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去，是一個聖誕老人打扮的年輕人，正看著我倆，滿臉尷尬。

繁華冷冷地看著聖誕老人，問：「什麼事？」

聖誕老人忙陪起笑臉：「送您二位聖誕禮，我們商場開業十……」

後麵的話聽不到了，因為繁華已經把我拽進了電梯。

出了電梯就是停車場。

繁華開車，我坐副駕駛。

汽車開始發，我綁好安全帶，看看繁華，又看看路。

如此幾次，繁華開了口：「想說什麼？」

「就……」我說：「謝謝你。」

他剛剛明顯是把聖誕老人誤認醉鬼那種況了。

繁華沒說話。

我也不再說話，向窗外。

很快，睏意襲來。

我原本想強撐著，然而力已經耗盡，不消片刻，便失去了知覺。

可能是因為有了運，也吃了些東西的緣故，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

再醒來時，是因為覺有些噁心。

暈了半天才睜開眼，發現四周很暗。

開啟檯燈，昏黃的燈氤氳出傢的廓，原來是我的房間。

四周無人，我拉開屜，正要吃藥，門突然響了。

我趕推上屜，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態，下意識地熄滅了床頭燈，躺回床上。

閉眼之前，看到門已經開了，一個高大的影出現在門口。

是繁華。

我不敢再睜眼，不多時，輕輕的腳步聲傳來，床邊一陷，我到一隻手上了我的臉頰。

他得很溫，就像是在用指背輕輕刮蹭。

我逐漸到舒適，放鬆下來，甚至開始昏昏睡，這是，繁華開了口：「起來吃飯。」

「……」

頭暈，沒辦法坐起來。

「七點了。」他鬆了手，語氣開始生，「我的聖誕禮呢？」

我睜開眼。

「去吃飯。」他命令。

我說：「我知道了，我先洗個澡。」

繁華皺起眉：「吃飯洗什麼澡？」

吃飯當然不需要洗澡。

可我需要他先出去，好讓我吃顆葯，藥效也需要幾分鐘才能開始起作用。

我覺得尋常的藉口都打不了他，於是想了想，嘀咕道：「誰知道你是吃飯還是吃別的……」

起初，繁華沒吭聲，隻是盯著我。

我被他看得極不舒服，心裡也開始後悔，正想閉眼迴避，繁華忽然手住了我的臉，子微微前傾。

我冷汗直流。

這時，繁華開了口：「看來你喜歡在那的。」

我忙搖頭：「沒、我不喜歡……」

繁華勾起了角：「去洗吧。」

遂鬆開手，在我臉頰上了一把：「用無香的沐浴，我不喜歡那些味道。」

繁華走後，我趕吃了葯，在床上躺了一小會兒，眩暈總算褪去了。

然後我當然洗了澡，不僅洗了澡，還用了薰草味的沐浴，並挑了一瓶最香的。

為了避免他找茬，我甚至把無香的那瓶都乾淨，衝進了下水道。

今天餐廳裡沒有人，隻有機人在佈菜。

繁華坐在長條餐桌的寬邊，正拿著手機打電話。

他微笑著，滿臉皆是寵：「沒有，真的隻是工作……忙啊，畢竟什麼都要從頭開始，比不得你們……我現在開始吃飯了……對啊，每天都這麼晚，心疼吧？」

我在長條桌的另一頭坐下，跟他遙遙相對。

隔著餐桌中央那隻冒著香氣的燒鵝，他的笑容顯得特別不清晰。

這又是哪個人呢？餘若若嗎？

機人很快便將碗碟給我擺好，又給我盛好湯，遂用聲說了一句：「祝太太用餐愉快。」

便翩然褪到牆角。

今天是聖誕節，晚餐是西餐。除了燒鵝之外，還有些烤、酪、冷餐……以及各種蔬菜。

湯是濃湯，白的湯，香氣撲鼻。

不多時，繁華便掛了電話，朝我看過來。

這目令我有些張，不由得低下頭。

忽然，椅子地毯的聲音傳來，我一抬頭，發現繁華已經來到了我的麵前。

他高接近一米九，平時就比我高好多，現在我坐著，他站著，更是如一座高塔似的，而我就好像是塔下的那個妖，充滿了天生被克的恐懼。

怔忡間，繁華忽然彎下腰，鼻尖湊到了我的臉頰邊。

我汗直豎，餘看到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喑聲道：「好香。」

我覺後背有點，小聲解釋：「無香的用完了。」

「薰草的更加人。」他說著，強地湊到了我的頸邊，用力地吮，「唔……穆容菲，你果然擅長這個……」

我連忙推他的頭，說：「我、我了……」

他像抓小似的把我抓到了桌上：「吃完了香味兒就沒了。」說著執起了我的手，拉到鼻尖深深吸氣，「嗯，玫瑰的香氣。」

說著，含住了我的手指。

現在我嚴重懷疑，他就是喜歡濃香，但知道我並不想，才反向作。

不過，現在知道為時已晚。

從餐桌上下來時，飯菜已經全涼了。

機人將能熱的拿去熱了，吃完飯時，已經是九點。

我又乏了，不住地打哈欠。

繁華靠在椅背上喝茶，一邊看錶，說：「你還有三個小時。」

我托著下，好讓自己的腦袋不要因為睏倦而歪過去，這會兒腦子也轉不了，問：「什麼三個小時？」

「我的聖誕禮。」

「……」

我使勁了眼睛。

繁華送我的禮將近二百萬，而我因為下午貪睡，什麼都沒來得及買。

家裡有什麼是比較值錢的呢？

苦思冥想許久，還真的有。

於是我忙說：「有禮的，你等等。」

說完我出了餐廳，在樓梯下麵猶豫了一下，鼓足勇氣，來到了樓上。

來了才發現，我房間的正門已經被拆了，看來是裝修計劃已經敲定了。

我從帽間進去，開啟保險箱，取出那幅畫。

這是去年年初我逛畫展時買的古董字畫，因為年代較近，畫家也不太出名，因此價格不算高。當時我隻覺得好看，想到繁華喜歡畫畫，就買了回來，想要送給他。

但回來後我就改變了主意，畢竟，他從來都不喜歡我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