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之老臉一紅:“……話那麼多。快吃,一會兒冷了就不好吃了。”
孟重把微微張開:“……啊。”
徐行之無於衷:“姓孟的,你多大年紀?”
孟重面不改:“二十一了。”
“那你知不知道,凡世間你這個年紀的男人差不多都是兩三個孩子的爹了?”
孟重把臉往徐行之實的小腹側靠了一靠,無賴道:“那師兄給我生呀。”
徐行之是徹底拿這個小混球沒招了,笑駡一聲“懶死你算了”,便將紙袋拆了開來,將“閒筆”化為細布,淨了淨手,把燒得爛香的骨細細拆分開來,喂到孟重口中。
月如玉如珠,如瑤,如霰雪,徐行之坐在被月洗過一的臺階上,膝上枕著個孟重,有喝醉的弟子在奏響喜慶的曲笛雅樂,聲音遠遠傳來,只把一切濯洗得愈加清明與好。
而在百余步開外的別館,九枝燈已經用了半個時辰,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
酒愁腸,最是醉人,六雲鶴將醉得坐不住的九枝燈打橫抱起,放至榻邊上,替他除下被浸了半邊袖子的裳,褪下皂靴。
就在剛才的半個時辰裏,六雲鶴聽九枝燈歷歷清點著徐行之待他有多好,替他罰,替他挨打,甚至因為替他擋過一次銀環蛇印,落下了寒之癥,至今仍不肯在眾人面前,云云。
六雲鶴替他把頭髮解散,任那青沿床沿流瀉而下,又緩緩替他按著太,作,但言語裏卻帶著濃濃的惡意:“尊主,您別再想著徐行之了。他修持仙道,跟魔道本就不是一路人。”
“可孟重是妖,他為何就能和師兄在一起……”九枝燈醉醺醺地喃喃,“師兄若是與他在一起,廣府君怎會同意將風陵山主之位給他,師兄將來要怎麼辦……孟重此人向來自私,從不會為師兄的未來和聲名考慮……”
六雲鶴俯近他,輕聲在他耳側詢問:“不做風陵山主,那他去做遊道散仙,難道不好?”
九枝燈咬牙道:“他不可能,不可能……廣府君不會放他走……”
“……為什麼?”六雲鶴眼中閃過一興之,“為什麼,尊主?能同我講講看嗎?”
九枝燈瞇起眼睛來,想看清眼前人的模樣,但無論他怎樣努力,在他眼前的都是一道影影綽綽的虛影。
然而,這道虛影是在他失意時唯一陪伴在他側的。
在心頭了多年,就像是在雜室存放了多年的木箱子,再堅固也逃不漚爛的命運,還會在心上出一道道傷痕和潰瘍。
平時不覺得痛,但在此時,任何一點點的對九枝燈而言都是撕心裂肺。
“……我聽到了。”九枝燈含糊道,“當年……當年,師兄代我前往總壇,向我母親遞送家書,卻被罰了玄武。我聽說後,想去找師叔自承罪責,可卻聽見師父和師叔在,在議論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 妹:在師兄發飆的底線上試探.jpg
九妹:幹淚,不要問,為什麼.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