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月娘臥床休息了快十天,這十天薛明科一天不落的跑來,而後在三更時又離開,雖然辛苦,但是他卻樂此不彼。
佟月娘對這樣的況心裡只有歎息,男人把你當寶的時候,做什麼都是願意的,不知道等薛明科發現真相後,會不會很後悔有這麼一段傻行為。
“主子,夫人那邊的嬤嬤來了。”翡翠掀簾子走進來,對著坐在窗花楞前發呆的佟月娘輕喊。
佟月娘轉過頭看了眼道:“有說什麼事嗎?”
翡翠垂臉應聲:“好像是夫人找您說明兒保定候老夫人祝壽的事。”
佟月娘聽了後輕笑一下,是想讓自己出錢啊。
站起子,略略扶了下腰,雖然整無大礙,但是每次站起來或者坐下的時候,還會有一點不適應。
翡翠見狀上前攙扶,卻被佟月娘手擺了擺:“不用了,沒什麼大礙。”
堂間,崔嬤嬤站在那,看到佟月娘按例問候了一番,便說明了來意。
佟月娘點頭:“你去回了夫人,保定候老婦人的壽禮,我這個做兒媳的定會盡自己一份心意的。晚上我便給夫人送去,請給過過眼看看是否合適。”
崔嬤嬤聽了趕滿臉喜氣的應下,又說了好些話後興高采烈的回了話去。
待嬤嬤一走,翡翠就有些不滿的嘟囔:“怎麼齊府送禮還要小姐出錢的。”
佟月娘只笑不語,不就是惦記著自己手裡的那點錢嘛,說的好聽這次祝壽讓自己代表齊府去,給自己接京城人和事的機會,可卻不見說從公中拿錢送禮,只說侯府是大戶人家,如何貴如何高門。
“去把我那尊八仙祝壽的玉雕擺件拿出來。”
翡翠聞言訝異了下:“那尊可值不錢啊。”
佟月娘笑:“我嫁妝裡有不值錢的東西嗎?”
翡翠撓撓頭:“那也是,不過咱們老爺對主子真好,這樣的嫁妝就是當年大小姐都沒呢。”
佟月娘抬眼看著門外的院子,一些僕婦丫鬟走說笑,其樂融融的貴婦生活,可耐不住裡子的單調和寂寞。
“翡翠啊。”
“嗯。”正在出神的翡翠聽到聲音,趕抬頭:“主子什麼事?”
“你派人去吧爺書房的床鋪收了吧。”和齊安易分床睡的日子也該結束了,來這佟府都快兩月了,這進展有點慢啊。
翡翠聞言臉上一喜,爺回主院,那就代表自己能天天看到他了,當下很是高興的領命而去。
佟月娘見狀輕語:“我都快忘了單純喜歡是個什麼覺了。”
當天,齊安易進主屋,這還是那次杜鵑事後,他再次踏這個房間。也不是他不想進,只是派去給他送飯的丫鬟,除了送飯就沒別的意思,弄得他也沒臺階說要去看看月娘。
今兒翡翠派人來收被子,他面上不心裡確實歡喜的,雖然對於月娘的一些做法他不理解,但是他知道他是很高興能回去的。
“夫君。”聽到傳話,佟月娘從裡屋出來,淺笑盈盈的讓人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好似他們之間一直都在一起般。
齊安易趕還了一禮道:“可大好了。”
佟月娘抿一笑:“謝夫君掛念,妾已好了,夫君請,晚飯已擺好。”
“呃……好。”齊安易有些愣神,他怎麼覺得這樣的佟月娘有些太過客氣,拿眼想細看,卻發現對方早已背過,先走一步了。
晚飯吃的很融洽,是的,佟月娘不時的詢問關心,看著很是舉案齊眉。
齊安易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可是這樣舉手投足都合乎規矩的佟月娘,讓他總覺得像似了些什麼,明明看著一些都是安詳的,可就是讓他有一種坐如針氈的覺。
這種覺似乎比他一個人在書房,發呆想著在幹嘛的時候,更為難捱。
古人晚上的娛樂活真的很,吃晚飯,洗完澡,除了兩夫妻那事似乎就再也沒有別的娛樂了。
