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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過分美麗》 第52章

是孟重此人認知與常人不同,真的分不清楚事的輕重緩急,還是……他又一次被世界之識矇騙了?

原本稍稍曖昧旖旎起來的氛圍被打破,鬧了現在的局面。想必早早而走的周北南他們預料不到會有這般的發展。

孟重似乎心中存有天大的委屈與力,就這樣擁徐行之的後背,哭得痛骨髓。

不知是被孟重的飲泣惹得心慌氣短,還是在溫泉中泡得久了,悉的眩暈再次一陣陣地向徐行之襲來。

徐行之在心底暗罵一聲。

他以前極好,除了五歲時被麥刀意外斬落手掌,重病許久,十三年來連醫館大門往哪兒開都不知道,進了這蠻荒反倒跟個小姐似的,隔三差五就得暈一回。

徐行之用木手卡住發悶的膛,恨不得怒吼出來,或者重重擂上幾拳,但是他還是被那種要命的暈眩奪去了全部的

……但是他這回沒有閉著眼睛倒進水裏去。

徐行之的眼睛要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明亮灼燙。

“……重……”

有人在他心裏念著這個名字,聲音悉得讓徐行之心悸,“……重,是個好名字,可是起個什麼姓好呢。”

他眼前影影綽綽浮現出了一卷百家姓,而一隻骨纖勻的右手飽蘸濃墨,在上頭隨筆畫了個圈。

那圈裏的字是“孟”。

徐行之聽到那人反反復複咀嚼著這個名字:“……重。孟重。聽起來不錯。”

漸漸的,那聲音彷彿投石水,激起了層層漣漪,每一層都在呼喚著那人的名字。

,重,孟重

聲音有慍怒的,有溫的,有調侃的,有寵溺的,林林總總,不一而足。

而且,除了這些之外,徐行之還聽到了一個痛苦中帶著歡愉的聲調在喚,重,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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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徐行之在池邊飲泣許久的孟重慢慢地止住了哭聲,他自己哭得發紅的鼻尖,嗓音微,但好在恢復了許平靜之態:“師兄,我知道你還因為我不放你走的事生氣……在你原諒我之前,我,我不會你……”

徐行之仍用被他的淚水燙得發紅的後背對著他,這孟重又無端生出一些恐慌來:“真的,我不你。我很累,已經很久沒有睡過覺了,所以我沒有力氣……”

他語無倫次地解釋了許久,見徐行之仍然沒有要回過的打算,他繃著的肩胛骨終於無地鬆弛下來,嘩啦啦地涉水往外走去。

在他轉的時候,徐行之搖搖晃晃從水裏站起。

當聽到後的水聲時,孟重在心底苦笑,但那笑意的苦還沒能蔓延至眼底,一雙手就從後環來,把他用力鎖在懷抱中。

徐行之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好像是告訴他接下來要如何做,他就稀裏糊塗地照做了。

因此,在把滿臉驚駭的孟重翻轉過來、將口裏的氣息如火地侵略到他的口中時,徐行之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驅使他這樣做的是這,不是什麼世界之識的命令,也不是什麼原主的回憶,好像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只覺得有一種刻骨的悉在他裏彌散開來,像是為他注了奇異的力量,支配著他的手腳,讓一切理智都去他媽的。

孟重齒間出訝然的隻言片語:“師兄?你……”

在發現言語無用後,他果斷放棄同徐行之再贅言半分,用力兜住徐行之腰側,掐住他細腰間深陷的腰窩,同樣作暴烈地侵徐行之口中,與他搶奪彼此的所有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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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火燃燒,幾番翻弄間,二人間津都抵死糾纏起來,彷彿能聽到作響的燒灼聲。

孟重反客為主後,徐行之反倒選擇了主退出,並在退出時一口咬住孟重畔,發力向外拉扯,痛得他嘶嘶吸了兩口氣,手一了一手的猩紅。

“哭什麼?嗯?”徐行之用木手捧起他淚痕猶在的臉,皺眉問道,“哭哭哭,就知道哭。”

孟重既驚又喜,但語氣中又有化不開的委屈:“師兄咬我……”

“咬你怎麼了?”徐行之聽到自己用一種近乎於兇猛的聲音說,“咬你了?之前你不是很喜歡嗎?”

