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的名聲雖然沒有再一次引起江南道百姓的熱議,但在江南道武林之中,卻突然間卷起滔滔劇浪。
蘇州武林發生的事,還是在幾天之傳播了出去。
江湖中的任何一個角落,每天都在發生各種各樣的勾心斗角或者恩怨仇。蘇州武林發生的不過是滄海一粟漾不起多大的浪濤,不能名江湖甚至出不了江南道。
但在江南道部,幾乎所有的武林中人都記住了一個名字。蘇州府提刑司主司陸笙!
無論黑道還是白道都相互告誡,到了蘇州府,千萬別惹事。到了蘇州府,千萬別得罪府。在別的地方,惹了府還能找當地武林勢力庇護一下。但在蘇州要惹了府,希能跑的夠快早點離開蘇州府管轄。
一夜悄然過去,清晨的鳥鳴格外的歡快。
陸笙剛剛洗漱完,陸貍手中提著劍,緩緩的推開房門神冷峻的一步步走來。
陸笙掛巾的手頓在半空中,詫異的看著踏著貓步,每一個作仿佛都慢了半拍的陸貍。
“阿貍,你怎麼了?腳不方便?”
一句問話,讓陸貍臉上的表有些繃不住了,撲哧一聲出笑容,“哥,人家剛剛聚起的高手氣度,又被你破壞了……哥,剛才我走路的樣子是不是很有氣勢?”
“像腳不便的老太太,哪里有氣勢了?”陸笙白了一眼,這步法,顯然是戲曲影響的。
“哼,不理你了,我去找盧劍哥哥切磋一下。盧劍哥哥呢?盧劍——”
聽到陸貍喚的盧劍剛剛要邁進來的腳猛的一僵,緩緩的了回去。
“盧劍哥哥,你來啦,正好,我們切磋一下。”陸貍看到盧劍興地道。
盧劍的臉猛的一白,昨天以前,盧劍當然樂意。可是,昨天陸貍都突破到后天九重了,而盧劍才后天八重。
再加上陸貍剛剛突飛猛進,這下手沒有輕重。萬一勁使大了,那是會死人的。此刻的盧劍自然是對陸貍畏之如虎了。
“啊,大人,我記得你讓我去街上買菜的……我先去了!”
“買菜不是讓孫游去了麼?”
“對了,柴房里的材不多了,我去劈柴。”
“昨天李衛他們已經劈了一屋子了。”
“大人,昨天湖海盟送來的幾個江洋大盜還沒審問吧?我去撬開他們的!”
“蜘蛛大清早就去了,這事在行!”
“大人……”盧劍可憐的看著陸笙,不斷的眨眼間使眼。
陸笙微微的別過臉,裝作沒看到,“阿貍剛剛有所進,是該有個旗鼓相當的人幫適應一下,盧劍,就辛苦你了。”
“大人,說話得憑良心,這是旗鼓相當麼?我才后天八重……”
“八重九重有區別麼?才一個境界而已!”陸笙滿不在乎的問道。
“什麼一個境界而已,后天五重之后,一個境界就是一番天地,怎麼可以混為一談?”
“不好意思,我沒有經歷過這一重一重的變化。”陸笙淡淡的搖了搖頭,“我似乎是從后天三重一躍到九重境的。算了,你也別矯了,能不能像個男人一樣?放心,我在邊上給你掠陣,就算缺胳膊斷我都給你接回去。”
盧劍無語問蒼天,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好吧,大人,你可得看了,萬一有個閃失真的會死的!”
“盧劍哥哥,請!”
“陸大人——”這時,門外響起了一聲悉的喚,多日不見的捕頭大步的走來。
“捕頭?”陸笙臉微微一變,“難道又有案子了?”
“沒有沒有,是知府大人請你去一趟。”
“知府大人有請?出了什麼事麼?”
捕頭笑臉一收,低沉的湊到陸笙的耳邊,“飛凌衛來了!”
“飛凌衛?”陸笙眼中有些迷茫。
“南陵王府,飛凌衛!”捕頭跟著解釋一句。陸笙瞬間了然。
飛凌衛是南陵王的私兵,輕易不出,一出必定代表南陵王府行大事。南陵王府坐鎮江南道百年,是凌駕于江南道僚系之上的超然存在。
飛凌衛來了,那麼事自然不會是小事。
“陸大人,事不宜遲,我們邊走邊聊。”
“好,捕頭請!”
兩人急忙相伴的向門外走去,盧劍的劍,才拔出一半。
“大人,說好的給我掠陣的呢?”
