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難的說,“可是我媽不讓我去找你爸。”
“為啥?”附近村子的人要是覺得被東西纏上了,都是來找老餘頭,我有點搞不懂大虎媽為啥不讓。
大虎苦著臉說:“你不知道,我媽現在可聽趙叔的話了,趙叔說他不信這些東西,是封建迷信,我媽就不讓我來找你們,還不讓我跟你玩。”
“那……那你不跟我去嗎?”我覺得大虎媽說的不對,可我覺得這話也不能跟他說。
畢竟,誰要是跟我說老餘頭和姥姥的不好,我肯定跟他生氣的。
大虎抓著我的手,“土子,你跟著我回家去看看好不?今天趙叔不在家。”
我連忙擺手,“不行,我不會看髒啥的。”
大虎可憐的,聽見我不去,眼睛立即就紅了,“土子,我也想去找你爸,可我媽不讓,我媽跟趙叔結婚後,就沒以前對我好了,跟我說讓我聽趙叔的話,不然趙叔就不要我,我不怕趙叔不要我,我怕我媽跟著趙叔一塊不要我。”
以前大虎跟我可是村中的兩霸,他總是帶著一群孩子神氣活現的跟我打架,雖然每次都打不過我吧。
現在看他這樣,我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那行吧,我跟你去看看,不過我不保證能辦好這事。”我提前給他打預防針,心裡想的是我先去看看況,等晚上回去跟趙毅和老餘頭說說。
大虎不能來找我爸,那讓我爸直接上門總吧?
大虎忙不迭的點頭,“謝謝你,土子。”
於是,我拉著大虎,雄赳赳氣昂昂的去了碾子村。
剛到趙生才家門口,我猛地頓住步子,突然想起來,大虎媽結婚那天,我正好路過趙生才門口,當時就覺得這地方不對勁。
想到這,我更相信大虎說的是對的,他八就被纏上了。
大虎抓著我的手,一直在在抖。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別怕。”然後拉著他進門。
大虎媽正在廚房做飯,看見我也沒了之前的笑臉,淡淡的說了聲:“土子過來了,有事啊?”
這陣子跟在趙毅也學了不,他說過,手不打笑臉人。
我沖著大虎媽了聲嬸,笑瞇瞇的說:“我來找大虎借筆記,前幾天我生病請假,現在上課有點跟不上,想借大虎的筆記本回去看看。”
“直接讓大虎明天帶過去不就得了?”說著,打發大虎回屋去拿。
大虎轉頭,滿臉忐忑的看著我,我對他笑笑,“大虎,你幫我去拿一下,我在院子裡等你。”
他這才往屋裡走。
大虎媽站在廚房門口盯著我,雖然表現的不明顯,但我看得出來對我的排斥,“土子,你也是大姑娘了,不能老是跟大虎一塊玩。”
我乖巧的笑著,“好,我聽嬸的,嬸,鍋裡的水開了。”
急忙進廚房忙活。
我趁著這時間跑進大虎的房間,“大虎,你快跟我說說,你覺得家裡啥地方不對勁?”
我著手指,思考著要不要咬出點來,可一想我不會畫符,咬出來也沒用。
大虎站在書桌前,就跟沒聽見我說話似的,一點反應都沒有。
“大虎?”我又了聲,他緩緩轉,雙目圓睜,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角往下耷拉著,雙手在兩側,筆直,跟站軍姿似的。
他翻著白眼,突然笑的特燦爛,“你來跟我玩?”說話有點大舌頭,聲音稚。
我心中一凜,還不等我轉跑,就被大虎抓住服,“來,跟我玩。”
他笑呵呵的把手拍在我胳膊上。
“啊!”我痛呼一聲,被他到的地方像是紮進好幾針,鑽心的疼,我瞬間紅了眼睛。
我用盡全力踹在大虎口,咬破舌尖,學著老餘頭的樣子,把吐在手心,拍在大虎頭頂。
“呀!”
大虎尖聲嚷,不斷地搐。
“把通石放到他裡。”蕭煜不知道啥時候出現,正舉著黑傘站在窗戶邊。
我把通石拽下來,因為太著急,繩子直接被我扯斷了,掰著大虎的把石頭摁到他裡。
大虎雙手拼命的往裡抓撓,嗚嗚的著,在地上滾來滾去。
從他的角流出黑黃的粘,看著特別惡心。
“土子,天都快黑了,你趕拿上筆記回家吧。”大虎媽在外頭說。
我手足無措的看向蕭煜,“咋……咋辦?”
蕭煜走到大虎跟前,皺眉道:“把通石拽出來。”
我把著通石的繩子往外一拽,大虎悶哼一聲,過了會,緩緩睜開眼睛,“我這是咋了?”
這時候,他裡也不再流黑黃的水。
確定他看不見蕭煜,我暗暗松口氣。
通石上一層的黑黃的東西,我在大虎的服上蹭了蹭,跟他說:“你快跟我回家一趟,你這事嚴重著呢。”
大虎嚇得臉慘白,哆哆嗦嗦的跟我出門。
大虎媽沉著臉站在廚房門口,“大虎,你幹啥去?”
