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西夏大軍浩浩抵達了順化軍城,這座距離河套約百裡的軍城,在黑山威福軍被全殲後,它也被宋軍拔掉了兩百餘名士兵死的死,逃的逃,城糧草被付之一炬,軍城也被夷為平地,隻剩下一點點殘垣斷壁。書趣樓()
大將軍罔萌訛臉鐵青地著這座軍城,在所有西夏軍印象中,都是他們燒宋朝的城,焚宋軍的營,今天很多士兵第一次看到了自己軍城的慘相,心中竟有種說不出的忐忑。
「把此清理乾淨!」
罔萌訛命令左右把廢城清理乾淨,大軍隨即又繼續北上。
次日中午,前軍和中軍的八萬大軍率先抵達了河套口,遠宋軍哨塔的烽煙直衝天空。
罔萌訛重重哼了一聲,馬鞭一指烽燧,「摧毀它!」
兩千士兵立刻向遠的山嶺奔去,宋軍烽燧就在山嶺之上。
大軍渡過了黃河,繼續加快速度,向宋朝五原城方向殺去。
他們不用管後麵的輜重船隊,輜重船隊有後軍兩萬人護衛,一般都要比前軍和中軍晚上一兩天。
但罔萌訛怎麼也想不到,就在他們渡河後行軍不到五十裡,一支由五十艘蒸汽機船組的船隊出現在河口,掉頭向黃河南麵駛去。
數百艘巨型皮筏子組的船隊長達三十餘裡,數千名縴夫拉拽滿載輜重的皮筏子緩緩而行。
雖然是順水而行,但黃河水流十分平緩,沒有縴夫助力,航速會十分緩慢,而且縴夫的另一個重要作用是控製船隻,防止皮筏子在黃河上失控,雖然水流緩慢,黃河上還有不暗流旋渦,很容易使皮筏子遭遇暗流而傾翻。
岸上,兩萬西夏軍騎馬而行,盡量保持和皮筏子同步速度。
這時,黃河上傳來的轟鳴聲,一種很奇怪的船出現在西夏士兵的視線中,兩巨大的煙囪豎在船上,煙囪上冒著黑煙,船尾兩個大明翻滾,驅著船隻前進。
「等一等!好像是遼國的船。」
士兵們發現為首大船上掛的旗幟是遼國的狼頭大旗,讓他們很驚愕,遼國的船隻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從未聽說過的事。
但這隻是一個小小的障眼法,後軍主將立刻醒悟過來,大喊道:「所有皮筏靠岸!」
皮筏子緩緩向岸邊靠攏,但不能完全靠邊,這裡不是碼頭,岸邊河大多布滿了石,石塊邊緣鋒利,批皮筏子底部很容易被劃破。
但就算皮筏子靠攏岸並不代表安全,隻是進兩萬後軍的保護範圍。
船上的旗幟已經換了宋軍的黃龍旗,一艘五千石的宋軍蒸汽船向西夏國的皮筏子疾駛而來。
後軍主將立刻喝喊道:「放箭!」
五千西夏士兵衝到河邊放箭,箭矢如雨點般向二十餘丈外的蒸汽船去,蒸汽船早有準備,船隻四周堆滿了草人和草垛,片刻,箭矢滿了草垛。
但第一艘蒸汽船已經靠近了巨型皮筏子,西夏軍的箭矢立刻停止,這樣下去,傷的不是宋軍船隻,而是自己的皮筏子。
就在蒸汽船靠近皮筏子約五六丈時,幾隻瓷瓶火雷扔進了皮筏子中,皮筏子中傳來連續的炸聲,集的鐵片和瓷片頓時穿了薄薄的羊皮,這也是羊皮筏子最大的弱點,怕火、怕鋒利的品,薄薄的羊皮很容易被穿泄氣。
「轟!」第一艘巨型羊皮筏子失去了平衡,裡麵運載的上千石糧食傾瀉而出,翻進了黃河之中。
蒸汽船沒有停留,繼續沿著皮筏子外圍向南駛去,每靠近一艘皮筏子,便有五六顆瓷瓶火雷扔進去,瞬間便炸了,開始迅速泄氣的巨型皮筏子不會有任何僥倖,皮筏子是靠平衡才能運載貨,一旦失去平衡,滿載著輜重的皮筏子很快便會傾翻。
岸邊的後軍主將急得直跳腳,厲聲喝道:「第一軍下水,阻止敵軍!」
