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乙辛回到自己位於東京的別宅,養子耶律善跑上來小聲道:「郭懷信來了,在父親書房!」
耶律乙辛點點頭,他知道郭懷信今晚會來,他翻下馬,向府走去。書趣樓()
這已經是耶律乙辛第四次和郭懷信談生意了,第一次他們做了五十萬兩銀子的生意,第二次郭懷信又向他買了三百匹種馬和一千五百匹母馬,第三次他要郭懷信安排日本使者來見遼國天子,順便達了一萬隻羊和十萬斤生鐵的生意。
而這一次,他相信郭懷信會給自己帶來好訊息。
其實,耶律乙辛已經在覺到了什麼,郭懷信的來歷絕不是皇商那麼簡單,他恐怕對自己另有企圖,隻是郭懷信給他帶來的巨大利益讓他罷不能,這就像吸毒一樣,明知這樣下去會有被揭穿的一天,但他依然會毫不猶豫和郭懷信易。
房間裡,郭奎已經等待多時,這時耶律快步走了進來,連聲道:「讓先生久等了。」
「無妨!」
郭奎行一禮,淡淡一笑,「希日本使者到來能讓你滿意。」
耶律看了他一眼,警惕地問道:「莫非日本使者有問題?」
郭奎搖搖頭,「日本使者沒有問題,隻不過他們是頂著日本國天皇使者的名義,實際上為了藤原家族的利益而來,這一點你們沒有看出來?」
「看出來了,其實我們也知道,日本天皇隻是一個傀儡,實權掌握在藤原家族手中,一點也不奇怪!」
郭奎又笑道:「你們要的船隻也是我負責去買,但我醜話說在前麵,大宋船隻有兩種,一種是船場造的戰船,另一種是私船場造的戰船,我給你們的,隻能是私人船場的戰船,船場的船隻搞不到。」
「兩者有什麼區別?」
「船上是全新的戰船,而私人船場是舊船翻新。」
「可你賣給我們的價格,卻是按照船價格的三倍,這是不是太黑了?」
郭奎太瞭解耶律乙辛,稍有正義的員都會拍著桌子大罵,『用舊船翻新,想害死遼軍嗎?』但耶律乙辛卻毫不提船的問題,而是在指責他賺得太狠了,郭奎當然聞弦知雅意。
他微微一笑道:「準確地說,隻有兩倍利潤是我的,而另一倍利潤是相國的,有財大家發,我不會隻管自己發財。
「風險是我擔,至一人一半吧!」
「相國有所不知,我還得花錢打點沿海巡邏水軍,我可賺不了兩倍,不過我還是會再給相國一點補償。」
他將一份島契放在桌上,推給耶律乙辛,「這是小琉球群島中的一座大島,麵積和耽州差不多,島上有河流、湖泊、森林和山巒,還有一片草原,麵積有幾萬畝,可以放牧,也可以開墾種地,這種島嶼我已經用相國的名字買下來,它現在就屬於耶律相國了。」
耶律乙辛大喜過,他對海外島嶼早已盼很久,上次他隻是提了一下,遼國人能不能買宋朝的島,郭奎就把島嶼送到自己麵前了,這人還真是個七竅玲瓏心。
「居然是我的名字,這也辦得到?」
「別忘了我是皇商,不瞞耶律相國,之前的種馬雖然去了日本,最後由日本轉給了鯤州,實際上是給鯤州買的,就憑這一點,天子特批了你的島嶼。」
耶律乙辛雖然之前已經料到種馬最終去了鯤州,但郭奎這麼坦率地說出來,還是讓他有點尷尬。
他咳嗽一聲,岔開話題問道:「這座島在哪裡?」
「這座島名仙鹿島,從渤海港坐船過去,大概要走三天,是大宋貿易船隊是日本的必經之地,耶律相國如果有興趣,可以讓令郎跟我一起去看看。」
範寧挑選給耶律乙辛的島嶼就是後來的奄島,距離日本鹿兒島不遠,這座島目前屬於琉球群島,為了收買並控製耶律乙辛,範寧便把這座島拿出來給他了。
不過,耶律乙辛家族將來有沒有福氣用這座島,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耶律乙辛欣然點頭,「回頭我安排一下,就讓我的次子跟隨先生去接收這座大島。」
