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師兄被打蠻荒的那一日,他雖已忘了許多細節,但他記得有一個坐椅的男子,在和一個錦服華裳的俊男子喁喁片刻後,突然指向曲師兄,囂著什麼搜,似乎某樣重要之在曲師兄手中掌握著。
繼而就是一陣天翻地覆的混,在混間,陶閑只覺心口像是被突兀地上了一枝蘸滿鬆油的火把,倏地一下燃起滔天之火,痛得他只來得及聽清曲馳在自己耳邊低呼的一聲“不”,便墮了徹底的黑暗間。
而剛才的試驗,已經替陶閑印證過,自己與徐師兄,均含有蠻荒鑰匙的碎片。
至於碎片何時了他的,大概便是在那次火燒之痛時吧。
這樣想來,他果真是對曲師兄很重要的。
——自己本是世界書碎片的容啊。
曲師兄對自己的心呵護,對自己的溫存,現如今都有了答案了。
他眼裏漾著淚,角卻掛起了笑意。
這麼多年過去,他一直在暗暗愧悔自己這副病軀殘骨,拖累了大家太多太多,如今,自己總算是有了作用了。
但與此同時,他又抱著一微茫的期,期徐師兄他們能在無頭之海中找到碎片,就像他們前三次一般順利。
到那時,他與徐師兄都不必為了這鑰匙獻祭,皆大歡喜,多好啊。
陶閑不願去想,那“從無頭之海中可以獲取鑰匙碎片關鍵消息”的世界書預言,有可能是落在自己上的。他握住曲馳溫暖的手掌,心中麻麻地生出糾纏如藤的與期待。
哪怕自己是一朵半枯萎的、醜陋的、毫沒有半分用的小花,他也想種在曲馳邊,日日看著他,陪著他。
這是他卑微的、不願與人言說的心願與啊。
……
幾日以來,塔中諸人接連議定了很多事,到目前,唯有一件懸而未決。
——溫雪塵該怎麼辦?
要不要留下人手,看著溫雪塵,免得他逃了出去?
萬一他跑出高塔,跑出蠻荒,向九枝燈報告他們的去向,引來九枝燈的追殺,甚至引得他們也去往無頭之海,與他們爭搶碎片,又當如何?
然而,一切的疑問,都終結於數日後清晨時分的一聲喊:“溫雪塵跑了!”
最先發現坐在椅上的溫雪塵是一雜草捆就的替傀儡的,是某個去送水和果子的丹峰弟子。他發現溫雪塵良久不,疑心他是犯了心疾,便走上前去小心地推了他一推,沒想到之後,表相破碎,本相顯,竟只是一傀儡而已。
徐行之等人聞訊趕到小室之中,拉開他的椅,發現椅下擋著一面用鮮畫就的移形陣法。已陳了,漬染在砂石地上,像是一朵深褐的花。
孟重凝眉:“他逃回現世了?!”
徐行之盯著那一堆雜草,搖頭:“應該不會。”
溫雪塵靈脈被封去,他經過幾日努力,大致也只衝破了一點點錮,這點微薄的法力,不足以支撐他移換出太遠的地方去,更別提轉移出蠻荒之中了。
蠻荒鑰匙只有一把,握在九枝燈手中。在蠻荒,任何傳音之都會被隔絕,唯一有通三界之能的寶靈沼鏡,徐行之他們也未曾在被俘後的溫雪塵上搜到。
這也便意味著,不論是他們還是溫雪塵,都沒有機會與外界的九枝燈取得聯繫。
溫雪塵逃跑,也只是藏了蠻荒某而已。
徐行之蹙眉細思片刻,道:“走。”
周北南疑:“去哪里?”
徐行之行事果決,已邁步朝外走去:“去他可能去的地方。”
孟重亦是不懂徐行之所指何地,但還是乖乖隨他向外走:“師兄,你說他可能去哪里?”
徐行之稍稍駐足:“你可告訴過他,小弦兒埋在哪里?”
周北南一怔。
他確實說過,當時極怒之下,他什麼都說了,小弦兒為何而死,死在何,他一一歷數給了那麻木不仁的溫雪塵聽,卻換不回他半分心波,這令周北南出離憤怒,又無可奈何。
以溫雪塵凡事較真的,在無法逃出蠻荒的前提下,他極有可能會這裏,求證幾人所說是否屬實。
“凡煉就高等醒,令其盡忘前塵,方好驅使。”徐行之大步流星朝外行去,“然而,人生在世,必有眷難舍之事。若是難以扭轉,煉之人便會強行把相關人事,盡皆施法抑住。”
話說至此,在場諸人均已明白大半。
……醒,正如魔道向來作風,求的是癲迷人心,神志。關於周弦,溫雪塵忘得最是徹底,可反過來說,這也是他所有封印中,最容易搖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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