孟重一把捉住徐行之的胳膊,雙眼發亮:“師兄,你再說一遍。你是不是願意理我了,是不是原諒重當年做下的事了?”

徐行之冷笑一聲,一把握住了孟重下,發力:“滾你的孟重!‘是不是’,‘是不是’,你哪來那麼多問題?原不原諒你,你心裏不清楚嗎?”

“唔——”孟重一聲,再也忍不住,把徐行之一把抱了起來,吮吸著他的耳垂,嗓音裏是化不開的溫與甜意,“……師兄,真的,我最想念你這個樣子了。”

徐行之想,自己一定是他媽的瘋了才幹這種事

在不聽使喚之後,又再次沉溺了曠日持久的狂歡之中。

半個時辰後,元如晝滿面紅地帶著周,住到了虎跳澗距離溫泉最遠的一間宮殿,可即使如此,仍能依稀聽到嘶啞的喊和笑鬧聲。

周北南在院中抱著長槍踱來踱去,乾瞪眼了半天,終於是忍無可忍了:“他們有完沒完了!?啊?!讓不讓人睡了?”

他咬著牙惡狠狠一跺腳:“我找他們去!沒完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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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馳說:“我也去。”

周北南:“……你去幹什麼?”

曲馳有理有據道:“他們打架,你一個人拉不住。”

周北南耳朵微微泛紅:“你好好坐著,我一個人去就行,他們倆這架打得陣勢大著呢,別嚇著你。”

撂下這話,周北南就氣勢磅礴地去了,但在走到通往沐池的木門前時,門扉那頭陡然撞出哐當一聲悶響,驚得周北南倒退一步。

息聲和頸的吻聲不絕於耳,兩一下下往木門上撞,眼看門軸都要給懟歪了。

周北南一張俊秀面龐漲了豬肝,牙關磋磨得咯吱咯吱響,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咆哮:“你們拆房子啊?”

靜未停,但傳出來的聲音倒是異口同聲:“滾!”

接著,門徐行之開始變調地低:“……沒睡覺?累?你幾天沒睡覺興這樣?你累個屁!”

孟重膩著聲音撒:“和師兄做這種事怎麼會累,做上一輩子都嫌不夠呢。”

“呃——”徐行之聽起來疼狠了,猛了孟重兩下,“換一個!別他媽撞我了!背要斷了……唔……”

周北南在門口暴躁地轉了兩圈,忿忿地想,老子不跟倆小王八蛋一般見識。

想完,他就扛著長槍回去了。

等他回到四人下榻的小院,等得發急的曲馳忙不迭走上前來:“怎麼樣了?”

周北南:“什麼怎麼樣?這不還……打著呢嗎。”

“……行之得很慘啊。”曲馳臉發白,“他剛才還哭了……”

周北南想到那聲“滾”就來氣:“自找的!讓他被活活打死吧。”

他走出幾步,實在是氣不過,一指陶閑:“陶閑,你,你唱戲,你把這聲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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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閑往後一,搖了搖頭。

九瞪他:“人家學的是花旦,又不是學的大鼓書!”

周北南煩躁地捂住額頭:“這日子以後還過不過了,啊?”

