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範寧獨自一人在吳城的大街上踱步,吳城、越城、宋城,這是北島目前建城的三座城池,共容納了一萬戶百姓,其中吳城最多,共有五千戶。書趣樓()
當然並不是全部生活在城,吳城周圍形了三十幾自然村落,分流了兩千戶百姓。
時隔兩年,範寧再一次走在吳城街頭,大街上很乾凈,石板路十分,連一雜草都沒有,兩邊房屋有木屋,也有磚房,吳城沒有搞瓦子,中間這一條街都是商業街,兩邊店鋪不都空關著,開著的店鋪幾乎都是服務型的商鋪,酒館、茶館、客棧、青樓、澡堂、錢鋪、洗鋪、清潔鋪、裁鋪、車馬行、急腳遞等等。
當然,還有火警鋪、治安所、驛站、學校、濟老園、慈院等辦機構。
實店鋪也有一些,諸如雜貨鋪、糧鋪、酒鋪、茶鋪、綢緞鋪、鋪、書鋪等等。
府提供最基本的糧食和生活資,但要生活得好一點,就必須花錢買,而錢需要自己勞去掙。
吳城是一個縣,縣令是朱齊,也就是範寧的妹婿,宋城的縣令是陸敏,範鐵牛的兒子,兩人都是進士出,辭來這裡任職,越城的縣令做張濟,二十餘歲,舉人出,他父親便是範寧從前的幕僚張博。
除了縣令,上麵還有一個最高管理機構,做長老會,一共九人組,其中七人是由百姓推薦的德高重的長者,吳城有三人,宋城和越城各兩人,這七人任期三年,三年一換,長老會中還有兩個名額比較特殊,範家出一人,朱家出一人,屬於永久名額,而且範朱兩家都有單票否決權。
畢竟北島的所有權就是屬於範家和朱家,他們就用這種方式來行使他們的特殊權力。
走到十字路口,旁邊有一座六層的木塔,這是吳城的鐘樓,也是觀風樓,全城最高的樓,站在樓頂對全城一覽無餘,下麵就是火警鋪,發現火,隨時可以出擊。
這時,一陣喧笑聲引起了範寧的注意,笑聲從旁邊一座酒樓裡傳來,酒樓上掛一塊大牌子,上寫『趙記酒樓』四個大字。
範寧信步走了進去,大堂坐滿了喝酒的漢子,正在高聲議論什麼,十幾名日本酒姬站著一旁抿笑著。
宋城和當初的鯤州遇到同樣的問題,那就是人工費特別貴,尤其服務行業,當地人都不肯乾,鯤州各家店鋪隻能招募了不日本做夥計,範寧的小妾阿雅就曾是一個酒樓的酒姬,北島這邊也是同樣的問題,不過好在規矩都很嚴格,調笑幾句可以,但真格的,卻沒有人敢。
一名酒姬見範寧進來,連忙迎上前,「歡迎人臨小店。」
範寧找一張桌子坐下笑道:「我今天剛到這裡,不瞭解況,你介紹一下。」
酒姬的漢語很好,輕說道:「本店金銀、銅錢都收,如果人隻是喝酒,本店有最便宜的果酒,十文錢一角,再免費提供一碟鹹豆,如果人想吃好喝好,這邊有選單。」
酒姬將一張紙遞給範寧,上麵有二十幾個菜,酒也有五六種,價格要比京城汴梁貴一倍,一壺清酒居然要三百文錢,菜價也不便宜,羊稍便宜一點,但豬居然和汴梁一個價。
「別的酒樓都是這個價格?」
酒姬點點頭,「都是一樣,主要是酒貴,我們酒都要從大宋運來,以後可能會好一點。」
「為什麼?」
「聽說越城那邊在建一座酒坊,用本地的米釀酒,那就會便宜很多,客人都在眼盼著呢!」
範寧出一把錢笑道:「拿一壺果酒,我帶回去喝。」
範寧拎著一小瓶酒回到住,他們住在驛站中的貴賓館,剛到門口,範真兒迎麵奔出,差點撞到了父親。
範寧一把拉住,「這麼晚,到哪裡去?」
「去小姑家,讓我今晚住在那裡。」
「讓大姑陪你去。」
「不用了,就在隔壁。」
範真兒掙父親的手,一溜煙跑了,範寧連忙跟了出去,見進了隔壁的府宅,府宅門口,小妹範靜向自己招了招手。
原來小妹家就在隔壁,範寧也笑著走了進去。
範靜的府宅不大,也就五畝左右,沒有後花園,後宅中間有一座庭院,種了不花草。