一千餘隻小型皮筏子拋黃河,士兵們紛紛登上筏子,每隻皮筏子有四人,兩人劃船,兩人作戰,後麵的數十蒸汽機船殺上來了,船上宋軍有的箭,有的拋擲瓷瓶火雷。
皮筏子在五千石的大船麵前實在太渺小,龐大的戰船對皮筏子而言就像螞蟻撼柱,讓他們無計可施,不士兵想去破壞大船兩側翻,但翻旁邊的水浪太大,皮筏子本就難以靠近,船上的士兵也不會給他們任何破壞機會。
一千多艘皮筏子不斷被撞沉和炸沉,而滿載著輜重資的皮筏開始起火燃燒,士兵們用火藥箭發進攻,燃燒的火藥箭穿皮筏子後,直接在部燃燒起來,很快,河麵上濃煙滾滾,烈焰滔天,數百艘皮筏本無力抵擋,隻能眼睜睜地被燒毀,直到沉黃河,火焰才漸漸消失。
十萬士兵三個月的糧食和軍資補給,在短短一個時辰後,從黃河上消失了,同時在黃河上消失的,還有五千多後軍士兵,黃河岸上的後軍主將李新良呆若木,他不知自己繼續北上,還是撤回興慶府,他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向主帥代。
萬般無奈,他隻得派人火速北上,去向主帥罔萌訛稟報,同時也派人趕回興慶府,要求急支援,一萬五千士兵和六七千民夫糧食都沒有了,他們自己返回興慶府都困難,更不要說再繼續北上了。
數十艘蒸汽船已掉頭北去了,它們下一步是封鎖黃河,徹底截斷西夏軍主力的退路。
李新良派去向罔萌訛稟報軍的幾名士兵在渡黃河時,被黃河上的宋軍巡哨攔截,三人戰死,一名士兵被活捉,信件也被宋軍巡哨搜到。
罔萌訛率領的八萬大軍在兩天後抵達了五原城,軍隊卻沒有營帳,隻能在荒野裡席地休息,吃一點隨攜帶的乾糧。
他們一般會攜帶兩到三天的乾糧,然後等後軍的補給輜重趕到,一般西夏軍也會考慮到敵軍襲輜重,所以會安排重軍護衛,兩萬騎兵足以保護輜重隊伍。
但西夏人卻忘記一點,宋軍的船隻雖然從南麵很難過來,從蘭州到鳴沙縣這一段約一千多裡的黃河不能行船,隻能走皮筏子,可宋軍船隻卻能從北麵殺來,他們把這一點疏忽了,就算兩萬重軍也保護不了黃河中的輜重。
城頭上,範寧冷冷地著城下一無邊的士兵,他們還在等輜重和攻城武嗎?
楊文廣嘆息道:「西夏人確實是死腦筋,他們到現在還不明白宋軍的戰略圖謀,他們就不知道宋軍是怎麼反轉,擊敗遼軍,他們一點都不關心宋軍的水軍有多強大嗎?」
範寧淡淡道:「西夏真正能征善戰的大將都被梁氏集團殺了殺、貶的貶,由的兄弟和寵來執掌大權,比如眼前這位主帥,做罔萌訛,長得一表人才,在床上很得力,梁太後便讓他當北伐主帥,想讓他趁此機會建立威,可你看他的帶兵方式,老將軍覺得他是什麼人?」
「完全是一個不懂軍事的蠢貨!」
楊文廣口罵了一聲,又對範寧道:「前麵一戰我還能理解,崔山判斷失誤,沒有攜帶太多糧食,想打一個突襲戰,所有連夜疾奔趕到五原城,可這一戰是十萬人的大戰啊!這意味著什麼,至要打幾個月的時間,必須步步為營,先建好後勤重地,再清敵軍底細,然後大軍才能北上,每走一步,糧草輜重都要穩固住。
可他現在是什麼樣子,糧食輜重丟在後麵不管,自己倒像一支探哨,先來打探宋軍的報,可天底下哪有八萬人的探哨?梁太後用這種蠢貨為主帥,遲早會葬送了西夏的國運。」
範寧點點頭笑道:「老將軍評判得完全正確,但我更興趣的是,似乎西夏人的三千鐵鷂子也在其中,能不能借這次機會,把他們一併水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