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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抬頭》 086連你,也怪我麼

進行到這,就是一個簡單的復仇未遂的故事而已。

隻要不是當事者,旁人聽了最多哀嘆一聲,接著就該幹嘛幹嘛去了。

可是趙虎的故事還會繼續。

因為他是趙虎。

最好的兄弟死了,趙虎當然憋著一勁兒要報仇,哪怕坐牢幾年也不能改變他的決心,哪怕葉良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要將其斬盡殺絕!

以趙虎的脾氣,當然會這麼乾。

趙虎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臥薪嘗膽、忍辱生,隻待幾年以後猛虎歸山,不除葉良誓不姓趙!

可是意外卻發生了。

在開庭審判的那一天,莫魚的父母出現了,他們除了指責兇手以外,也指責趙虎這個壞人把莫魚給帶壞了,還說莫魚的死,趙虎至要負一半責任!

趙虎百口莫辯,隻能一聲聲地說:「叔叔,阿姨,你們放心,我一定會為莫魚報仇。」

莫魚的父母卻對他說:「你要想報仇,你不如先自殺吧,要不是你,我們兒子怎麼會死?」

趙虎徹底愣住。

因為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到底,莫魚的死確實和他有關係啊,要不是他挑起和葉良的決戰,要不是他的計劃出現疏……

趙虎不斷想著這個問題,幾乎魔癥。

莫魚父母的那一句話,徹底在趙虎心裡生了、發了芽。

後來坐了牢,趙虎竟然常常能夠夢見莫魚。

莫魚麵慘白、渾上有著一個又一個恐怖的

剛見到莫魚的時候,趙虎還很開心,甚至大聲著說:「兄弟,你來看我啦!你放心,等我出去,我一定會為你報仇!」

可是莫魚卻出手,掐住趙虎的脖子,不斷唸叨著說:「我死,都是因為你,你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兄弟,連,連你也怪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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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虎一點力氣都沒有,隻能被莫魚掐著,幾乎窒息。

夜夜如此。

噩夢做多了,趙虎那樣膽大的人,晚上竟然都不敢睡了,睜著一雙大眼直到天亮。可是他再不想睡,也總有扛不住的時候,隻要他一睡著,莫魚馬上就進了他的夢裡,出一隻手掐住他的脖子。

「你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一聲聲催命似的低喃,回在午夜夢回之中。

有時候趙虎甚至搞不清楚,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趙虎清醒的時候,也會忍不住懷疑自己,莫魚的死確實和他有關,是他的計劃出現紕,才會導致莫魚死在葉良手上。

趙虎越這麼想,莫魚夢的頻率就越高。

趙虎整日昏昏沉沉,完全陷自責和懺悔的狀態之中,神和**也遭著雙重摧殘。再到後來,趙虎已經完全認可這個事實,莫魚就是因為他才死的,他纔是罪魁禍首、殺人主兇!

這和葉良有什麼關係,他自己纔是殺害莫魚的人啊!

他還有什麼臉去找葉良復仇?

日復一日的自我暗示,讓趙虎完全迷失了本,他已經認定自己就是殺害莫魚的兇手、是莫魚之死的源,幾乎惶惶不可終日。

是我殺了莫魚,是我殺了我最好的兄弟!

曾經鐵打一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終於有了害怕的東西,隻要提到「莫魚」這兩個字,就會讓他麵慘白、悶氣短、渾無力、神萎靡。後來莫魚再渾的出現在他夢中時,趙虎直接跪了下去,砰砰砰地磕頭,乞求莫魚能原諒他。

再到後來,趙虎甚至連「葉良」這兩個字都不敢聽了,因為這個名字總會讓他想起挨刀慘死、渾的莫魚。

別人一提葉良,他就會渾都不舒服,甚至連氣都快不上來,隻是想逃,逃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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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剋星」的由來。

原則上說,趙虎怕的不是葉良,而是慘死在葉良手上的莫魚。

大家對這件事諱莫如深,隻有部分人才知道,程依依要不是我朋友,也不會告訴我的。

那段時間,趙虎就像瘋了一樣,經常半夜突然跳起,對著牆壁砰砰磕頭,裡還不斷說著我錯了。和他同住的獄友都不了他,紛紛向管教投訴,管教幫趙虎找過心理醫生,幫他調過監房,卻始終沒有太好的效果。

好在,時間是治療創傷最好的良藥。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趙虎漸漸不再做噩夢了,也回歸到往日大大咧咧、無所畏懼的格,每天調戲、玩弄室友,並且以此為樂。

但在他的心中,「葉良」和「莫魚」終究了兩個再也不能提的名字。

但凡提起,趙虎就像犯病一樣,麵慘白、汗如雨落。

為了他心裡最痛苦的一塊頑疾。

韓曉彤之前說趙虎「還沒恢復」,指得就是這件事

這也就是韓曉彤力勸趙虎別和葉良麵,趙虎自己也躲著葉良的緣故。

現在的趙虎,隻是提提葉良的名字,都會渾都不舒服,還怎麼和人家鬥?