「爹爹,你怎麼跟來了?」範真兒發現父親跟在後麵,不滿地跺腳。
範寧瞪了一眼,「我來看看你小姑,不行嗎?」
範靜連忙哄去房間,又對範寧笑道:「大哥這次怎麼不把娘一起帶來?」
「你三嫂要生了,走不開。」
範靜瞪大眼睛,「三嫂要生了,你還跑來?」
範寧懶得理,向兩邊看了看問道:「你夫君呢?」
「大哥,我在這裡。」朱齊從大門走了進來。
「這麼晚纔回家?」範寧笑問道。
「剛纔去學校看了一下,我現在同時兼任縣學的學正和教諭,沒辦法,有幾個老先生,但隻能教一教蒙學,高一點的縣學就不行了,我隻能自己來。」
「縣學現在有多學生?」
「目前有一百二十八人。」
「那不了,都是你教?」
「不完全是,還有兩名助教,有時候明禮也會來給學生們上課。」
範寧眉頭一皺,讓明禮上課?他想起了當年兩兄弟在縣學做生意的形,若不是自己,他倆早就被學校開除了。
範寧也不好說什麼,至明禮可以教一教商業。
朱齊把範寧請到自己書房,範靜又親自給大哥煎一壺茶,忽然發現了兄長有一壺酒。
「大哥,你是找阿齊喝酒的?」
「不是!這是我去酒樓瞭解況,順便買的一瓶酒,想看看什麼樣子。」
朱齊接過酒瓶看了看,又聞了聞味道,笑道:「這是果酒,我們用這裡盛產的野果發酵釀製,產量很大,釀酒後,本錢也就是兩三文錢一斤,酒樓賣十文錢半斤,積多,其實也賺了不。」
「聽說你們要建一座酒坊,準備釀米酒?」
「確實有這個打算,還有醬坊、醋坊、榨油坊、曬鹽場,至柴米油鹽醬醋茶中,除了茶以外,北島都要慢慢自給自足,以後人口越來越多,完全依靠大宋不現實。」
「夫君,還有食住行呢!」範靜在旁邊提醒道。
「對!還有一座紡織工坊,從呂宋島買進木綿,我們自己紡織木綿布,還有一座瓷窯,正在修建,預計下個月正式點火,現在船隻很多,馬匹也在不斷增加,糧食問題也解決了,以後對大宋的依賴會慢慢減。」
範寧沉一下問道:「有沒有做一份長遠的計劃,比如說越城造什麼,宋城造什麼,吳城造什麼,甚至南島做些什麼,大家可以分工合作,不能鬍子眉都由一個縣城來抓,那不現實。」
「大哥說得對,這件事由長老會協調,確實是由三縣分工來做。」
範寧點點頭又問道:「北島有石炭和鐵礦嗎?」
「有!而且鐵礦品位很高,石炭也很富,不過遠遠比不上南大陸,他們發現的石炭埋藏很淺,挖一層土下麵就是,足足有方圓數百裡,品質也很好,本就不用挖礦,他們有一萬日本勞工,專門負責挖炭礦,我們下一步要發展冶鍊業,買南大陸的石炭,用我們鐵礦來冶鍊生鐵。」
範寧負手走了幾步,對朱齊道:「在學校教育上,你們走的路不對,在蒙學讀一讀《論語》和《孟子》就足夠了,到縣學時應該教學生實用的東西,比如農業、冶鍊、採礦、造紙、造船、釀造、建築、陶瓷等等實用技,因為學生沒有機會去考科舉,我們不需要搞大宋縣學那一套,學生要學的是實際技,可以把老工匠請來教學生,我相信年輕人都願意來學校讀書,還要教學生們武藝,刀、箭,這樣才能保家衛國。」
朱齊滿頭大汗,連忙起道:「大哥,是我搞錯了方向!」
「估計不是你搞錯了,其他兩縣也錯了,甚至長老會也搞錯了,等大家到齊後,我要好好說一下這件事。」
說到這裡,範寧又對朱齊道:「這次我帶來一個人,做阿杜,他是渤泥國人,會說漢語和南洋語以及附近海島的土著語,你在縣學馬上開一門課,就是要學生學習附近海島的土著語,這一點非常重要。
將來殺這些土著不現實,那我們就要去改造他們,把他們馴良,為我們的勞力資源,所以語言通就是首先的問題,我和他講好了,明天阿杜就開始給學生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