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安畫堂二樓,地燈昏暗,寂寂無聲,仿若空無一人。
然而,休息室,卻有一個影獨自倚墻而坐,一不,如同已經過去了千年。
而如若千年真的可以這樣轉瞬即過,那這些所謂的痛苦,在歲月的長河之中又算得了什麼?
隻可惜,無力避免。
葉惜頭靠在墻上,目穿過休息室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窗外一明月。
然而,目混沌,毫無焦距,看得窗外那月亮都有了重影。
直至耳畔忽然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聲音,很輕,卻還是聽到了。
那是口琴的聲音,曾經再悉不過的一款樂,縱然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可是哪怕隻是一聲響,也能及無數藏在心底的往事。
更何況,這隻口琴吹奏的,還是一首曲子。
葉惜眼神忽然清晰凝聚起來,連窗外那明月,都恢復了原有的模樣。
聽到了,聽到了那首再悉不過的《月半小夜曲》。
幾乎是無意識的,葉惜忽然就站起來,控製不住地循聲而去,隻希能夠聽得清楚一點,再清楚一點……
一直到懷安畫堂口,那首曲子,終於清晰到無以復加——
是那首歌。
是那個人。
葉惜原本已經接近乾涸的淚腺,忽然又一次起來。
甚至都不記得到底是多久以前,隻記得自己那時候跟他鬧了別扭,想要跟他分開——因為他們原本就是不該,也不能在一起的。
後來,他就在的窗戶底下吹了這首曲子。
哭得像個傻子,投進他懷中就再也不願意出來。
時隔多年,再次聽到這首曲子,依然哭得像個傻子。
可是卻再也不敢上前一步,隻能停留在門後,任由那首曲子侵襲所有。
彷彿過了很久,那首曲子才終於停了,周圍再次恢復一片寂靜,彷彿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夢。
可是還沉溺在那場夢裡,醒不過來。
直到,大門的窗戶上,忽然映出一個高瘦的廓。
葉惜的眼淚瞬間再度失控。
看見他靜靜立在門口,看見他括的領,看見他額角的碎發……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悉,那麼沉溺。
隨後,看見他抬起手來,輕輕上了門上的那扇玻璃。
“惜惜,過來。”他說。
葉惜有些僵地退開了一步。
明明他不可能看得到,可是他就是篤定,在這扇門後,可以聽到他說話。
“你知道我等今天等了多久?”他說,“你怎麼忍心……不見我?”
葉惜的眼淚控製不住地直直掉落。
“還是,你真的打算這輩子都不見我了?”
葉惜沒有發出聲音,所有的緒卻都已經全盤崩潰。
這個男人,了十多年,曾經天真地以為自己永遠也不會跟他分開,也曾經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見到他。
可是所有的以為,通通隻是以為——終究,還是會敗給自己,敗給他。
“惜惜。”他又喊了一聲,再無多餘的話。
葉惜有些僵地上前了兩步,幾乎手就能到他放在玻璃上那隻手的瞬間,卻忽然頓住,隨後,緩緩轉頭,看向了天花角落裡的監控攝像頭。
彷彿就是一種心靈應,隻是覺得,此時此刻,慕淺應該是在看著的。
不知道慕淺會用什麼表,什麼心態看著,隻知道,可能又要讓失了。
“淺淺,對不起。”看著那個監控攝像頭,低低開口道,“我和你不一樣。你堅強,你勇敢,你可以說放下就放下,你可以真的忘記霍靳西……可我不行。我隻有他,我真的隻有他了。”
知道慕淺聽不見,可是知道,慕淺會明白在說什麼。
也知道,說完這句,也得不到任何回應,可是偏偏還是靜立了片刻,才終於轉。
終於走到門口,出手來,擰開鎖,緩緩開啟了門。
葉瑾帆立在大門中間,看著眼前閉的門緩緩開啟的瞬間,他的眸終究是一點點地亮了起來。
直至葉惜蒼白消瘦的容終於出現在眼前,葉瑾帆眼波才赫然凝滯了片刻,然而下一瞬,他就出手來,猛地將進了懷中。
葉惜有些恍惚,靠著悉的膛與肩膀,彷彿還是在夢中。
“我想你想得都快瘋掉了。”葉瑾帆攬著,“你知道嗎?”
很久之後,葉惜才終於低低開口,喊了他一聲“哥……”
葉瑾帆驀地抬起頭來,出手抹去臉上的淚痕,隨後低下頭來,一下又一下地吻上了的眼睛。
“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弄丟你了……”葉瑾帆說。
葉惜緩緩抬眸看向他,過了很久,才終於又開口“那你帶我走,我們離開這裡,好不好?”
葉瑾帆聞言,靜靜凝視了片刻,隻是又一次將攬了懷中。
“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葉瑾帆護住的頭,緩緩開口道,“惜惜,別怕。”
……
霍家老宅。
慕淺坐在餐桌旁邊,麵前是一份已經涼掉了的宵夜,和一部仍在播放畫麵的手機。
此時此刻,手機上的畫麵已經隻剩了正在重新鎖門的保鏢,慕淺卻依舊安靜地盯著手機。
直至霍靳西走上前來,將的手機關掉,隨後看了一眼麵前的宵夜,“還吃嗎?”
慕淺搖了搖頭,霍靳西看了一眼,才又道“我去給你熱杯牛。”
說完他便站起來,走進了廚房。
剛剛將熱牛的鍋放到爐火上,他後卻驀地出一雙手來,輕輕纏上了他的腰。
霍靳西一手調節爐火,另一手覆緩緩覆到了的手背上。
“你說……”慕淺靠在他的背心,安靜了片刻,才低聲開口道,“葉瑾帆會放棄一切,帶走嗎?”
“會這麼做的人,一定不是葉瑾帆。”霍靳西回答道。
慕淺聽了,隻是低低應了一聲。
霍靳西又頓了片刻,才淡淡道“就算會,他憑什麼以為,我會讓他那麼舒服地過下半輩子?”
慕淺霍靳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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