韓曉彤也不是非要在道上幹什麼,如果能和趙虎過其他平凡的日子,哪怕隻是種地、澆水,也是很願意的。

可是駱駝偏偏不給人留後路。

趙王爺隻是想說和,就差點被駱駝捅死,現在也沒離生命危險。

趙虎和他爹的關係再差,眼看著爹都這樣子了,怎麼可能還坐得住?

於是纔有了後來闖南城的事

趙虎一心一意地想要幹掉駱駝,此仇不報實在不能算個男人。

即便如此,在後來安排的計劃中,趙虎也極力避開了葉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病和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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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長避短,也是人的本

隻要拖住葉良,他就能夠幹掉駱駝。

我們一樣充滿信心,我、程依依、韓曉彤、南霸天、黃大狗、黑熊、大飛……我們這麼多人,要是拖不住一個葉良,那可真的是白混了!

我們單挑或許沒人是他對手,但要拖住葉良,還是沒問題的吧?

聽完程依依給我講的整個故事,我的心裡當然又氣又疼。

氣的是葉良太兇狠了,竟然真的就敢殺人,世間簡直沒王法了;疼的是趙虎的遭遇,就算他的計劃出現一些問題,莫魚的死也不能完全怪在他上啊,可是這人的思維一旦為定勢,旁人就再也難改變了。

心理疾病如果那麼好治的話,心理醫生這個職業早就不存在了,神病院裡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瘋子了。

再強大的人,心裡總有一塊不可的地方,也就是我們常常說的弱點、短

趙虎既然有這心理問題,那我們就一起來守護他,盡量給他創造出一個沒有「葉良」和「莫魚」的空間吧。

二條也不在了,我們更要擔起責任。

到了那天,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拖住葉良!

等到趙虎明天幹掉駱駝,再集大家之力一起幹掉葉良,一切都很完

我和程依依的話閘子既然開啟了,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覺,我們的話題就越聊越多,我們不止說趙虎,還說韓曉彤、周晴、吳雲峰,還有我二叔。我們兩人在一起後,還是第一次這麼敞開心扉地聊天,而且是在一個被窩裡擁抱著聊天,別提有多甜和幸福了。

我問程依依記不記得,我被錐子捅了一刀,住院的第二天早上,咱倆就是抱在一起睡的?

程依依聽完以後用力掐了我一下,說好啊你,原來你早醒了,還佔我的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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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沒有,我正準備呢,你就醒了過來,嚇得我趕又閉眼啦!

我倆說到以前的往事,忍不住開心地笑起來,互相抱得也更了。

說到周晴,程依依還是惋惜的,說周晴以前不是那樣的,可能自從母親病了以後,家裡的開銷十分巨大,才會讓大變吧。

不管怎樣,既然這人已經變了,我們以後都會和劃清關係。

哪怕又變好了,我們也不會和來往,因為有些傷痛是不可能再癒合的,就像趙虎心底裡的莫魚一樣。

後來又說到我二叔,程依依問我既然二叔這麼能幹,我以前咋過得那麼苦呢,上連件新服都沒有。我也就把我的經歷從頭到尾給講了一遍,包括我爸我媽的事也都跟說了。

這些事,程依依以前就問過我,不過我都語焉不詳地迴避過去,現在我倆既然在一起了,有些事也能說了。

程依依聽完我的經歷,還為我掉了兩顆眼淚,說我實在太可憐了,以後一定要給我媽媽般的關懷,說完還用力抱住了我,輕輕拍我的脊背。

我:「……」

我心裡有句媽賣批,不知該講不該講。

後來又聊到胡海東,程依依說我竟然能打過胡海東,這還意外的,問我怎麼回事。

我同樣沒有瞞著,給講了我的經歷,負重跑了一個月的十公裡啊,又跟我二叔學了兩招啊之類的,連宋小魚減減了三十斤的事都給講了。

程依依聽完驚喜的,說以後要和我一起鍛煉,也要減

我和程依依越說越開心,彷彿有聊不完的話題,所有不愉快的事暫時都忘記了。

我把手程序依依的腰裡,低聲說道:「我的依依小公主,你都瘦這樣子了還減啊?」

這一,程依依又打了我一下,呢喃著說討厭。

我再也忍不住了,低下頭去吻住了的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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