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寧剛回到家,便被兩歲的妹妹阿多纏上了,除了小傢夥睡覺外,其他時間都在到找尋哥哥。書趣樓()
「阿寧,帶你妹妹出去玩玩!」張三娘站在側院門口高聲喊道。
「知道了!」
範寧無奈地放下筆,他正在給朱佩回一封信,朱佩的來信是在十天前寄到,信中囑咐範寧考完解試後,立刻給回一封信。
範寧起來到院子裡,隻見阿桃已經抱著妹妹等在門口了。
阿多穿一件綠的小襖,頭上梳著兩小辮子,才兩歲,頭髮又黃又稀,暫時隻能紮兩小辮子,等四五歲後就能梳雙螺髻了。
小傢夥長得格外乖巧,大大靈活的眼睛,雪白的,小白藕一樣的手臂,懷中還抱住一個『磨喝樂』。
磨喝樂就是宋朝的玩娃娃,是乞巧節的熱門時尚玩偶,種類繁多,有貴達數十貫的象牙雕鏤,或者用龍涎佛手香雕的玩偶,用紅砂碧籠當罩子。
當然,也有便宜隻要幾文錢一個的草編荷葉玩偶。
阿多的磨喝樂是範寧在長洲縣買的,三百文錢,用黃楊木雕,穿著布做的小,栩栩如生,異常可。
阿多昨天就把它抱在懷中,不釋手,睡覺也摟著木娃娃。
阿多一看見哥哥,小臉立刻笑開了花,出小胳膊喊道「阿鍋,抱抱!」
範寧接過,點點的小鼻子笑道「給你說了多遍,不是阿鍋,是阿哥!」
阿多抱著哥哥的脖子,像小啄米似的在他臉上親了幾下,甜甜笑道「阿鍋,我們去坐船!」
「不準靠近河邊!」
張三娘站在院門外麵,沉著臉道「上次掉進河裡,差點把我們嚇死。」
「娘,我們家周圍都是水,你不讓接水怎麼可能?」
「太調皮了,你看不住的。」
張三娘說完,轉便走了,遠遠道「阿多就給你了,你自己看著辦!」
範寧看看妹妹,笑道「娘不讓你水,今天不能坐船了。」
小傢夥小撇了撇,撲在哥哥的肩頭搭搭哭了起來,「多多要坐船!」
範寧無奈,隻得拍拍妹妹的後背,「好吧!阿哥帶你去坐船。」
範寧牽著妹妹走出家門,前麵十幾步外就是小河,有一座很小的私人碼頭,上麵拴著兩艘小船。
「阿桃,你劃船,我拉著。」
「好!我來負責劃船。」
小丫鬟阿桃連忙跑了過去,解開一條小船,範寧牽著妹妹上了船。
阿桃練地劃小船,水波漾,河水清冽,兩邊是濃綠的大樹,小船緩緩向東駛去,阿多伏在船舷邊,小手著水麵,開心得咯咯直笑。
「阿桃,你大姐事怎麼樣了?」範寧笑問道。
「多虧小人的辦法!」
阿桃一臉激地對範寧道「就按照小人的主意,爹爹答應把大姐嫁給了水哥,條件就是,第一個兒子要跟我們家姓,水哥也答應了。」
阿桃又笑道「我大姐和水哥還說要來謝謝小人呢!」
「謝我?」
範寧啞然失笑「我有什麼好謝的。」
「是小人出的主意啊!要不然爹爹肯定不會答應他們在一起。」
範寧搖搖頭,「這其實是個餿主意,你大姐生兩個兒子還好,若隻生一個兒子,以後還有得煩。」
「管它呢!以後的事以後再說,隻要大姐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就行了。」
範寧笑了起來,這個小丫鬟倒是個格開朗樂觀的人。
這時,小船轉了一個彎,範寧看見了周鱗府宅的高牆,上麵爬滿了植,青苔也很厚了,看得出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
去年春天,周鱗生了一場大病,範寧還特地去長洲縣探他,後來病好轉後,他就住在長洲縣調養,很回蔣灣村鄉下了。
「小人,前幾天,這家人的管家給大娘送來一些點心,好像是他們主人來了。」
範寧心中一陣驚喜,周鱗回來了嗎?
