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馳的五均為“溫文爾雅”四字所生,眉眼間自有陶然之,只與他的目接,陶閑便不好意思地垂下頭來,搭於雙膝上的手指張地屈不已。
徐行之起了些玩心,用胳膊肘撞過陶閑後,故意在他耳邊低語:“你與他可是道?”
這些日夜以來,徐行之冷眼旁觀,只覺周北南與陸九,曲馳與陶閑關係均是非同一般。
不過這並不算稀奇。蠻荒之中能有人搭伴,已是幸甚至哉,這群人又都是氣方剛的男人,在此荒原之中,長夜難度,又何必介意陪伴自己的是男還是。
孰料,陶閑睜大了眼睛,結結地反駁:“徐師兄怎麼會這樣想?我,我與曲師兄,是天壤雲泥,不啻天淵,我怎麼敢肖想曲師兄呢?”
陶閒話說得張,卻極為真誠,這徐行之略有詫異。
陶閑向曲馳,見他又背對著二人開始認真寫畫,向來躲閃的眸中才敢放出無盡的崇慕之:“我從未見過比曲師兄更溫更好的人。在現世之時,我便一直想著曲師兄當年用一百靈石為我換糖葫蘆的事,特別可惜當初沒能和曲師兄多說幾句話……”
當初用兩串糖葫蘆敲詐了曲馳一百靈石的罪魁禍首乾咳一聲。
陶閑一談及曲馳,口吃與害的癥狀便一掃而空,眼裏儘是溫脈脈的神采。
“後來我長大後,便離開了茶舍,帶著行李四打聽曲師兄在哪里。我當初年,實在不記得曲師兄是哪一門仙派的,只好花了兩年時日,一一打探過去,只想著能拜曲師兄門下,遠遠地看著他,我,我便心滿意足了。”
徐行之想,一串糖葫蘆,幾句暖心話,便讓這孩子記了這樣久,他的人生,想必也著實可悲可憐得很。
徐行之對這種乖孩子向來心,便手了陶閑的頭髮。
陶閑顯然不適應這般親昵的肢接,驚小狗似的往後了。
徐行之也不介意他這樣本能的規避,咧一樂:“陶閑,你是什麼時候當上丹峰弟子的?”
這幾日,徐行之紙醉金迷,但腦袋也越來越清晰。
原主的記憶再沒有復蘇的跡象,眼見真相已近在眼前,徐行之再想逃避也是無用,不如幫孟重取了鑰匙,回到現世,找到九枝燈,當面問一問他,那一首“九枝燈在瑣窗空,鏡中惆悵見梧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與此同時,他也想從這些人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雖然每人所知道的容不同,但若是能互相補充,或許也能拼湊出一個大致的真相來。
陶閑想了一想:“天定四年三月初三。”
“你倒是記得清楚。”徐行之一樂。
陶閑略帶傷地一笑:“怎麼能記得不清楚呢。我三月初三上山時,桃花開得正好;三月初十的時候,滿山的桃花都落了,曲師兄也變了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