興慶府城外人山人海,無數百姓出城來參觀氣勢浩大的王師北征,十萬大軍已集結完畢,在戰鼓聲緩緩起拔,兩裡外的碼頭上各種糧食資堆積如山,數百艘巨大的皮筏子停泊在岸邊,數千民夫正忙碌地將糧食和各種資抬上皮筏。
這種型巨大的皮筏子最小也在千石以上,由無數個小皮筏子疊加捆綁而,西夏人口稀,很難像宋朝那樣大規模員民夫,無法組織大量陸路後勤輜重隊伍,所以西夏也充分利用了水路,造出了大型皮筏,沿黃河運輸。
在參觀的人群中,宋錦綢緞鋪的張掌櫃和幾名夥計也在,一名夥計低聲對張掌櫃道:「那皮筏子至能載重三千石吧!」
「別胡說!」
張掌櫃瞪了他一眼,向兩邊看了看,見無人注意他們,便轉悄悄離去了。
半個時辰後,一隻信鷹盤旋飛起,向北方飛去。
河套的宋軍兵力已增加到五萬人,其中包括兩萬騎兵,被焚燒過的外城已清理乾淨,外城駐滿了大帳。
範寧已得到了興慶府的訊息,十萬大軍北上爭奪河套,與此同時,狄青也率領二十萬宋軍以及大量糧食資北上,支援河套。
在一座演武場上,範寧笑著問楊文廣道:「老將軍,你覺得對付皮筏子最犀利的武是什麼?」
「猛火油應該不錯,乾的羊皮一點就著,我十幾年前試驗過,對付皮筏子確實是一種極為犀利的武。」
範寧卻搖搖頭,「猛火油對付皮筏子本是不錯,但它是雙刃劍,也容易燒傷自己的大船,試想,皮筏子變一團烈火撞上了宋軍大船,直接沾在大船上,對大船的影響會是什麼?」
眾人都笑了起來,這就殺敵三千,自損八百,楊文廣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沒有考慮過自己的船隻也怕火。」
範寧又對眾人道:「我最初考慮的是鐵火雷,但當初在南海和三佛齊國海戰時,用鐵火雷炸沉了對方的主船,但我們自己的船也差點被掀翻,我才明白,除非有遠能力,否則最好不要把鐵火雷用在海戰上,可遠又不容易中對方,掉進大海就熄滅了,所以鐵火雷雖然強大,卻更適合用在陸地上。」
「相公,弓箭不錯吧!對付皮筏子。」一名統製說道。
「弓箭不錯,皮筏子怕氣,這是它們最大的弱點,抓住這個弱點想辦法,就能找到對付皮筏子大殺了。」
楊文廣沉一下道:「弓箭雖然不錯,但可惜數量不多,對小皮筏子還可以,但對大型皮筏子就有點不得力了。」
範寧對眾人笑道:「我在京城參觀軍局,發現弩院在研製一種對付騎兵的製式筒箭,一次可以出三十支弩箭,當時我在想,用這種筒箭來進行水戰不是很好嗎?裝在船頭,一筒箭三十支,然後迅速換一隻箭筒再,相當於連弩整合。」
楊文廣道:「相公是想用這種筒箭來對付皮筏子?」
範寧還是搖搖頭,「這隻是給了我一個思路,對付皮筏子必須要有足夠多的數量,不需要箭那麼大,隻要穿一個小孔,它就氣了,大家想想看,除了鐵火雷外,還什麼武能造這種集迸的效果?」
「火蒺藜!」幾名大將同時口而出。
火蒺藜是宋軍廣泛使用的一種武,其實就是紙火雷中包裹八枚鐵蒺藜,單兵扔出去後鐵蒺藜炸,鐵蒺藜飛濺,但這種炸的威力太小,最多是用來布灑蒺藜刺。
範寧也不再給眾人繞彎子,他讓士兵用盾牌護住眾人,便從木箱裡取出一隻柚子般大小的圓球瓷瓶,瓶上有細頸柄,可以讓人手握。
範寧做好了扔的姿勢,用火摺子點燃了細頸上的火繩,待火繩燒到瓶口時,範寧猛地將圓球瓷瓶扔了出去,準確扔進了二十步外的一隻大木箱。
隻聽「砰!」一聲略顯沉悶的炸響,瓷瓶在木箱裡炸開了,瓷片和裡麵的細鐵片四濺。
眾人紛紛走上前,隻見木箱子的底部和四壁上滿了麻麻的鐵片和碎瓷片,足有幾百片之多。
眾人都明白了,一起熱烈的鼓起掌來,一降一,瓷火雷對付大木船沒有什麼效果,但它卻是對付羊皮筏子的大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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