雲雨歡好的殘響折騰了一整個夜晚方止。

第二日,孟重用浴巾包徐行之,神清氣爽地大步出溫泉沐池,將他安置到房中床榻上,並彎下腰來,溫存地親吻了好幾下他的臉頰。

徐行之昏昏睡,半瞇著眼睛看了他一下,就轉開了視線。

孟重蹲下伏在床邊,雙手搭在榻邊,乖巧道:“師兄,你想吃什麼?不管想吃什麼,重都想辦法給你弄回來。”

徐行之嘀咕了一聲“讓我想會兒”,便闔上眼睛不再彈。

孟重耐心地等了許久,發現徐行之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便手盡弄著徐行之因為吸飽了水汽而顯得格外殷紅的

昨夜盡在泉池中裏裏外外地翻滾混鬧,徐行之的臉直到現在還殘餘著一縷熱力薰蒸後留下的薄紅,看得孟重大好,在那抹紅意之上意猶未盡地親了又親。

他把被子細心地替徐行之掖好,這才緩步掩門而去。

門扉的關閉聲響起後,徐行之隨之抬起酸痛得要了命的胳膊,撣開了沉重的眼皮。

昨夜那樣的瘋狂,讓徐行之心有餘悸,也口砰咚砰咚狂跳不止。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只是在看到重那樣難過時,本能地做出了那樣的作,抱住他,安他,挑弄他,稔得像是做過幾十幾百次一樣。

徐行之甚至覺得昨夜與孟重鬧了一整夜的人並非是自己,而是沉睡在他的原主。

……然而原主真的在嗎?

原主徐行之上輩子希擁有的家人和安穩人生,他徐屏有了;而他作為徐屏,卻又一次被迫接手了徐行之的人生和爛攤子。

這他媽又算什麼呢?真的會這麼巧合嗎?

徐行之喃喃自語著:“孟重,九枝燈……九枝燈,孟重……九——”

在反復誦念中,他腦中乍然閃過一個片段。

徐行之頭猛地一繃,竟是猛地跳將起,腰部一陣報復的裂痛又得他躺了回去,卡住腰,痛得渾發抖。

小時候他曾信手翻過不詩集,曾讀過一首詩,印象極為深刻。

深刻的原因,是妹妹很喜歡這首詩,說的名字就取自這首詩。

徐行之還記得,當初他引頸一看,就又好氣又好笑地的髮髻:“你那名字明明是兄長給你取的!希你‘亭亭南軒外,貞幹修且直’。怎麼會是從這倒楣詩裏摳出來的?真不吉利。”

梧桐看著他笑,把纖細的手指搭上了他的梨花木右手:“兄長起的名字我很喜歡。”

徐行之被這一笑弄了心腸:“喜歡就好。”

梧桐靠著他的肩膀,把腦袋枕在他的肩上,而徐行之也遷就著把肩膀傾斜下去,方便枕靠。

徐梧桐輕聲道:“兄長是世上最好的兄長了。”

他將自己的殘手遞出去,故意在面前晃悠:“你兄長可是個殘廢,這也好啊?”

“好。什麼都好。”徐梧桐用小手合攏抱住他的木手,珍惜地著徐行之,道,“……兄長,在梧桐眼裏,這世上的人都多生了一隻手。”

徐行之仍記得當時的心,溫暖、平和,彷彿自己不必費心爭搶,就已經坐擁了世上最好的一切。

然而,現在思及那首詩,徐行之只覺渾發冷,恨不得把自己進被子深,好從中汲取哪怕一點暖意。

“九枝燈在瑣窗空,希逸無聊恨不同。曉夢未離金夾膝,早寒先到石屏風。簪可惜三秋白,蠟燭猶殘一寸紅。應卷鰕簾看皓齒,鏡中惆悵見梧桐。 ”

——九枝燈在,瑣窗空。

——三秋白,三秋,徐三秋。

——鏡中,惆悵,見梧桐。

——還有,徐屏,石屏風。

怎麼可能……

老天不會給他出這樣殘忍的謎面,再讓他去猜測那個謎底吧。

徐行之的結急速滾著,儘管一晚的已經讓嚨裏灼痛難熬,但他還是忍不住想要把湧到頭的酸水吞咽下去。

然而那一苦麻著實熬人,徐行之終是忍耐不得,掙扎著爬起,扶住床側,劇烈幹嘔起來。

晶瑩的胃從口中翻出,沿著口角落,他嘔得從床上翻滾下來,雙肘撐地面,臉青白地恨不得將胃整個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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