弄。

如果沒有那一場大火，他今天勢必骨，也一定會比唐慕凡還要寵，可是。

如果之所以只是如果，就是因為永遠不會變現實。

季昊離去後，步數著腦袋進來了，他年輕英武的臉上很是不解，“頭兒，你讓我調查唐大小姐最近的行蹤幹什麼？”

戰墨謙已經可以下床了，他站在窗前，淡淡的道，“最近有沒有和顧澤來往？”

步數老實的道，“見過兩次，有一次是顧澤約喝咖啡，還有一次是在商場裡偶爾見到的。”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從他站的位置看向窗外，可以看到一片巨大的湖泊，前方的草坪上散散落落都是病人、護/士，和家屬。

前幾天，唐樂樂就陪著他在那裡散步，有時候看笑，比還要明。

從哥哥出事後，再也沒有笑得那麼開心過了，雖然即便是那樣的開心眼睛裡也時不時的會閃過擔憂。

“去花店定一束白玫瑰，送到寧暖工作的地方去。”

步數很詫異，驚訝的問道，“你給唐大小姐送白玫瑰做什麼？”他鼻子，笨拙的組織措辭，訕訕的道，“頭兒，這段時間三小姐盡心盡力的照顧您，最重要的是你們已經結婚了，您不能對不起……”

站在窗前的男人很冷漠，淡淡的道，“我讓你做事還要聽你來教訓我？”

步數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可是還是忍不住道，“頭兒，你這麼做被三小姐知道了會很傷心的。”

“傷不傷心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