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紅曰自村莊東邊的山頭冉冉升起。知了已經開始在樹上不知疲憊地了起來,似乎在向人們預告著今天又是一個炎熱的夏天。
吃過早飯,葉淩天便出了門,沿著村裡蜿蜒的小道步一個頗有些年代的院子。
推開院門,院子一邊幾小塊地理種著一些辣椒、西紅柿,靠著院牆則栽著一些瓜,豆角等等,院子的另一側是一個水井,旁邊還有一個葡萄架。
幾棵葡萄藤在鐵和繩索的幫助下,爬滿了大半個院子的上空。即使在如此炎熱的夏季,站在底下,葉淩天還是能覺到一清爽涼意。
葡萄架下擺放著一張四方木桌和幾張木凳,一個頭髮已然完全灰白,麵微有些黝黑,瘦削的老人正在躺椅上閉目養神。旁邊一個麵目慈祥的老婦人細瞇著眼睛在做著小針線活。
葉淩天走過去站在兩位老人麵前,神恭敬地說道:「爺爺,我來看你們了。」
老人聞言緩緩睜開眼睛,從躺椅上坐起子,滿臉慈祥的看著葉淩天,言語間卻是長輩垂詢的語氣:「淩天來了啊,坐吧!今年高考績出來了吧,考得怎麼樣?」
老人的臉十分瘦削,但一雙眼睛卻炯炯有神,閃爍著睿智的芒。
葉淩天被老爺子盯得臉有些不自然,在老爺子前一張木凳上坐下後,小心翼翼地說道:「爺爺,我今年沒能考上大學,辜負了您的期。不過我已經想好了,這兩天就出外邊去打工掙錢,家裡欠了那麼多錢,能還一點就一點。」
老爺子看著坐在眼前的這個孫子,心裡也慨萬千。
自己五個兒子,八個孫子,就數葉淩天最懂事最聽話,學習績也最好,按理說也最有前途。卻不料家裡突然遭那麼大的打擊,雖然自己和其他四個兒子傾盡全力,總算度過了那一關,可這以後的路,怕是越來越難走了。
「淩天,你長大了,懂得去承擔責任了。唉,你媽不容易啊!」老爺子沒有問為什麼,隻說了這麼一句。但眼中那道銳利的目,卻彷彿看穿了葉淩天的心思一般。
葉淩天被老爺子盯得心裡有些張,趕岔開話題,生怕老爺子會看出自己的心思:「爺爺,能不能把小伯他們在粵東打工的地址給我,畢竟那邊經濟要發達得多,工作應該比別的地方要容易找一點。」
葉淩天小伯葉連興幾年前就與村裡幾個人去了粵東打工,幾年下來應該掙了一些錢,去年過年時聽小伯說準備再乾一兩年就能回家把新房蓋上。
小伯兩個兒子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件也好了,由於家裡沒有新房,這婚事就一直這麼拖著。
「既然你決定了,那就去吧!不過你要記住,外邊的天地很大,不管什麼時候都要認清人心。咱不能去害別人,但也要把眼睛放亮,不能讓別人坑了。憑自己的勞明正大的去掙錢,能掙多是多,昧良心的事絕對不允許去乾,那些黑心錢一分也不能要!」
老爺子聞言意味深長地看了葉淩天一眼,沉了片刻才凝重地囑咐道。
葉淩天立即起膛,無比堅定地答道:「嗯!爺爺您儘管放心,我一定會牢牢記住您的話,絕不去乾昧良心的事,也絕不去拿昧良心的錢!」
記下小伯打工的地址後,葉淩天又陪兩個老人閑聊了幾句,便起準備回家。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站起子掏出五百元塞給葉淩天道:「淩天啊,在外邊人生地不,這點錢拿著,總有用得著的時候。」
葉淩天連忙搖頭推辭道:「不,,按理說該是做晚輩的孝敬你們,我哪還能要你們的錢。」
父親出事後,爺爺和幾個伯伯叔叔把家裡的錢都借給了楊素蘭用來賠償死者家屬。加上白髮人送黑髮人,對兩個老人的打擊也比較大,爺爺這幾年已經沒有以前那麼朗,不能再做勞量較大的農活,家裡本就沒什麼剩餘的錢。
「天兒,爺爺明白你的心思,要不是家裡現在這麼困難,你應該去上大學了的。別爭執了,我們兩個老人在家裡也花不了幾個錢。當紅包也好,路費也好,拿著吧!是我們沒能力啊!」
老爺子的眼神有些黯然,對於這個孫子,老爺子也是有心無力。
葉淩天心裡一,明白自己終究還是沒能瞞過老爺子。
心沉重的回到家裡,就看到楊素蘭並未像往常那樣去地裡幹活,而是一臉憂慮的坐在堂屋上等著自己。
「媽知道你已經下決心了,媽也不阻攔你,這是路費,拿著吧。在外邊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別太節省,該吃的要吃,該花的要花,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回。媽不盼你能掙多錢,隻求你能平平安安就好。要是外邊不好做就回來,起碼家裡還有田有地,不著……」
楊素蘭一邊把一千元錢放到葉淩天手裡,一邊抹著眼淚叮囑道。
葉淩天也知道前麵的路肯定不會平坦,不過臉上卻裝出開心的樣子,笑容滿麵地安著楊素蘭:「媽,您放心吧,現在粵東那邊到都在招人,您兒子這麼優秀,一定能找到一份好工作的。」
回到自己房間拿上揹包,葉淩天對滿臉不捨的楊素蘭說道:「媽,您在家不要太勞累,要多注意。我走了啊,您別出門了。」
說完便往門外走去。去粵東的長途汽車都是清早發車,葉淩天隻有今天趕到縣城,不然就趕不上第二天早上的班車。
剛走出堂屋,便聽見院子外傳來嘈雜的聲音,熙熙攘攘的,似乎人還不。
「家裡有人嗎?這是葉淩天家嗎?」門外的人邊敲門邊大聲問道。
葉淩天忙開啟院門,隻見門外站著一溜七八個人,自己的班主任楊老師還有自己學校鎮中學的高校長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