齊安易拿著一卷佛經,心神不寧的看著,時不時抬眼看看一邊,聚會神看話本的佟月娘。
終於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道:“你似乎很看書。”
佟月娘聞言抬眼道:“因為除了看書不知道還能幹什麼。”
齊安易愣了下道:“還可以做紅啊,練字、彈琴或者下棋均可啊。”
佟月娘笑看著他,出一雙白的小手翻了翻道:“這雙手看著纖巧,可實際無一點用,夫君說的那些,妾沒一樣會的。”
確實,沒有一樣會的,除了簡單的十字繡,手機上的鍵盤鋼琴,飛行棋這些。
齊安易微微詫異,因為不管怎麼說紅這一樣是每個人的基本的技能。
“呃……哦。”
氣氛又一下的冷了下來,佟月娘再坐了一會後就了腰:“妾有些累了,就不陪夫君看書了,夫君也不要太晚,等下看書傷眼的很。”
齊安易抬頭看著蓮步輕移的佟月娘,臉微微黯然,他以為會邀請他一起休息的。
佛經還是那本佛經,只是他再也看不進去,心思全在後那悉悉索索的人兒上。
佟月娘心無雜的換上裡,鑽被窩,這幾天習慣了薛明科上的味道,習慣了那健碩的臂膀環著自己,這一時空落落的覺,還真有些不適應。
看來很多時候,習慣會是一件可怕的事。
閉了閉眼,用力的讓自己排空腦袋,就在睡意漸漸朦朧的時候,床邊的另一個位子齊安易輕輕的躺了下來。
“你……睡了嗎?”齊安易小心翼翼的開口。
回應他的是淺淺的打鼾聲。
夜似乎更沉了,床上的齊安易睜著眼,眼裡有著濃濃的迷茫。
第二天,佟月娘早早的起了來,昨兒那尊雕像送過去,齊夫人很是高興,即覺得有面子又覺得心疼,這麼好的東西,這個兒媳婦也不知道孝敬自己一二。
“往常不都是派管家去的嗎,為什麼這次要我也要去。”齊安易看著給自己整理的佟月娘,有些不解。
佟月娘手做了最後的整理後,退開一些看了看,醬紫的袍子配著齊安易白皙的,真的是俊俏如雪,尤其領口那一圈白狐貍,讓他的整個人看著真有一種仙人的味道。
哎,這樣的男人似乎只適合畫裡看看。
“夫君說的什麼話,之前因著公公不在,你又剛寺廟回來不通事務,就算不出去應酬,那些人家也不會有什麼閑話。而現在妾嫁了過來,今兒又是第一次正是出門會客,你讓一個管家陪著我,這不是讓外面那些人笑話我嗎?”
齊安易聞言略帶的低了低頭:“對不起,我沒往這方面想,我只是覺得管家比我能幹。”
佟月娘笑:“夫君這麼聰明,只要多接外面的人和事,想必也很快就會上手的。”
“不,不,我不行的,在寺廟我都只管幹活念經,就算接待那些香客,我也只是端端茶茶什麼的……這些……我做不來的。”齊安易立馬回絕,一臉不敬謝不敏。
佟月娘看著他沒有苦心的勸說知道:“只要有心去做,沒有什麼事會是不功的,心最重要的。”
說完便喚翡翠進來,仔細核對了一些需要帶的東西,一樣樣一件件,看似問的淡淡卻極為細致。
齊安易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聽著,腦海裡想著的說的話,再看現在這般井井有條的安排模樣,心裡猜想,是不是就是按照這話去做的,所以才會如此的面面俱到,邪魅的,冷漠的,淡雅的,狡黠的,每一面都似極致般讓人印象深刻。
馬車很快的到了保定候外面,保定候外面早已被車水馬龍圍得水泄不通。
翡翠看的稀奇,不住的贊歎,齊安易也是第一次這樣盛裝出席,不時的歎權貴人家。
佟月娘在馬車堆裡發現了一個眼的字,‘阮’眼微微的了下,這個字對來說簡直就像一針刺般。