「阿桃,船停在岸邊,我去看看!」
阿桃將小船緩緩靠岸,範寧抱住妹妹上了岸,牽著向大門走去。
剛到門口,大門卻吱嘎一聲開了,管家笑容可掬地出現在門口。
「剛剛看見小人下船,我就估計是來找老爺的。」
「老爺子在嗎?」
「在!小人請隨我來。」
「阿鍋,我們去哪裡?」阿多抱住範寧的脖子小聲問道。
「去看一個阿公,他會給你好吃的。」
範寧走進周府,一眼便看見坐在院子裡觀賞太湖石的周鱗,他不好,手中還拄著柺杖,年紀還不到六十歲,可看起來老態龍鍾,就像七十歲的模樣。
「阿寧,科舉考完了?」周鱗微微笑問道。
「考完了,也不知道考得怎麼樣,多想也無益,索回家來放鬆放鬆!」
周鱗看了一眼怯生生抱住哥哥脖子的小娘,笑著問道「這是你妹妹?」
範寧點點頭,「名阿多,剛剛兩歲,多多,快阿公!」
「阿公!」阿多像隻小貓似的了一聲。
「眉眼和你很像,真是標緻的小娘子。」
周鱗由衷地誇讚一句,又回頭吩咐管家,「去把我書桌上那個檀木盒子拿來。」
片刻,管家將一隻檀木小盒子取了過來。
周鱗開啟盒子,裡麵是一隻深綠翡翠雕的玉獅子,約拳頭大小。
「這個送給你妹妹,第一次見麵,算是我給的見麵禮。」
範寧嚇一跳,連連擺手,「老爺子,這個不行,太昂貴了。」
這個深綠翡翠沒有一點雜質,純凈得像玻璃一樣,至價值兩三千貫,他妹妹可不起。
「你收下!」
周鱗將玉獅子塞給了範寧。
「這可是潘玉郎的雕件,一般人我不會送的。」
範寧隻得收下,對妹妹道「快說,謝謝阿公!」
阿多出小手抱拳拱了拱,聲氣道「謝謝阿公!」
周鱗笑了起來,「我孫比大一點,孩子這時候是最可的。」
兩人又說了幾句,範寧沉問道「老爺子和潘玉郎很嗎?」
「有點,你找他有事?」
範寧點點頭,「我想請他雕一件品,你也知道,潘玉郎年紀大了,不輕易接活。」
「東西很重要?」
範寧點點頭,「就是老爺子送我那塊水缸大的壽山田黃玉。」
周鱗恍然,他看了範寧片刻,從腰帶上解下半塊玉遞給範寧,「拿這塊玉去他的店裡,潘玉郎會幫你雕一件東西,這是他欠我的一個人,雕一個大件,不要浪費這次機會。」
「多謝老爺子全!」
.........
範寧在家裡呆了兩天,第四天一早,他乘船前往長洲縣。
與此同時,評卷也快到了尾聲。
審卷都事都已結束,現在是主考在最後挑選上榜試卷。
平江的發解試名額是五十人,在大宋,這已經是很高的指標,當然不能和開封府比,開封府的名額是一百一十名,高高在上。
平江府屬於第二梯隊,和河南府、大名府、應天府在一個檔次上,這也是因為平江府教育發達,每次科舉都能考中不進士的緣故。
按照規定,審卷們結束了閱卷,但也不能離去,必須等發榜後他們纔算完這次科舉閱卷,結束他們的『』狀態。
張若英坐在桌前喝茶,耐心等待主考的隨時召喚,他心中也有點忐忑不安,不知道這次縣學能考上幾個?
這時,他的好友兼審卷搭檔嶽清快步走了過來。
他坐在一旁,不聲對張若英道「恐怕你擔心的事真的發生了,我聽楊教授說,他隻清點到四十九份卷子,他說自己可能點錯了。」
「什麼!」
張若英騰地站起,他沒想到張憲真的會這麼卑鄙無恥,把範寧的卷子扣住了。
這可是吳縣唯一奪取貢舉士的機會,竟然被張憲公報私仇。
他轉便走,嶽清一把拉住他,沉聲道「先冷靜下來,起紛爭會得不償失。」
張若英點點頭,「放心吧!我不會把事鬧大,我先去清點一下卷子。」
「我和你一起去!」
兩人起向主考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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