“嬸,我一個人回去害怕,讓大虎送我到村口。”我強裝鎮定,說完就拉著大虎往外跑。
大虎媽沒來得及攔我們,在後頭罵了兩聲,讓大虎早點回家。
大虎抖著聲音答應了。
道上也沒敢停,我拉著大虎一氣兒跑回家,進門就喊老餘頭,“爸,你快看看大虎。”
老餘頭從屋裡出來,看見大虎就哎喲一聲,把他拉到屋裡,“你這幾天遇到啥事了?”
大虎委屈的哭,話都說不利索。
我把他今天跟我說的重複了一遍,把我倆的袖子都擼起來,“爸,我覺得大虎說的沒準是真的,他原先說有人紮他,我還不信,可我剛才去他家,明明覺有人紮我,現在看我的胳膊也沒針眼。”
老餘頭回屋拿出香和鈴鐺來,把香點著擺在大虎跟前,然後坐在他跟前搖著鈴鐺。
香一冒煙,大虎就興起來,趴到香前頭,拼命的吸著煙氣,那表滿足的跟過年吃一樣。
我差點驚掉下,“爸,大虎這是怎麼了?”
“有人在用大虎的喂養小鬼。”趙毅站在門口,臉凝重,“幸虧那人道行不高,不然大虎早已暴病而亡。”
我心裡一涼,“養小鬼?就跟咱們之前供鬼仙似的?”
“不是,立堂口、供鬼仙,講究的是供字,人供著鬼仙,助他修行;他也得供著人,袪災除病,護人安全。”趙毅解釋說:“而養小鬼便是養鬼奴,養鬼的人是主人,主善鬼善,主惡鬼惡。”
居然還有這樣的?
我聽的後背一層的冷汗,“那大虎還有救嗎?”
老餘頭說:“有,要是再晚幾天就不行了。”
他把鈴鐺收起來,掐斷香,先把大虎綁在凳子上,在大黑狗上了一針筒兌在清水裡,又掏出個小瓷瓶,倒了些黑的末進去,掉大虎的鞋讓他泡腳。
他又拿出一張符紙在大虎腦門上,大虎著脊背,坐的筆直,腳盆裡的水竟然開始慢慢變得黑黃,跟剛才從他裡流出來的黑水一樣。
老餘頭把他兩只胳膊的袖子擼上去,在他的胳膊上以眼可見的速度出現一個個的紅點,麻麻的。
過了好半天,老餘頭才把大虎頭上的符紙掀掉。
把大黑狗牽到門口,大黑狗當即炸了,沖著大虎嗷嗷的。
大虎渾一,一縷黑煙從他眉心鑽出來,轉瞬消失在空氣中。
十來分鐘後,大虎恢複了神志,看著比之前神很多,著肚子說:“我……我有點……”
趙毅用黑糯米給他煮了一鍋粥,大虎吃了一大半,滿足的坐在凳子上。
我盯著大虎先前泡腳的水,這水還真管用,就泡了個腳,人就好了,也不像之前那般畏畏。
“大虎,到底是怎麼回事?”老餘頭問他。
大虎回憶著說:“我其實也不知道為啥,從我跟著我媽住到趙叔家,我就特別害怕,特別沒安全,晚上也睡不好覺,總覺有人紮我,每天都很難過,覺得都沒啥好活的了。”
說完這些,他遲疑片刻,又說:“現在想起來,我覺得那不是我。”
趙毅冷嗤道:“當然不是你,那些覺都是吸你氣的小鬼的,不過我好奇,你怎麼想到去找土子幫你?”
我替大虎回答說:“他媽不讓他來找我爸。”
趙毅聽後饒有興致的看著大虎,“所以你就來找土子?”
大虎看了我一眼,又飛快的移開目,耳泛紅,小聲說:“嗯,我相信土子。”
我著,沖趙毅挑眉,“看吧,我人緣還是很好的。”
趙毅嘖嘖兩聲,跟看傻子似的看了我一眼。
老餘頭跟大虎說:“你現在這帶著,我和趙毅去你家看看。”
我也想去,可趙毅說我肩負著保護大虎的重任,我只得留下,站在大虎後,盡職盡責的當個小護衛。
將近十點的時候,老餘頭和趙毅才回來,倆人臉上都有傷,模樣十分狼狽。
“抓到那個小鬼了?”我忙著找幹淨的巾給他們臉。
趙毅黑著臉說:“本沒能進趙生才家的門,他一認出我們,就把我們堵在門外頭,指著鼻子罵我們封建迷信,還跟我們打了起來。”
趙毅越說越生氣,“他這是心虛,這人絕對有問題!”
我和大虎對視一眼,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啥。
“大虎,你就先住在這,等我明天找機會再去你家看看。”老餘頭說。
大虎嗯了聲,“給你們添麻煩了。”
老餘頭擺擺手,看向的大虎時,眼睛都帶著:“鄉裡鄉親的,沒啥,你安心住著。”
我琢磨著他是想借這次機會把大虎留下,好跟著他學本事。
翌日,還沒等老餘頭去大虎家,就有人村民火急火燎的跑到我們家,“老餘,碾子的趙生才在矮包子東邊挖出扇石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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