“盧劍哥哥,看劍!”一聲喝咤之聲從后響起,劍未出鞘,劍氣已然縱橫。
陸笙隨著捕頭來到知府衙門,后堂客堂之中,錢大人竟然沒有坐在主座之上,而是與對面著灰武將制服的青年對坐在客座。
遠遠去,兩人相談甚歡仿佛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青年武將后,站著兩個武,在客堂的門外,十幾個便將士排一排站的一不。
這標準的軍姿,就是拿陸笙前世的標準來看都挑不出半點病。而且這些將士的上,散發著一令人抑的氣勢。
就算他們修為一般,但就算先天之境在這氣勢之下,也會膽怯了三分。
軍中武學,與江湖中武學完全不同。雖然同源,但已經分裂出完全不同的系。
江湖中武學,注重個人修為,武功的高低強弱,全在于個人的戰力。但軍中武學卻不同,他們講究整。
以一伍十人為單位,十人武功配合度默契度越高,則戰力越強。個人表現優異,不僅不會得到表揚,反而會到罰。
雖然陸笙不在軍旅,但多也聽說過。當年拜名師之時,名師曾經還問過陸笙,將來是想治國安民,還是參軍平天下。
因為軍中和朝堂皆有文職,軍中的文職便是軍師,需修習兵法陣圖,陣圖亦是武功,但是切合將士們修煉的武功軍陣的武學。
高明的軍師,可以將數十萬人的軍隊通過陣圖凝為整,數十萬人拼殺,其威力足以讓天地變乾坤倒懸。
相傳戰國時期,秦趙之戰,各方投近四十萬。軍陣祭起,遮天蔽日,戰魂祭出,星河倒懸。酣戰持續三年,十萬山嵐被夷為平地。
后世對此戰的勝敗功過爭論不休,但唯一保持統一的觀點竟是因為此戰,使得長平之地連綿群山之間開辟出了一片廣袤平原,也因此益后世。這座昔日輝煌的戰場上,養活了一代代數百萬百姓。
陸笙穿越之初,就對這個世界的武功系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就目前而言,似乎還沒有什麼東西是武功無法替代的。
就連前世高強殺傷力的武,特麼都在這個世界的戰陣和軍隊武學系之下得以實現。
四十萬軍隊凝結為一個整,所有人的力量匯集在一起對轟,那畫面,莫名的讓陸笙想起了元氣彈。
“陸大人,你愣著做什麼?”錢塘沉著臉喝道,將陸笙喚醒。
“下失禮了,只是下初見到諸位將士,被他們的氣勢震懾住了。失禮失禮!”
“陸大人就別自謙了,在下可是知道的,陸大人的修為已然是先天之境,我這區區幾個兵的氣勢,怕是鎮不住陸大人。”
陸笙疑的向對方看去,錢塘連忙站起向陸笙介紹,“這位便是南陵王府左衛領段飛段將軍,這位,便是蘇州府提刑司主司陸笙陸大人。
既然人都到齊了,段將軍,南陵王有何吩咐但請直說。”
“錢大人,陸大人,快坐啊,你們不坐,我可坐不住!”段飛笑了笑,示意兩人坐下,“也不是什麼突發事件,還是和一個月前的那批銀有關!”
段飛的話音落地,陸笙和錢塘頓時又坐直了,臉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段將軍,朝廷不是派出欽差大人來調查此案了麼?段將軍為何……”
“朝廷是派了,但不知怎麼的,欽差大人在行至江北的時候,突然接到圣旨,掉轉去了澤州。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再回來,而那三百萬兩銀卻是拖不得。
時間拖得越久,找回來就越難。所以南陵王府命我來蘇州,親手將這東西付給錢大人。”
段飛說著,從懷中掏出一面金的雙龍令牌,緩緩的放到手邊的桌面上。
“皇權調令?這是欽差令牌啊!”錢塘猛的站起,臉惶恐的問道。
“是啊,欽差大臣轉道之前,命人將令牌送到南陵王府,自然是奉了皇命讓南陵王府行欽差之職調查失蹤的銀。”
“那……段將軍可是欽差大人?下見過欽差大人,大人有何差遣,盡管吩咐。”
陸笙眼見如此,連忙跟著站起。
段飛連忙站起來搖頭,“大人誤會了,王府讓我將皇權調令送到蘇州府,就是讓大人行欽差之職調查銀失竊一案。所以,您才是欽差!”
“我?”錢塘懵了。這南陵王府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他是主政一方的知府,風災過后,百姓安頓才剛剛進展到一半。還有很多事需要錢塘親自理,本沒辦法。
這一況南陵王府應該是知道的。
突然,錢塘眼中芒閃,掃了眼邊的陸笙,心底頓時明白了。
難怪一大早,段飛要把陸笙也來。如果真的是想讓自己接手,何必等來陸笙再說?而要是直接將欽差令給陸笙,又生怕自己心底會不痛快。
南陵王真是心思縝,將欽差令給自己,再由自己給陸笙,流程上名義上都挑不出半點病。
想通這一點,錢塘臉上升起了笑容,“段將軍,我蘇州府百廢待興,還有許多事需要我理,調查此案,我怕是有心無力了。
但是,這筆錢既然是給蘇州府的,我們負責追回也是當仁不讓。這樣吧,陸笙陸大人為蘇州府提刑司主司,對刑偵追查頗有心得,追查銀一事,本全權與陸大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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