遞上請帖,齊安易和佟月娘被分開的引著往院子裡走,男客和客被分在不同的院落,聽到這,佟月娘暗自松了一口氣,還真不想在這樣的場合到那個人渣,以免對方做出什麼事讓齊安易產生懷疑。
只是這氣卻松的有些早,在後面的宴會上佟月娘深深到人算不如天算這句話。
說起來這次的宴會還真沒什麼太特別的地方,齊府的地位不高不低,若不是齊府出了個當過和尚的嫡子,或許這一幫貴婦連和搭話的興趣都沒有。
“哎呀,快看,是定國將軍府的白小姐。”
“喲,還真是啊,這白小姐出落的可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走,咱們上去搭個話,我聽說這白小姐和薛大人的婚事就定了,咱們這會正好先說個恭喜。”
幾個圍坐在一起的貴婦,忙不迭的起,其中一個還好心的喊了一下同樣盯著那邊小路上談笑行走白搭小姐的佟月娘。
“齊夫人要不也一起上去。”
佟月娘忙趕笑著說,自己份低微,就不往前湊了。
幾人聽了也沒說什麼,笑笑後就結伴走了過去,沒多久白小姐那邊就圍了一幫的人。
‘定國將軍府’佟月娘在心裡微微詫異了下,沒有想到自己的任務對象竟然是薛明科未來的大舅子,這還真是……
來京城這幾個月,打聽過這位自己的任務對象,不外乎各種贊,不過對於其中的一條信息還是有些興趣的。
白學斌現年26歲,膝下有一嫡子5歲,妻子已故,已駐守西北三年,說是今年有被調回京城。
而這個白小姐和白學斌並不是嫡親的兄妹,但也不是嫡庶之分,而是白小姐的母親是白學斌的繼母。
白學斌的娘是在生下他後就沒了,三歲的時候白老爺再娶。這一點白學斌的兒子的命運和他完全一樣,都會迎來一個繼母。
真是世事難料,原以為還會好幾個月後才會接道的人,沒想到不知不覺早已攀上了關系。雖然這個關系,讓人唾棄。
被的咬著,明亮的眸子裡有著難掩的煩躁。
戲園裡傳來了開鑼的聲音,翡翠滿臉期待道:“主子,咱們戲園子好似要開戲了,咱們要不要也過去。”
佟月娘點點頭,不惹人注意最好的辦法就是隨大波流,大家怎麼做你就怎麼做,永遠也不會出錯,最多不出彩而已。
說是戲園,其實不是園子,而是看戲的在屋裡,演戲的在天臺子上。也是,這麼大冷天,貴人是的而不是凍的。
只是畢竟人多,屋子有限,所以份不夠的一些人便也坐在了天的位子上,佟月娘便是這麼一個份不夠的可悲孩子。
風呼呼的吹,對於子剛剛恢複的人怎麼都有些不住,沒多久就手腳冰冷,暖爐捂的再也沒用。
遲疑了下,佟月娘和邊的人說了些抱歉,瞧瞧的離開園子。到了之前招待眷的屋子,手腳的直呵氣。
因人都去了園子,所以這邊顯得有些冷清,但是屋裡的炭爐還是燒的很旺的,幾個侯府的丫鬟看到佟月娘進去後微微詫異,在聽到是虛不住凍時,眼裡閃過一些淡淡輕蔑,這大概就是俗稱的狗眼看人低吧。
不過再怎麼勢力,侯府的涵養還是在的,糕點茶水的也沒怠慢。
佟月娘見丫鬟都走了,就賞給翡翠也吃了一些暖暖子,就在兩僕人相視吃食的空擋,佟月娘所坐位置的後窗傳來一陣說話聲。
“你哥,為什麼沒有來。”
如黃鶯般的聲音裡,帶著一淡淡的哀怨。
“你就這麼想見我哥?”男人的聲音低沉,讓人不到他說這話是什麼心。
人似嗔似:“你明知道我有多久沒見你哥了,他又不像你三天兩頭出現在別家宴席上,我還以為今兒能看到他。”
“你也知道我哥的子不喜熱鬧,明年你就嫁給他了,一輩子的時間也不差這麼些日子,再說我和我哥一樣,看到我就跟看他一般無二了。”最後一句似調笑,可是卻讓佟月娘聽的大吃一驚,手上的糕點猛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